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三个人的午餐（上）
王渐离拿着两瓶三十多块钱的“泸州老窖”，来到了“扬州炒饭”的窗口。因为人不多，杨德福把午餐安排了在自己的窗口里面。一来说话方便，二来免得别人看见了，说闲话。
老杨嫂子正准备着做“拆烩鱼头”。看见王渐离走了进来，赶忙打招呼：“来了，王老板。”略带谦虚的说，“其实也没啥子好学的，很简单的。你看，就这几样东西。”
王渐离看见案板上放了一个大个儿的花鲢鱼头，足足得有四五斤，已经掏净了鱼鳃，劈为两半儿。还有葱、姜、料酒，以及一勺白色的熟猪油，一小盆儿浓汤。他听做厨师的四叔说过，做荤汤时用猪大油煸炒材料，做出的汤奶白、味浓。
“不要谦虚了，‘嫂子大厨’。”王渐离夸奖着这个能干的南方女人，“我看你比我们这些所谓的掌勺的都会做菜，不然老杨哥让你做？赶紧做吧，我快等不及了。”
老杨嫂子浅浅的一笑，没再言语。只见她先把鱼头放进了清水锅，又加入了料酒、葱、姜。待大火烧开后，调整为小火焖制。
瞅着空儿，王渐离四处打量着“扬州炒饭”的后厨操作间。房间内拾掇的很条理：勺、铲、漏勺、等工具洗刷的干干净净，透出金属原有的的光泽。挂在灶旁，用起来很顺手；盘、碗等餐具按大小、种类，分成几摞放在清洁柜里；摆在料车上的油、盐、酱、醋等调料分别放在带盖儿的料碗儿里，擦得锃明的小盖儿还有标签；灶台上没有一丝污渍，如果衣服蹭上，也不会沾上油。。。。。。自己的操作间虽然还算得上干净，可比这里就差远了。如果再比比小吃街上的几个小铺，这儿简直就成了“皇宫御厨”。王渐离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问道：“嫂子，你和杨哥干餐厅不少年了吧？看你们打扫的厨房，既干净又利索。一看你就是把好手。”
“呵呵。干了十几年学校餐厅，养成习惯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干活，自己也舒心。”女人受到夸奖，略微带了点儿羞涩。虽然起早贪黑的忙碌，但保养得不错的面庞透出了一丝红晕，一点儿也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瞧你夸奖的，就是能吃点苦，哪是什么好手儿。”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锅盖儿。
锅内的鱼头，已经闷熟了，杨嫂用漏勺捞出了鱼头。一双白但不嫩的手好像不怕热，三下五除二就熟练的拆出了鱼头骨，鱼头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王渐离看着，更加佩服了。她把猪油下入锅中烧热，又加入了葱、姜炒香后，用小漏勺屡出了葱、姜。然后把预备好的浓汤和鱼头肉倒了进去。奶白色的汤汁，肥嫩的鱼头肉在锅内翻滚着。王渐离看着，不禁食指大动，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有奉承了几句：“别说吃了，看着就馋了。嫂子你还真有一套！大厨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我这是做着自己吃，哪有那本事。你可别夸了。”杨嫂谦虚着，手里也没闲着，仔细的用小匙在鱼头汤中添加了稍许盐、胡椒粉，最后水淀粉勾芡，撒点香菜末，盛了出来。
这时，杨德福正好把王兴村请来了。
“你是闻着味儿来的吧？王哥你也太馋了。”王渐离调笑的对王兴村说，“你看，这儿刚做好了，你就来了。不早过来帮忙，。。。。。。”
王兴村打断了他的话，笑呵呵的回敬道：“呵呵，你小子才是‘馋鬼’！我是闻着味儿来的，你没闻着味儿就来了。”
“哈。。哈哈，彼此彼此。”
王渐离、杨德福、王兴村三人说笑着，随意的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小矮桌旁。因为是吃“小灶”，三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有问怎么没有其他人来。桌上除了“拆烩鱼头”，还摆了一盘儿火腿，一份“宫保鸡丁”，以及几个小菜和两瓶54°的高度白酒。
王兴村看见了王渐离买来的“泸州老窖”，有点儿不好意思却又很实在的说：“我还真没喝过这种好酒，平常也就是喝三五块钱的。没办法和你们有钱人比啊。。。。。”
“得了吧。老杨哥不敢说，你肯定比我有钱。”王渐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都是大老板了，我看你就是抠门儿。钱都穿在肋巴骨上了吧？你看人家杨哥两口子天天吃啥？这才叫会生活。会挣钱，也得会消费不是？”因为和王兴村相处的很融洽，说起话来很是随便。
“我哪里是有钱人啊，王经理说笑了，一顿便饭而已。”杨德福笑着解释道，“我请王经理和小王老板吃顿饭，交流一下感情嘛，也没炒啥好菜。”性情决定习性，杨德福虽然和SD人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可给人的感觉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说话里带着三分客气。不像SD、东北等大部分北方人，才相处几天就称兄道弟、你我不分。其实，王渐离从心里欣赏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为人处事态度，想学却又学不会，尤其是喝过酒，热血沸腾的和每个人都会成为“好友”。
“都别客气了，随意啊。”女主人没有坐下，站在边上热情的劝让着。
杨德福因为是主人，这次虽然没有不喝，自己也只是倒了小半杯。给王兴村和王渐离则倒了满了能盛四两的杯子，一瓶酒正好倒完。三个男人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老杨，看情况咱餐厅就数你老大了。”王兴村三句话不离本行，刚喝了一口儿就开始谈论餐厅里的情况，嘴里塞了一块鱼肉，继续说道，“我可全仰仗你了。好好干，你带个好头儿，兄弟们也都跟着沾光啊！是吧，小王？”也算没话找话，他又问了王渐离一句，缓解闷头喝酒、吃菜的尴尬。
“是啊！”此时，王渐离还没猜透杨德福请王兴村吃饭的目的，不敢随便乱说。他嘴里含着一块鸡肉，随口应付着，“老杨哥带了个好头，我们跟上就是了。”
精明的杨德福看着王兴村，一个劲儿的劝酒、劝菜：“来，再喝一口，吃菜啊！别放筷子。”他知道酒不到量，一些话是不能说的，“有啥好带头的，王老板、贾老板还有万老板可都是能手儿，有他们你不用担心。”
“来，我们共同喝一杯。”王渐离总觉得酒没喝透时，说的话总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不如喝到一定的程度时，说话实在，也劝起酒来。
王兴村爽快的举起了杯，又看了看杨德福的酒杯：“你倒的也太少了，不过可以原谅。”带着关心的语气说，“你们南方人酒量小，也不难为你了。少喝点吧，下午还要营业，一定要注意身体。”又转头对王渐离说，“有小陈在，下午也忙不着你。咱俩大口儿。”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王渐离也没和杨德福计较多少，跟着喝了一大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