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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兽语

说完,格奥尔吉也出去了,现在是深夜,正是海盗们狂欢的时候,而且捕到了灰鳗,那可是好东西啊,光是想想,格奥尔吉就忍不住狂咽唾沫,作为炼金术士,海盗们自然会给他留着很大一份,可他就怕艾沙沙,为自己准备的食物经常变成她的宵夜,格奥尔吉又没有什么还击的方法。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面对飞龙也不要和艾沙沙相处,那实在是很不容易的历练,面对飞龙至少可以反击,面对艾沙沙呢?除了忍让只剩下忍让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不忍心呢?

艾沙沙可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格虽然恶劣到让人痛苦的地步,可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孩子,也是格奥尔吉喜欢又头疼的孩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痛并快乐着。

生活在人类社会,格奥尔吉也只喜欢在这里,海盗们这种没有多少道德底线、也不会惺惺作态的性格,很适合他,如果没有得到召唤,他想一直生活在这里,作为一个人类死去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现在北之海盗岛的成员们对他还是很不错的,他想,今后要是死在这里,或许能被好好安葬吧!

想得太远了,格奥尔吉摇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强压下去,现在,他只想去体验海盗岛的美食和一些麦酒,当然,女人就算了,说起来,他还是不喜欢这些身体上没有多少绒毛,也不够强壮的女人,然而,有美食和麦酒已经很不错了,他喜欢这里。

狂欢开始了,伊洛这个外来者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且就算注意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哪怕他是天生的元素使者,也无法引起多大的波澜,他的年纪太小了,况且他还不是天生的元素使者,只是个对巫力的感知也做不到的废物。

“巫力的感知?”伊洛才想起来,那是他唯一能仰仗的东西,身体里已经一点巫力都不剩了,他重新试了试,他期待着巫力还能从体内产生,先不说带领兽族,如果没有巫力,在这个有人类的地方,他连自保都做不到了。

几个小时过后,让伊洛痛苦的是,他感觉到身体里连一点巫力的流动也没有,他的心已经跌倒谷底,没有巫力存在,他就是一无是处,连最后一点保命的本钱都没有了。

瘪着一张嘴,伊洛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如果安德洛普夫还活着的话,是不会安慰伊洛的,并且他自己一定会气死的,当初安德洛普夫在弥留之际把全部的巫力传承给伊洛,为的就是用强大的巫力改变伊洛的体质,能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护佑兽族的子民,每一任巫妖王都是那样传承的,那是很大的财富了,可惜伊洛在崩溃边缘引出面部封存的全部巫力,使出兽神的召唤,安德洛普夫的巫力还没有对伊洛起到多少作用,已经流失了,这是一百多代巫妖王的积蓄啊,如果巫力能换算成金钱的话,伊洛可以说得上是大陆上最富有的人了,同样也是一下由富转贫最快的人了,哦,应该说是半兽人才对。

从实验台上坐起来,伊洛下到地上,从墙边格奥尔吉用来打扫实验室的抹布,系在腰间,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弄清楚身处何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更不知道这里的危险程度是几级。

打开铁条加固的木门,走过一段黑暗的通道,伊洛终于看清外面的情况,灯红酒绿如同糜烂的赫尔墨(凯特王国的一个特别的城市)。

伊洛所在的地方,应该算是半山腰上,这山是很矮的,所以伊洛才能看清下面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海盗们左手拿着食物,右手举着酒罐,在长桌上跳舞的女人们周围围观着,海盗币如雨点般扔到长桌上,没有女人陪的海盗可是会被耻笑的。

注:海盗币,只在固定海域通行,比如北之海盗岛的海盗币只在北海通行,而且只属于海盗,那是必须付出才会得到的财富,没有人能不劳而获,除了孩子。海盗可以为海盗岛做出贡献获取海盗币,好好劳动一次还是可以用几天的,当然,海盗需要找女人,海盗岛的女人收费可是很高的,那是她们得到海盗币的最主要途径,跳舞也是其中之一,洗衣服同样可以获取,只是价格低廉。

伊洛感觉肚子很饿,却还有更重要的事,他看见海岸了,需要往相反的方向走,需要越过这座山,可山上有瞭望台,那是人类占据的地方,他无法越过去,也就不知道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哪怕是火山也无所谓,只是千万别是海洋,他不希望是处在海岛之上,无法逃离,更可怕的是还要跟这么多人类在一起。

伊洛厌恶人类,更厌恶那些穿着金色盔甲的人类,他一定要杀光那些人,包括他们的亲人。

而现在,探查所在地的意愿无法达成,伊洛的第二意愿冲上来了,他需要食物和水,山下的人们在狂欢,应该不会注意到他的,只要弄到一点吃的就好了,有食物,人类再讨厌也不管了,填饱肚子活下去最重要。

浑身酒气的海盗和浓妆艳抹的女人走来走去,没多少人注意多出来的伊洛,他们更看重的是食物、酒和女人。

只是满足肚子的欲望的话,还是很容易能实现的,只要凑近餐桌,随便弄点东西就能填饱伊洛的肚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肉食太多了,而且几乎都是鱼肉,这里的人们好像兽族,蔬菜和水果什么的,在餐桌上是看不见的,唯独桌子最中间的那锅牡蛎汤很合他的胃口,真的很不错。

“小家伙!你出来了!”一个显得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警觉的伊洛当即回头,入目的是一张没有眉毛的稍显绿色的脸,伊洛当然认出了他,那是他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或许应该称呼他为救命恩人才对,就算是救了自己,伊洛还是无法对他生出好感,他厌恶人类,尤其在自己的族群被灭亡后更加明显。

伊洛不搭理他,或者直接点说他听不懂人族的语言,仍旧喝着美味的汤汁,不为别的,只是他不知道下一顿是在什么时候了,他可不认为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机会吃到食物。

“很显然,你听不懂人族的语言!!”格奥尔吉自说自话,然后他用惯用的口吻说道:“兽神又在开玩笑,总让我碰到这样的事。”

这是格奥尔吉偶尔会说的话,不过没人能听懂,如果不是他说的次数很少,都能称为口头禅了。但是,听到这句话,伊洛重新转过头,嘴巴半张着以至于牙齿咬着的一块牡蛎掉落到地上,汤汁也顺着嘴角往下滴落。

“你会说兽族通用语?”伊洛听得清楚,这个人类老头子居然说着很标准的兽族通用语,这是很难相像的,他从未听过有人类能学会,因为兽族的语言是很铿锵有力的,而且极为难学,再说了,在人类国度,他们从未将兽族当做与他们同等的阶层,在他们看来,兽族连人类奴隶的身份都不如,如畜生一般的存在,高傲的他们当然不会去学习那种难听的语言。

也是这个原因,过于惊讶的伊洛居然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他开口说话了,自然是兽族的语言,带着犀角族腔调的兽族通用语,就这一点,哪怕他真是人类,也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学习兽族的语言,在一部分国家是被明令禁止的,当权者会认为他们已经被魔鬼引诱,堕落到敌对阵营,像这种人,最少也会被贬为奴隶的。

只是,让伊洛没有想到的是,格奥尔吉的反应更加强烈,他死死盯着伊洛,就好像在军队服役10年、刚回到人类社会的军人,见到美女的那种炙热目光,让伊洛感觉浑身不自在。

格奥尔吉惊呆了,因为他也知道兽族语言极为难学,在人类社会中,仅有极少数睿智的存在能够学会,还仅仅是兽族通用语,至于带着各族口音、甚至各族群的语言是人类无法学会的,所以伊洛说出这样正统的兽族语言,让格奥尔吉认定了一件事,这个被救回来的孩子应该是从小生活在兽族中的,应该是被那极少数还算温顺的族群收养的。格奥尔吉没时间揣测他究竟来自哪个族群,就凭他们相遇的这份巧合,格奥尔吉决定帮帮他。

“跟我来!”格奥尔吉用兽族通用语说着,然后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向他住宅的山头走去,不知道什么原因,伊洛就那么跟在他的身后走着。

在他们刚才所呆着的地方不远处,一个极其容易被忽略的身影一直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哪个瘦小的身影才快速离开,向着海盗岛中间,最高的那座山峰快速奔去,那是北之海盗王威尔海姆的住宅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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