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2年10月27日2:36AM,“尸乐园”第一次竞赛结束。
到了现在大局已定之后,我才有空认真看看在场的几个人。
首先是汉考克,他全身都是军装打扮。戴着贝雷帽,身穿厚重的迷彩防备服,由于带着一副巨大的太阳眼镜,脸被遮住了一半,不能看清楚他的全貌。李海棠让我特别留意他背着的军用背包,说里面装满了炸药,整一个移动的人肉炸弹。而且汉考克手上还拿着自爆装置,在必要时说自爆就自爆,绝对是一个人间凶器。李海棠的话说的有点太夸张,我只能半信半疑。接着,我看了看站在汉考克侧边的法斯坦。
法斯坦和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只是真人看上去更加杀气腾腾。特别是露着凶光的双目,看着令人不寒而栗。他身上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肌肉横生,外露的皮肤上纹满了图案。看着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不知道他和余花打起来的话是谁爆谁?
最后,我看到了那个日本人黒木护。
黒木护扎着长长的黑马尾辫,脸上有几道狰狞的刀疤,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身穿黑色武士装,腰间挂着两把武士刀。李海棠说较长的一把叫来丸,较短的一把叫信丸,他是一个二刀流的高手,使家传来信刀法。
这时,我发现了汉考克身旁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颇为年轻,也就二十来岁左右,身材矮小,蓬头垢面,衣服上沾满了各种污渍,一副不修边幅的摸样。
我推了推李海棠问他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想了一会儿说:“他应该是达文西,汉考克那组的人。”
达文西?怎么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起了要你命3000?之前在山上观察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跟随汉考克进入水坝,他是从哪里冒出来了?不过既然我们都可以发现一条秘密通道,别人能发现其他的入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有什么特长?”我问。
“根据赛会的资料,他是一个机械师,另外好像还擅长画画之类的。”
擅长画画?李海棠的话让我想起了圆环通道入口的两块画布。会不会就是他用画布把我们引入圆环通道的?
还没容得我细想,汉考克已经带队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汉考克特意走过来对我们说了一句:“加油,我看好你们!”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在我耳边说:“你们组里有内鬼。”
“什么?”
汉考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发电机房。
汉考克的话我没有跟李海棠他们说。之后,我们也离开了水坝。
沿途大部分地区的电力已经恢复,很多地方的灯都亮了起来。不过虽然万家灯火依旧,却已没了半分人类的气息,整个天堂岛就像鬼域一样,更显诡异。
在路上,我不断思考着。从水库里面的阴影,到地底圆环通道围着的巨大空间,再到水坝底部放着的不明生物,甚至是那只电梯中的巨手,这一天可以说是谜题不断,每一个谜团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又增加了一个:谁是内鬼?这会不会是汉考克分裂我们的阴谋?
如果真有内鬼的话,那会是谁?第一个排除的是李海棠,我们已经相识了十几年,彼此知根知底,他不可能是内鬼。接着是吴栋程、吴杰勋两兄弟,四年的大学同窗,另外以他们的性格,也不太可能。最后,我只能把嫌疑放在余花身上,他是“尸乐园”比赛开始前才加入进来的。对于他的来历我知之甚少。而且他经常面无表情,沉默寡言,把一切都隐藏得很深。
不过思前想后,我还是更倾向于把这句话当是汉考克分裂我们的阴谋。
回到救助站,我们把一路上的经历跟吴氏兄弟说了个大概。
我们进入的地底圆环通道以及通道后面的空间,在他们拿到的水坝保安地图上确实没有显示。至于那个空间到底是什么,他们倒是给出了一些见解。吴栋程认为以天堂岛的人力物力不可能建造出如此规模巨大的工程,那极有可能只是某个天然形成的地底空洞。而圆环通道,只不过是天堂岛的人为了探索空洞而挖掘出来的。
吴杰勋却觉得那个空洞极有可能是某个超级大国在天堂岛兴建的秘密工程,至于工程的目的,则可能是军事用途,或者某样极度机密的科学实验,甚至是外星人的秘密基地。
另外,对于水坝底层仓库放着的水晶棺和里面的大头人型生物。他们也发表了一些意见。吴栋程觉得那可能是一具新形态的丧尸,本来脑部萎缩是丧尸的一大特征,但不排除有某种变异的丧尸,大脑反而异常发育,就像那具电梯里面的巨手丧尸一样出现了某个器官的巨大化。至于它的智商会不会因为大脑的变大而有所增长,这还不好说。
吴杰勋却不同意这个观点,他坚持人型生物是一个外星人。而那具水晶棺,则是外星科技的维生器。水晶棺上面的图腾,是外星文字,拿这个图腾给他认识的UFO协会的人比对一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收获。
在之前的环境里,我根本没心思仔细看,现在经他这么一说,我也留意了到那个图腾,图腾的纹路很复杂,总体来看既像一颗树,又像某种生物的样子。那个图腾越看越眼熟,总觉得这个图腾我在进入水坝之前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不过现在我是想不起来也不想想。今天一大早就被警报声吵醒,加上紧张和奔波了一整天,我现在早已累得不行,只想能够马上躺下。
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那两兄弟开始为硬盘里面的动作片的归属问题争论起来,不过没有一个推论可以说服对方。最后,他们决定要到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来一场比赛来决定最终的归属,还要拉上我们几个人去做公正。
在他们再三保证已经用摄像头监视过高尔夫球场的里面、附近、方圆几里都没有丧尸之后,李海棠和余花跟着他们走了。
我没有跟随他们,等他们都走了,我躺在沙滩椅上,又想起了汉考克的话。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种话不是应该和队长李海棠说比较合适吗?他跟我说,难道是他觉得我是队伍里面最有可能被利用的一个?我就是最有可能分裂团队的不稳定份子?
那么如果他说的有内鬼的事是真的话。那是谁是?他没有直接跟李海棠说,难道李海棠就是内鬼?不不不,这个不可能。有的话只可能是余花,不不不,余花也不可能,这个只是汉考克分裂我们的阴谋,对,肯定是这样。
在这些阴谋诡计前面我还是显得太稚嫩。无论我怎么想,还是不能得出一个正确的想法。我干脆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躺着。
不知不觉间,我进入了梦乡,再次梦到了那个奇怪的草原。草原上的月亮还是那么大,那么圆。月光之下,山坡、大树还是出现在昨天相同的位置。树下的女神还是那样神圣而美丽。唯一不同的是,女神唱起了一首如泣似诉的歌。
她的歌声很空灵,那是一种我不认识的语言,哪怕是一个发音我都听不懂。不过,在我脑海里,却渐渐出现了一句话:“来吧,开启那道门”。
开启什么门?在哪里?我大喊了出来。女神没有回应,还是唱着她的歌。我想跑到山坡上去,却发现草原开始分崩离析。很快,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还有一段很欢乐的音乐。
我知道该醒了。睁开眼睛后,欢乐的音乐还在继续着。我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多,原来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
本来连续两天都梦到如此相似的梦境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在当时的环境下却不容得我仔细思考。
坐起来之后,我循声找去,很快,找到了发声的来源。声音是从无线电对讲器里面发出来的。开始我还以为是赛会的主持人终于肯换掉了《镇魂曲》。不过音乐却一直没有停,主持人也没有发言,不是他。
“今天早上我把所有的频道都搜了个遍,发现了这段有趣的音乐。”吴杰勋摆弄着对讲机说。
“除了制造噪音之外,我倒没有觉得它有多有趣。”李海棠不满地说。他也是刚被音乐吵醒。
“这段音乐从早上9点起,每十分钟重复一次。你说有没有趣先?”
“音乐从早上9点起,每十分钟重复一次又怎样?有什么含义呢?你倒是说说。”李海棠问。
“虽然播的音乐白痴了一点,但准点播放,而又不断重复,你不觉得是幸存者发出的求救信号?”吴杰勋反问道。
“你说的倒有点道理。那么你知道幸存者的具体位置不?”
“你以为对讲机是GPS呀,光凭一段音乐怎么可能知道位置。”
吴杰勋说这段音乐和幸存者有关,我便仔细听了起来。
这段音乐的特点就是很欢乐,很像公园里面的旋转木马会播放的那种。
“你们觉得这段音乐像什么?”我问。
“我倒觉得像是马戏团的音乐。”吴栋程说。
这样听起来倒也真有几分像。难道真是马戏团的背景音乐?
“天堂岛有没有什么马戏团之类的?”我问。
“马戏团……”李海棠陷入了沉思。
过了很久,他打了个响指,拿出了地图。
“对了,在丧尸事件爆发之前,刚好有一个国际著名的马戏团到天堂岛做巡回演出。”他说。
“那这段音乐会不会就是那个马戏团的幸存者发出的求救信号?”
“也真有这个可能呢。你们先用摄像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吧。”李海棠对吴氏兄弟说。
接着他在地图上指出了马戏团营地的具体位置。
吴氏兄弟回到那个装有视频监控系统的房间去,不过很快又出来了。
“BADLUCK!那一带的摄像头都坏掉了。什么都看不到!”吴栋程摇了摇头说。
“这样的话,要不我们去实地看看?反正那个马戏团的营地里离这里不远。”李海棠问我们。
去救助幸存者,我当然是赞成的,余花也同意,那两兄弟也起哄说要去看看。于是,我们便决定到马戏团的营地去实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