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一拳击过,突然松手,在绍兴酒楼上他见过于小凡身手,凭自己一点功夫对付于小凡不过是给他练筋骨。于是将拳缩回,轻轻朝于小凡肩头拍去,笑道:“兄弟是不是一个人无聊啊?”
于小凡目未视物,却听到陈威蠢蠢作势,最后听到他掌力轻飘,便不躲避,随口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陈威一把拉过于小凡说道:“兄弟既然无聊,做哥哥的好好款待款待你,走,咱喝酒去。”于小凡一听喝酒,嘴里就馋,自上山几日,身有内伤,秋浣玉不许他和一丁点酒,已把他憋死,如今陈威相邀,酒未见着,倒把他酒虫勾出,连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去,去,去。”欢天喜地跟着就走。
随着陈威回寨内,走过大青石路,仰头四顾,入目两边香樟葱郁,山寨兄弟们齐齐隔步守卫,直到前面大堂,庄严大堂之上豁然悬挂大匾,“聚义堂”三字金黄镶嵌表就,随着太阳照射,光芒四射。于小凡站在堂前,心生肃穆。
陈威大步进堂,双手一拍,大叫:“兄弟们,没事的出来。”
立时,堂内涌出一帮子大汉,见了陈威行礼致敬,都给陈威问好。
于小凡站在一旁,却没人理会。
陈威拉过于小凡,向众人说道:“兄弟们,这个就是闲云剑传人于敬雄的儿子于小凡,我今儿请他和酒,各位可要好好招呼招呼喔。”这几句话朝兄弟们说的字字有调,高低有音,于小凡听在耳极不舒服。
众人齐口应允四下散去,不一会各人又回,几人捧了俩个坛子,拿了大碗过来。
于小凡奇道:“不是喝酒么?也没个桌子,弄点啥菜,就这么干喝有啥意思?”
一个大汉冲着他笑道:“咱们大男子汉有酒就好,婆婆妈妈要菜干什么?来,喝酒。”说着把酒递过。
于小凡摇头说道:“这么喝我不喜欢。”
陈威将碗递到于小凡嘴边,说道:“我们这么盛情,你好意思拒绝么?来,不要婆婆妈妈,干!”于小凡退开一步让开。陈威手一挥,几十个彪形大汉立马将他围成一圈,一齐举碗来敬,大有咄咄逼人之势,如若不从,怕要强灌动粗。
于小凡怒道:“什么意思,我偏不喝。”
陈威阴阴笑道:“不喝?那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说什么我也是龙虎帮堂堂七当家,就这么叫你瞧不起?”回头朝众人叫道:“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啊!”
众人一齐大叫:“请喝啊,我们兄弟先干为敬。”铛铛碗声碰撞,各人仰头饮下。
陈威说道:“于兄弟,咱兄弟太多,每个人敬你一碗也有二十几碗,你也喝不下,这样,随便喝个十来碗就行,给我们个面子。”心想这十来碗下肚,这等烈酒还不活活醉死他。
“老七,你干什么?”呵斥声响,胡雨星从内堂出来,怒冲冲夺下陈威手中酒碗。朝于小凡拱手一礼,说道:“对不住,于兄弟,老七不懂事,不要见怪。”
于小凡虽然有点呆,不至于傻,陈威摆明戏弄,他怎会不知?对胡雨星说道:“军师,七当家盛情我不敢当,不过,军师面子我是给的,瞧,这一坛少说有三十碗吧,就当我敬军师了。”一腿踢向一个大汉臂弯酒坛,直飞半空,于小凡趁酒坛下落时,掀去坛盖,一手轻抓坛口,张嘴咕嘟咕嘟大口喝酒。
陈威和众人面面相觑,瞧于小凡身形单薄,满以为弄死他轻而易举,没想到他自己抓坛喝酒,这样喝法见未所见,闻未所闻。
于小凡一口气喝干酒,将空坛扔给陈威,笑道:“告辞。”大步走出大堂,扬长而去。
陈威和胡雨星低下头,见地上不远处多出一大滩水,酒气冲天,两人立时明白就里,脱口说道:“好深的内功。”
于小凡悻悻返回房里,秋成林见他一脸不高兴,想问个明白,于小凡躲入被内,蒙头不语。秋成林知道于小凡身手,谅这山寨之中一般人招惹决于小凡定讨不了好去,他生气也许另有原因,不说也就不再细问。
转眼已到十一月初一,山寨各路人马齐聚山头,山头彩旗飞扬,红灯张结。山寨大草坪上胡雨星领人架好高台,让秋成林和龙虎帮九位当家就坐观战。
半月休养,秋成林伤势大大好转,由秋浣玉和于小凡相扶,登上高台居中就坐。
于小凡站在秋成林身旁,抬目扫视,见大坪上黑压压排好整整齐齐一帮帮人,和前几日相比,已是大不相,热闹许多。站在高台,有感紧张气氛阵阵袭来,耸耸双肩,调调心情。
这时,台下一人跨出人群一步,朝秋成林拱手行礼,叫道:“三当家计春率五百兄弟拜见帮主。”他身后几百兄弟也齐声拱手叫喊:“三队拜见帮主。”声音高亢洪亮如雷震动,响彻山谷,久久不绝。
秋浣玉轻声对于小凡说道:“三当家计春是驻在宁波镇海码头,数千船只都由他管,当地人管他叫船霸,只要他船出海,旁人都避而远之,怕他去找麻烦。”于小凡见这人目如鹰,鼻似钩,脑门油光滑亮,盛气凌人,心想这人看外貌也不太好惹。秋成林举手一挥,计春归队站好。
接着低下又一人出行礼:“四当家吴达拜见帮主。”他身后五百兄弟也齐声拜见。秋浣玉说道:“吴达是在嵊县一财主,家大业大,龙虎帮在背后支撑,官府也礼让三分。他不秃头,人家却叫他秃头吴,意思到他哪儿什么也拿不到,赚不到便宜。”于小凡见吴达圆头圆脑,一脸笑容,身矮体胖,活是一尊庙中弥勒佛。
“五队钱五子拜见帮主。”一大汉跨出行礼,眼睛却看着身旁王能。
秋浣玉说道:“钱五子是能叔死党,他对能叔唯听是从,一个鼻子出气,他在贩盐,制茶,生意很大,龙虎帮经济大权全在能叔手中。”于小凡不知经济之重要,听知还是含糊不懂。
六当家余明在安徽烧窑,七当家陈威于小凡本就认识。八当家曹方需在南京经营布庄,九当家桂小桥和十当家鲁辉守卫山寨。最后王能才向秋成林行礼。秋成林点点头,大声说道:“兄弟们回寨,不管是刚进帮的,还是早是入帮的,今天这样一聚,可是多年未召集。今天选立少帮主,本来这位子是该交给我浣儿,但怕我身体不济一旦不在时,大家对浣儿女流之辈心存不服,我只好交给我女婿,于小凡。”
此言一出,下边一片嘈杂,大家虽然知道于小凡是秋浣玉未婚夫,但对他小小少年谁都不喜,毕竟秋浣玉美貌绝色,大多倾慕。于小凡不但得佳人,还要为龙虎帮少帮主,这种好事怎能一人独得?钱五子首先说道:“帮主今天召集我等,不是比武定少帮主吗?兄弟们千里迢迢各处赶来,也是想亮亮功夫,帮主什么时候改的主意,就不比试武功随便定啦?”
王能也说道:“就是,选立少帮主何等大事,帮主不能随便定,你前几日自己说来着能者为王,堂堂帮主岂能出尔反尔,食言兄弟们。我二当家王能恳请请帮主比武以定少帮主。”钱五子和计春率兄弟们也是大喊恳请以比武定少帮主。
王能不想秋成林一言定帮位,他极怕计划多年心想所求就此落空,暗想不管如何手段,一定要逼迫秋成林以比武定少帮主,这样,自己一取胜做帮主就堂堂正正。盘算这计划对计春和钱五子不需言明,他们就会附和自会鼎力相助,一齐逼秋成林改口。想到此不觉嘴角含笑,冷瞅秋成林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