独孤血衣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颤抖着伸手指着帐帘：“回去……我、困了……”
林汀风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下意识地望向殷宁。
殷宁忙劝：“他也是难得过来一趟，茶也还没喝呢，让他多坐……”
“走……”说完这个字，她终于忍不住转身往身后的地面上张口便吐。
殷宁上前用身子遮住，转头朝林汀风道：“你快走，求求你快走！”却是双眼含泪。
林汀风懵懵懂懂地运功飞出帐子。殷宁才颤抖着跟她说：“好了好了，他走了，他什么都没看见，没关系的......喝口水把血漱干净，来……”好容易扶她上塌休息，他气喘吁吁又地哽咽着，“何苦呢何苦呢！告诉他多好！你怎就这样顽固呢！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你偏偏要选择最伤害自己的那条！何苦呢你！啊？”
帐内安静了许久，独孤血衣待胸口的胀痛安下，扯扯沾了血迹的嘴角：“可是，这是最能护你周全的一条路……”
“你这是让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心啊！你怎就这样狠心！你……”
她攥住他衣领，用力看他：“所以，你就带着这份心，成就杨家……多好……你以为，我是多么良善的人？呵，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她松开手，闭眼便睡。
让他带着对她的愧疚、羞惭，理直气壮地站在世人面前？然后堂而皇之地接受世间各方对他的礼赞？殷宁瘫坐榻前。他这个妹妹，真是将什么都想好了！等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谁还敢相信他会染指他的妹妹？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她！他的妹妹，他本该呵护起来的妹妹，未来却是要……他抚上胸口，这里头，好疼好疼……
五侠之首，真的这样重要？让她什么都不要？
“杞珞，杞珞，求求你，哥求求你，活下去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总会有机会的，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这样不划算……我知道你听见了，你记着，将来不管如何，记得活下去，终有一天，等我有实力羽翼丰满……我一定会让你不再受委屈……好不好…….”
独孤血衣睁开眼，转头看他，忽然就弯了嘴角：“呵。”然后真的睡去。
她清楚的，就是因为在横断山上长大，她才比他更了解世人。没有一个一身正气的侠士，会容忍一个**失德的五侠之首。没有一个奉侠道侠亘古不变的父亲，会接受一个引诱兄长的女儿。那些人，不会在意原因，他们，只在乎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