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离开学校，先去拜访她的房东：庞娜。这也是个年轻女孩。她也是外地女孩。租住别人的房子，然后转租，从中赚取差价。
然后素月来到自己应聘的证券公司。素月从小就对股票产生了浓厚兴趣，甚至认为股票很神秘。认为股票可以不用付出劳动，可以投机取巧。只是他不知道中国大部分股民都赔钱的。当时一家证券公司去他们学校宣传，她就被深深吸引了。从此义无反顾的考取了证书。决定终身从事证券行业。只是她当时进入股市进的不是时候。中国股市进入了2008年以来的第二次熊市。2011年冬季是让所有股民哀伤的一年。
中国股市从2008年以来再次探底，直逼2000点。所有股民哀鸿遍野。
以前素月并不不知道证券公司具体从事什么工作。直到进入了才深入了解。原来证券公司是股民买卖股票的媒介。通过收取股民的佣金做为回报。所以证券公司从利益关系上就站在了股民的对立面。不管股民赔钱赚钱，证券公司都要收取报酬。所以证券公司最乐意看到的事情就是股民来回买卖股票以收取佣金。有时甚至会诱使股民买卖股票以收取佣金。
股市低迷，即使证券公司再拼命操作，证券公司的业务还是很难展开。证券公司的客户经理们，日子也不如以前好过。大家纷纷拿股市调侃。有人甚至改了仓央嘉措的诗来调侃股市
你见与不见
大盘每天都在那里
每天都跌
你问与不问
股票都在那里
每天都陪
你想与不想
钱都在那里
每天都陪
虽然股民赔钱，但是并没有赔客户经理的钱，他们平时虽然靠股民赚钱，但是并不真正担心他们。甚至有极少数人幸灾乐祸。在这些说说笑笑的人当中，只有一人沉默不语，这人就是歌楼。歌楼小时侯是在优越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现在不得不出来做客户经理。他从小见惯家族兴衰，所以性格深沉，沉默寡言，但是心地善良。也正是这个沉默不语的人，在以后成为了素月在证券公司唯一的朋友
按照惯例，证券公司每周要开两次部门会议，总结一周的经验，表扬业绩好的员工，训斥业绩不好的员工。这也是素月进证券公司以来的第一次部门会议。因为刚参加工作，所以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训话的是部门经理，仿佛的股市降到零点，也减少不了他的激情。他个子瘦小，皮肤白净，细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通达人情世故，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领导点头哈腰，见到有背景的员工阿谀奉承，见到业绩差的员工冷嘲热讽。由于素月是直接经过面试进来的，又在本地没有任何背景，因此部门经理开始对她态度很是傲慢。
这几个月股市一路走低迷，所以部门经理每次在回忆山峰股所得几乎都是同样的话：“大家都只知道现在股市低迷，股民也不是傻瓜，开发新客户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我们是一家新券商，在本地驻地不久。因此本地大多数股民都是在其他券商那做股票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挖走其他家公司的客户。这个月每位同事的任务依然是3个有效户，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完成3个有效户任务。现在可以散会了，新同事留下
“经理，我有点不理解，客户在别的证券公司做得好好的，怎么会转到我们公司来做？”素月不解的问到
“这就要看你个人能力了，你先要与客户建立一种信任关系，先和他们成为朋友。然后慢慢提让他到我们公司来坐股票的事。人都是讲感情的，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有点麻木了，让人感动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因此你要多做一些让他们感动的事情。我曾经有个客户，他老婆生完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帮我转户。还有些客户，你甚至要跟踪两三年。”
“跟踪两三年？”素月惊讶的问道：“怎么像做安利的？还要跟踪两三年？”
“你既然进入了这个行业，就要不要多问，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该问的别问。”经历不客气的说道：“我明天再教你一些股票方面的专业知识，你就到银行展业吧。”部门经理毫无表情地说到
因为素月刚到公司，所以想多学点东西，因此晚上也留下加班。公司里只有她和歌楼两个人。歌楼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但是素月喜欢与人交际。她敏锐的感觉到虽然歌楼看上去很冷漠，但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素月首先打破了沉默
“哥哥，有个问题我不明白。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来证券公司是来创造价值的，但是下午经理开会的时候说得好像是挖别人墙角。根本就没有意义”素月不解的问到。
“做这个行业本身就很残酷，你慢慢体会吧”歌楼叹了口气说道
“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适合这份工作吗？”素月问道
“挺傻的，”歌楼想了想，笑着说道
“啊？你说我傻？”素月故意生气的说到
“一般人，我还不说她傻呢，”歌楼也开玩笑道
“那我是二般人啦”素月笑着说道：“我交你这个朋友”
歌楼虽然平时不大爱说话，但他内心并不冷漠，他从小见惯世态炎凉，难得见到如此单纯的人。他也喜欢素月，愿意交她这个朋友。
证券公司的工作开展主要是在银行里。因为为了避免证券公司挪用股民的资金，证监会规定股民的股票由证券公司托管，而股民的资金则有银行托管。这样证券公司表面上就与银行形成了合作关系。但是银行与证券公司往往明争暗斗，银行里的人往往会欺负券商派驻到银行的客户经理
素月驻点的就是这样一家银行，这家银行向来排斥与券商合作，认为他们抢走了银行的客户。但是这家银行由于要节俭开支，不得不让券商进驻银行。但是银行里同时也形成了潜规则。只允许证券公司的客户经理在银行里打杂，但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营销客户。谁要是触犯了这条潜规则，银行就会给他们小鞋穿。
本来经理要把素月派遣到一家对券商各方面都很宽容的银行。可是自己的一个亲戚突然提出来换银行，所以部门经理只好把那个较好的银行网点给他了。现在只能把素月派遣到一家所有客户经理都不愿去的银行。反正素月是新人，这些她都不知道。
这家银行表面看上去很有秩序，其实内部管理很乱。行长基本上每天不在，管事的其实是一个理财经理。他除了平时卖一些银行的理财产品外，还负责全权处理银行大小事宜。因此平时也是欺上瞒下。平时只顾着提防券商，疏忽对打大堂经理，保洁等人的管理。因此银行里乌烟瘴气，秩序混乱。大家结党营私，互相倾轧。
既然有新的券商进入银行，理财经理作为银行的全权代理人，认为自己有必要对她进行训话，免得她破坏了银行的规矩。
“既然你们银行派你来”理财经理开门见山：“自然有你的任务，但是你平时是在银行工作的，就要以银行的工作为主，平时多帮银行做一些业务。说实话，我们银行历来不重视与券商的合作，也不需要你们券商为我们拉拢资金。我看你年纪也挺小，也不想为难你，只是可以指点你一下，在我们银行要想混下去，最好是拿着券商的工资，在银行里帮忙就行，反正你们公司也不知道”
“可是我们经理说我们来银行主要是为我们公司拉拢客户的，我不懂您说的意思，我不可能拿着证券公司的钱不做事的。”素月初生牛犊不怕虎，问道
“你听我的就是了，这是我们银行的规矩”理财经理不客气地说到
“嗯，我知道了”素月无可奈何地说到
素月走后，理财经理第一时间就不喜欢这个女孩，这个女孩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但是并不驯服，恐怕以后很难管教。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就吩咐下面这些人，要多多管教这女孩。
“你的任务就是站在柜台后面帮客户复印身份证，帮客户到ATM机取款。看到客户有什么不懂的，要主动解答。听着，在我们银行，顾客就是上帝，千万不要得罪客户，得罪客户就是得罪行长，得罪你自己。知道了吗？”漂亮的大堂经理一边弄着自己刚染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姐姐，我知道了，我会照您说的做的，可是我能在做到这些事情后营销客户吗？我们公司派我到这里来，主要是营销客户，如果我只忙银行的事情，而忘了证券公司派我来的目的，我一样会受处分的。”素月担心的说道。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那么多为什么。记住在银行里你只有听的份，没有问的份。你们券商在我们银行向来是听使唤的，你也没有资格问为什么，知道了吗？”大堂经理生气的说道。
“我知道了”虽然素月很不喜欢他们说话的态度和方式，但还是恭顺的答应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你中午只有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多一分钟也不行，知道了吗？”本来是银行的大堂经理只有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券商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但是素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大堂经理可以随意使唤她。
“姐姐，我知道了”素月还是答应到
但是素月的个性很倔强，为了帮证券公司拉拢客户，她还是不顾银行的潜规则营销客户。这也给她以后在银行的日子，埋下了麻烦的导火线。她本来可以向其他券商一样，拿着证券公司的工资，在银行打杂。但是素月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公司。所以还是忙里偷闲，尽量帮证券公司营销客户。
“先生，您做股票吗？”素月会问到一些进来的客户。通常得到的回答有三种。“做”“不做”或者“不感兴趣”
而对于那些回答做的客户，素月会按照经理叫他的套路继续问下去，直到要到客户的电话号码。“那么请问您手里有什么股票”通常一些合作的客户会说出自己手里的股票。而一些比较谨慎的客户则会讳莫如深，不肯透漏。而对于比较合作的客户，素月又会留下他们的电话号码。这通常是最难做到的，因为大多数人都很谨慎，不愿随便透漏自己的电话号码。
不过也有极少数人例外，肯留下他们打电话号码
因为刚开始工作，素月的工作热情很高，每天晚上都要坐很远的车回证券公司加班。因为证券公司还有其他加班的同事，这样她便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些问题。多学一些股票之类的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