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无绵与秦少恒对于独孤血衣来吩咐的事不敢自行决断,思索之下还是给杜别园去了信,又派人往常和城打探情况。第二天天不亮就收到了回信,信中说魔教在常和横行霸道,为了集资不惜毁田造楼,损了许多商家、百姓的利益。他让秦少恒无需多想去就是。还有关于李无绵,她确实应该着手为开春后的战争做准备了,征收侠士的事就全数交给她。
下午时,探子也从常和回来。“报秦少侠、李女侠,常和城官府和底下的乡绅都已被魔教控制,他们疯狂的采矿,主事的是殷括身边的一名护法叫李堂,还有殷括的外甥女凤莲。”
秦少恒听见凤莲的名字神色一变,但即刻又恢复正常,平声道:“我们知道了,你辛苦了,去休息吧……段言,你带二十人先去井仪村驻营张罗火炉风箱这些,过后我会跟上。”转身他向段言命道。
段言应下,犹豫着又想跟他说关于凤莲的事:“少主……”
“我有时候会犯浑,但是我知道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你且放心去。”他微笑对他说,还拍了下他的肩。
段言于是退下去准备了。
一旁的李无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情似兄弟的主仆二人,莫明其妙的这两人。她要忙的事更多,不再多想就回去策划接下来的事了。
经过几场对战,三个营地的侠士都减少了,每个营地都剩下大概当初的三分之二。召集侠士嘛,除了门派帮会的那些人,还是百姓民众可召的人多些。怪不得,独孤血衣说要彻查每个人,她倒是什么都想得到。
回到自己的帐子,她坐下仔细想关于独孤血衣的种种。自杨杞珞离开隐藏与梨山,殷宁与独孤血衣才在他们面前频繁出现,要说他俩代表了杞珞也说得通,可是……一个魔教少主一个身份都是假的的陌生女子,他们实在放心不下,始终别扭。她铺开纸然后磨墨打算开始写招侠的策划。
…………
二月,天气骤然地又寒冷了些。两方战事暂安。
杜别园这两天因为秦、李营地的事总与手下聊得很晚,这日为了看李无绵送过来的招募计划书又是半夜才回帐子。楚烟的睡眠不深,察觉他躺倒自己身边,翻身看他:“最近你心事重重的。”
杜别园握着她的手,只是看她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那我猜了啊……是不是,关于独孤?”看见他眉眼一动她又说,“你不对劲就是从那日见了她之后开始的。”
“哈哈……”杜别园只是轻笑,伸手抚着她的脸颊。
楚烟不依:“你到底告不告诉我嘛!”
杜别园先是把她搂紧,在她头顶缓缓地开口:“你说的对,我这几天,在想独孤血衣的事。不过,烟儿,关于她,我不能跟你说。”
“为何?”以往什么事,除了重要的机密他都会告诉她的。
“我……”杜别园犹豫了会,这样说,“我只是觉得,此届五侠最年长的是我,却一点都不像当兄长的……杞珞最年幼,可以说她还是个孩子,可,她武艺比我高、为人处事也超出同龄人太多。从前我呀,还担心过她可能会扛不住那些压力甚至会做出叛侠或自尽的傻事,多恐怖的事我都想过,偏偏没有想过她会这样魄力地就潜入梨山直面殷括……”
“等等,我们在说独孤血衣,怎么扯上杞珞了?”楚烟掐了一把他手上的皮肉,“跑题啦跑题啦!”
杜别园眼光一转,思索之下很是轻松地对她说:“关于血衣,她是杞珞的密友加传话人,她的身份是假的,可是杞珞不可能在这样重要的任务中用一个外人,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推测独孤血衣的身份。”
楚烟这才点头道了晚安睡下,左右与她没有什么联系她也就懒得过问。
杜别园在黑暗中却是将眉毛拧了又拧,“独孤血衣”?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她是想告诉他们什么?关于杨家女儿不详、早亡的传闻他是听过的,可是也不会到“血衣”的地步吧……那个谜一样的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林汀风为人虽然说得上周全,可是他个性自大,再熟悉她,他也只是看她而不是观察她,而她,确实掩饰的很好,声音遍了、气势也变了,如果上次没有逼她使用内力,他可能要再见一面才可以确认。怪不得她在其他人面前都现了身却迟迟不来见自己,原来,她是怕他的呀……
她做不了五侠之首,这是他一直都清楚的。关于“独孤血衣”是她给自己的后路吗?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找好了未来她的道路,他该怎么办呢?她走了,五侠之首谁来当?要么是杨允重上,要么,就是他长期当一个代的五侠之首,直至,杨家重新培养的孩子长大……
或许他想的太多,他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搂紧怀里的妻子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