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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紧急疏离下的人间情暖

孙武站在总统办公室窗前,却再也没有心思看那些奇形怪状的牡丹花了,他将更多的精力关注到了总统府前那条帝阳最繁华的街道上。

远处的摩天大楼,安静地矗立着,没有因即将到来的战争而产生一点一滴的变化;闪亮的霓虹红灯广告牌,一座座的,按由北到南的顺序逐一熄灭。

往日熙来攘往的街道,此刻也逐渐冷清了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政府下令紧急疏离,所有人都预知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孙武盯着时钟秒针滴答滴答,在办公室里怎么也呆不下去,在两个警卫的陪同下,终是不耐烦地走出了总统府。

天空阴沉沉的,虽然是盛夏,却有丝丝凉风穿越大厦的缝隙,吹到了孙武的脸上;头顶明显有大片大片的阴云虎视眈眈,虽然没有下雨,但看情况时间也是早晚的事情。

这么熟悉的天色空气,熟悉的车辆尾气,熟悉的高楼林立,让孙武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雄鸡模样的国家,叫做中*国;在中*国的首都北京最繁荣的长安街上,有一个小小的公司;里面有一个叫做孙武的普通小职员,正在埋头辛辛苦苦的工作。

但第一天穿越过来时看到的世界地图,还是清晰无比的告诉孙武,这里没什么中*国,没什么北京,更没什么长安街!

孙武深深吸入一口气,大步踏入了这个所谓儒国首都帝阳的怀抱中。

一路上举目所见,穿着各式各样制服的人,均在劝说帝阳居民撤离;还有些身着普通民众衣服的人,自愿加入队伍之中,帮助政府工作人员。

他们忙得甚至连孙武这个国家总统在他们身旁走过都没有看见。

“我就不搬!凭什么让我搬!”一个和谐之外的杂音突然闯进了孙武的耳朵。

孙武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才发现一个中年男子不知在争执着什么,旁边想必是他的老婆,正牵着6、7岁的女儿站在一边,也是一脸不满。

“你快点搬吧,一会儿叛乱的军队要是来了,你可就危险了!”一个看上去尚且稚嫩的警察在旁劝说。

“我们家凭什么要搬?我们辛辛苦苦交的税,给你们吃白饭的?平日里看你们作威作福的,临到有事了不说保护我们吧,却让我们跑,我们就不搬!”他老婆也撒泼了。

小女儿牵着母亲的手,怯生生地藏个半个身子。

“就是就是,钱给你们是让你们吃喝玩乐的?临到有事就想着逃啊?”男子添油加醋。

“不是我们不保护你,是这次情况太危急,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否则我们也不愿看你们眼睁睁背井离乡啊?”小警察还在解释。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们走了,我们这家产,这楼怎么办?”说着男子老婆一把抓起年经警察的手,拉扯着走到他家楼前,一边用手指着,一边用带着哭腔好像无比委屈的声音嚷嚷:“你看看,你看看,这个楼我们今年才新盖上的,里面的家具全是新买的,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就这点积蓄,现在你们让我说抛弃就抛弃,敢情不是你自己家了?”

“这次战争如果过去,我相信政府一定会给予你们补助赔偿的。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年轻警察招架不住,只能用祈求的语气,希望可以征得他们的理解。

孙武在一旁看得忧心忡忡,忽然听到身边两个警卫之一的人抱怨地说:“这一家子也真是的,总统先生您为他们着想,他们还蛮不讲理的不领情!”

那个男子老婆完全不理会年轻警察声音里的祈求,反而不依不饶,一副八婆嘴脸:“还补助?补助100块我们能得到1块么?还不都让你们上层贪了?我看总统也就是上去混吃混喝的玩意儿,没事的时候还像个人似的,一有事就胆小地光想着逃跑了,现在还不知道跑哪躲着呢!”

“诶~你怎么说话呢?”年轻警察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总统现在可就在总统府呢!他可说了,市民哪怕有一个没撤离走,他绝不会先走。请你不要侮辱我们总统!”

“哟哟哟!话说的冠冕堂皇,我可没听见啊?你们总统府又不让我们普通小市民进去,鬼知道他在不在里面啊?”男子老婆变本加厉,不理年轻警察的警告,双手掐腰,还是一副不服气的姿态。

“你……你走不走?”看得出来年轻警察正在极力克制,小脸憋得通红,话也说不流畅了。

“我们就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对!我们不走!”

“*!爱走不走,总统亏你欠你了?”年轻警察完全失去了理智,“你们就在这好好守着你们这个破家,好等着敌人来了一炮给你轰了!”

“真是良心让狗给吃了……”他骂骂咧咧,大踏步转过身来,就想要走,却一眼正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总统孙武和他身后的两个警卫。

“总……总统先生,刚才……刚才,不是,刚才是他们……所以我才……”年轻警察支支吾吾,一下蔫了下来。

而这时身后的男子老婆听到警察骂自己时,将小女孩交给了自己的老公,追了上来:“你个小臭警察,怎么还骂人呢?”也一眼看到了孙武,怔了一下,小声嘀咕了几句,不再说话了。

她担心刚才说总统的坏话,是不是孙武听到了。心中难免忐忑不安。

其实以她的大嗓门,孙武又怎么会听不到?

孙武强压下怒气,毕竟他深知作为一个普通市民,被国家左右日常生活的苦恼,他不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所治理下的国度。

“这位大姐,敌人很快就要来了,你呆在这怕会有危险,最好还是快走吧!”

“是、是、是,”男子抢先应道,伸出手来拉了拉自己的老婆,狠狠使了使眼色。总统不计较自己暗地里骂他,他已经求神败佛,暗叹祖宗保佑了。

他老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看总统这么有礼貌,气势一下又重新涨了起来:“有危险我们不怕!最起码死也死得个干净利落,省得将来在这世上无家可归,白白受罪了!”

“总统,您也看到了,他们这样……”年轻警察以为孙武会为他撑腰,谁知孙武却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大姐,不知道怎么样你才肯撤离呢?”

“最起码把这个房子钱先赔给我!”虽然说出的话连自己不相信,但那男子老婆还是说了出来。

“多少钱?”

“总统,这不能给啊?她这摆明了是趁火打劫!”警卫在旁边连忙劝道。

“你们别管了,”孙武继续对那女子很认真地问,“你想要多少赔偿?”

“四十万!这房子地皮可是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再经过中介,每一平米的钱都不便宜;还有盖房的砖、瓦,我们全部是选得最好的,这四十万怎么也是最低价了,还有墙上贴得这……”

“好了,”孙武打断了她的话,向旁边吩咐:“你去将国防部长喊来,将我那晓禾公司股权折合成现金,能取多少取多少。”

“总统先生,她这摆明了是狮子大开口,你可不能……”

“快去!”

“唉……”警卫叹了一口气,自行去联系国防部长了。

……

当那一家三口亲手接过盛着四十万现金的皮箱后,脸上显现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男子老婆并没有因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而欣喜若狂,反而像看外星人似的看向孙武——这个儒国的总统。

“我们安排的组织疏散的车队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你们快过去吧,时间很紧,离帝阳越远就越安全!”

“是、是!”男子一手抱起女孩,一手牵着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婆,慢腾腾地向孙武指的方向走去。

看着一家三口远去的背影,孙武长舒了一口气。

“总统,你这是为什么?”刚来的国防部长,替所有人问出了他们心里的疑惑。

“他们素质差,不是他们的原因,我们应该反思这个国家,反思我们这些管理这个国家的官员们!”孙武一想到埋藏在心底的国民教育的大计,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实现,不禁一阵惘然。

雨丝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带来一阵清凉。

孙武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却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前响起:“总统叔叔,这是我妈妈让我还给你的。”

孙武低头一看,是那个6、7岁的小女孩抱着刚才自己送出去的那个皮箱,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象征着贪欲诱惑的金钱与小女孩那双纯洁明亮的双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孙武心里登时升起一股暖流,眼眶也湿润了。

他慢慢地接过皮箱,轻轻地在小女孩额头上亲了一口。

小女孩天真地呵呵一笑,一蹦一跳地,又重新回到了她父母的身边。不远的地方,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夫妻俩,正在微笑着向孙武挥手致意。

直到他们一家三口真正消失在逐渐模糊的眼眶里,孙武这才发现,身边的人,都在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快!我们快行动吧!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我们疏离呢!”

孙武说完这句话,信心满满地投身进了漫天细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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