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坐在摇椅上,远望天边。
五十年,这段时光是长还是短?
红霞,云浪,一层层将太阳掩盖,夜幕落下,我却不想挪动丝毫。
无数过往逐渐浮现……
“姥姥,饭好喽!”外孙女跑出来。
“小想,你相信命运吗?”我看着已经年芳25的丫头蹦到眼前,微微一笑。
“在说我和宇行吗?”李想坐到我旁边,一脸幸福。
“你真的相信轮回?”比我这上年纪的人还迷信。
“那您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怎么解释?”
“或许,那是一份牵挂,一种放不下。”
“姥姥,您心中也有个放不下的人吗?”
……
我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似乎从某天起,我开始拒绝着一切关于他的消息,甚至毫无征兆地健忘,身体本能地要一点点抹去他曾带来的伤痛……
哎,他是谁来着?又忘记了。
记得很久以前,从王明凯那听过一段故事,似乎跟他有关,那是在他与戎英杰掉下山崖后……
“哎,你醒醒!杨雨辰!杨雨辰!”
“嗯……”躺在悬崖石下的人终于应了一声。
“这什么地方啊?哎,有人吗?”戎英杰望着崖顶喊叫。
浓烟还未散去,却听不到任何人声。
“凰岭。”他正过身靠在壁边,突然笑着摇了摇头。
“笑什么?”戎英杰走到他旁边。
“我今年跟山啊石啊真的很犯相,不是从上面摔下来,就是被哪个砸了。”
“刚才为什么不肯让我救你下车?”
“跟我赔上命不值得。”
“值得?你懂什么叫值得?我们找了你那么久,你也为你的任务努力了那么久,就让它毁于一旦?你想过你的领导、你的同事没有?”戎英杰激动起来,抓住他领子。
“我的,任务?”他露出迷茫的表情,没有反抗。
“杨雨辰,现在没有别人,你跟我还装什么糊涂。你为侦破程氏集团走私军火案卧底到他们公司,没找到藏枪械的地方前不能暴露身份,可我已经查到,你是来自秦峰市刑警支队的重案组成员,回复你的‘本职’吧!”戎英杰的每字每句,都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
“我是……警察?”
太多人告诉他太多不同的身份,许多影像开始交错闪现在他眼前,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程远的话,温蒂的话,戎英杰的话,该相信哪个?
“啊!”他抱头蹲下去。
“杨雨辰!”
“别,先别跟我说话!我需要静一静。”他扶着山石微喘。
……
戎英杰本想问下去,却突然被不远处一个东西吸引,顺着陡坡滑到它旁边。
“这是什么?嘿,这么多钻石。”他捡起地上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属。
“是钥匙。”杨雨辰抬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
“钥匙?开什么的?这价值不绯吧。”戎英杰把那“Y”型的小东西放在阳光下翻转。
“嗯,反正已经下来了,我带你去看个东西。”杨雨辰的眼中,恢复了以往的光芒,径自走向右边丛林。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扇嵌在石崖里的铁门呈现出轮廓。
“乖乖,这是夺宝奇兵的拍摄地吗?好大的门!”
“用那钥匙插进去。”杨雨辰指着门旁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戎英杰把“Y”钻石面向上,推进缺口。
隆———门缓缓打开。
哇~~从戎英杰张大的嘴形不难猜出他的惊讶程度。
当洞穴将要完全照进光亮时,一个举着枪的人暮然出现在门后。
“当心!”杨雨辰飞身将戎英杰扑倒在地。
砰!
枪声响彻山谷。
***
“姥姥!姥姥!”李想似乎晃了我很久,直到我从回忆中惊醒。
“小想,生离和死别你觉得哪个更痛苦?”我拭去眼角的泪,却有更多液体涌出来。
“是生离吧,因为死别是一个人的痛苦,而活生生拆散两个人,是双倍的。”李想不明就里,只顺着我的问题回答。
是啊,或者一个,或者两个,而他,却让我体味着三重的苦涩……
随着打探消息的乐乐也无功而返,我不安的情绪逐渐扩大,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惶惶不可终日。
王明凯每天都来别墅看我,安慰我别想太多,一有消息邵言肯定会马上通知我。
于是,我守在门口,等他们,我要见他亲自站在面前才会安心。
三天后,邵言终于回来了,却没有另一个人跟随。
“怎样了?”我期待又害怕听到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他走了。”邵言看着地面。
“走了?去哪了?”我拉紧他双臂。
“丝……送回家了。”他吞吞吐吐的令我更加着急。
“家?回哪个家?你们找到他了?他还好吗?”
“古玥,”邵言突然抱住我,“忘了他吧,我会给你幸福,一切你想要的,他不是咱们咱们这个世界的人,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不!”我推开他,“我不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哪怕真是杀人犯也好,我只爱他一个。他答应过我会回来,无论结果如何、他会去哪,我都等他!”
“古玥,他走了,不会回来了,再不会回来了!”
“不,我不信,我要去找他!”重复的话我不要再听,不要再讲,他不可能一而再的离开我,抛下我,上次是我误会了他,这次不会,我相信他,他一定又被什么拖住,他不会不留下任何信息就离开。
冲出别墅,正看到王明凯的车驶近,我拦下他,坐进副驾驶:“去刑警队!”
“怎么回事?哎,邵言就在后面……”
“不要管他,快开车!”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如果没人肯告诉我真相,那我自己去问。
刑警队办公室的气氛很诡异,甚至有些压抑,每个人都阴沉着脸穿梭在身边。
“找谁?”接待的人问道。
“戎英杰。”
“市综合医院呢。他……”
我没空等他说下去,拽了王明凯走出门。
哗!
车外雨声大作,像突然从上空倾泻而下,没有预兆。
什么都阻止不了我,我早已铁了心,不见到他,绝不回去。
医院的走廊,灯火通明,我不理会光线将自己的面容清晰地展现在人群前,只有一个信念,找到他。
“戎英杰吗?他在602,不过刚办理了出院手续。”护士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说道。
“那有人跟他一起住进来吗?”
“这我们不清楚,他可能还没走,您上楼去看看吧。”
602。
空无一人。
我慢慢走进去,找到了挂着戎英杰牌子的病床。
另一张床脚,也挂着牌子,姓名后面写着:杨雨辰。
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眼前,我一激灵,下意识看向门口。
“爸爸!”一个小女孩跑进来,不到两岁的样子,她没有理会兀自惊讶的我,旁若无人地摘下杨雨辰的牌子又跑出去。
“你怎么乱动别人东西啊!给我!”一位清秀的女子出现在外面,怀里抱着那个女孩。
她察觉到屋中有人,向我的方向看了看,四目相对时,她竟愣住了。
轰!突然一个响雷,小女孩缩进她怀中,她拍了拍她后背,走过来,把杨雨辰的牌子挂回原处。
“你是?”她问道。
“我……”我有种恶梦重现的感觉,不对,是错觉。我把每个出现的异性都当成是温蒂了吧。
“辛兰,可以走了。”戎英杰的声音,接着是他错愕的神情出现在视线里。
“辛兰,带小蕾下去吧,他在楼下等着呢。”戎英杰抢在我开口前让她们离开了房间。
“申成在哪!”此时的我根本思考不了那么多,只锁定他一个目标。
“他走了。”戎英杰坐到床上,语气平静。
“告诉我他去了哪,告诉我!”我不管他是不是警察,不管他有什么背景,此时此刻,谁敢阻拦我找到他,我就跟谁拼命。
“我说他走了没听到吗?刚那俩人,看到了吧,他老婆,他女儿。人家一家子团圆了,好不容易团圆了,你别再打扰他们了好吗!”戎英杰也喊起来,比任何时候的他,都可怕。
“嚷什么,不知道这是住院处啊,再嚷出去!”小护士冲进来,怒目瞪着戎英杰。
“小玥!”王明凯也闻声跑来,“怎么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别再去找他,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他跟你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找个跟你门当户对的过日子去吧!”戎英杰说完,甩门而去。
***
我们可以什么都不是,可以形同陌路,可以回到那互不认识的岁月吗?
你是我生命的插曲,还是,我是你命运中的意外呢?
我怎么就学不会你的冷漠,怎么就狠不下心断个干净,在不舍什么?纠结什么?
爱一个人,可以持续多久?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又可以爱多久?
我似乎已经平静了,没人提起他时,我几乎已经忘记。不,是不想再回忆。
比起深爱,我更希望了解。
当你彻底了解时才发现,他已不是他,甚至有些陌生了。
是不是越熟悉的人,越怕他改变?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我,嫁给了王明凯。
婚礼热闹,日子平顺。随他去了新加坡后,过起了阔太太的生活。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个好归宿。有疼爱自己的丈夫,而且衣食无忧,夫复何求?
对于我来说,这该是个好结局吧,躲开一切纷纷扰扰,眼不见,心不烦。
轻抚着微隆的小腹,我知道,一个生命在悄悄成长。
新的轮回,新的经历。
孩子,请爱一个真正属于你的人吧。
日新月异的都市,对于我这几十年没回来的人,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看着眼前的建筑,感慨。
邵言一直守着这栋别墅,没有离开,没有结婚,等我回来。
而我,注定了这辈子亏欠他,亏欠一辈子。
大儿子由于迷恋上了中国的文化,决定回到我的故乡发展,外孙女小想,就在一年前也兴奋地告诉我,他喜欢上了一个中国的小伙子。
“他是做什么的啊?”我逗她。
“警察。”她洋溢着幸福。
“什么?”我的血脉翻涌。
记忆真是奇怪的东西,想找回时它却藏到心底深处,遍寻不着。
平静了五十年,它竟猛然跳至眼前。
“他叫什么?”我慢慢坐到摇椅上。
“车宇行。”
“刑警?”
“嗯。”
“哪天叫他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
车宇行是个浓眉大眼,很精神的小伙子。
跟当年的戎英杰比起来,多了分成熟与沧桑。
“您说的是市公安局前局长戎英杰?没见过,不过,他曾是我师父的师父,算有点渊源。”
“他以前,提过一个叫杨雨辰的人吗?”
“哦,您指的是戎局学生时的老师吗?”
“老师?他做过他老师?”
“嗯,据说戎局长大学时有一节刑侦课就是杨雨辰教的。”
“只教过他一节?”
“对,那次是实战性的,课程安排很紧凑,却使他受益终身。”
啊,怪不得当年两个人在提及对方时,都有种特别的感觉。
“后来呢?他们还联系吗?”我装作闲话家常,小想那丫头说得对,我确实放不下,一直都没有放下。
“没有,杨雨辰在戎局长大学毕业第二年就牺牲了。”
“什么!”我猛然站起来,心脏却经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瞬间抽紧。
“李想,快拿药来!你姥姥她……”
***
原来,山洞门打开后站在那里的是程远,那一枪,正打在申成,不,是杨雨辰的后肩上。
“我早就料到有人会背叛我,没想到,居然你和温蒂都有份!”
程远举着枪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戎英杰怀里的他。
“我一次次地否定着自己的猜测,在你举枪对我时,真的为自己悲哀过。可我没想到,你枪里没放子弹,我又错了,你不是警察,为了顾全大局成全我和文欣,故意让我打死你。我是真的要救你的!”程远说至此,激动之下向他的腿又开一枪。
“啊!”杨雨辰蜷缩在地上,攥起一把泥土。
“你!”戎英杰回手想掏枪,却被杨雨辰按下,对他使了个眼色。
“我该感谢那块凹凸不平的田梗,绊了我一跤,捡了条命啊。”程远越走越近,“你很聪明,提前拿走了我的钥匙,假如我没把你约出去见面,你就该,请功去了吧!”
程远抬高手,枪口指向戎英杰。
“程远!”杨雨辰忙出声呵止。
“怎么,怕我打死他?放心吧,你死之前我不会对他开枪的,我就是要让这小警察看看,干这行会有什么结局,然后到地府去后悔,哈哈哈哈!”程远冷笑着压低手腕,枪指向杨雨辰另一条腿。
“不要!”戎英杰大喊,却无济于事。
砰!
血,顺着破碎的裤线流下来,滑过草丛,滴到地上。
“程、程总,你、你误会了。”杨雨辰喘着气,咬牙说道。
“误会?我误会什么?是你没背叛我,还是他不是警察?”程远冷笑,看了看穿着便装的戎英杰。
“我拿走你的钥匙,是为了防止温蒂来开这门。”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我真傻啊,怎么就那么相信你,那么喜欢她!”程远开始踱步,样子很是焦躁。
“你快走吧,警察很快会找来,我……”杨雨辰此话一出,使所有人都不免震惊。
“杨——”戎英杰更是不敢相信。
“呀什么,还不都是你把警察引来的,不好好开车往沟里翻,没用的东西!”杨雨辰突然性情大变,还把戎英杰推倒在地。
“哈,演的好,苦肉计我见的多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吗?你以为我这三个月都躲在这山沟里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吗?我是在等,倒要看看谁来开这门,谁是那个背叛我的人。温蒂在外面四处打听我的下落,要确定是不是已经置我于死地。我是一定要让她死的,我还曾幻想过你会带着弟兄来找我。结果呢?等来的居然是你和这警察!”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他是真心来投靠您的兄弟啊。”杨雨辰趴在地上颤抖。
“哦?你喜欢演是吧,那我陪你演。”程远说完,从自己怀里掏出把枪扔给戎英杰。“打死他。”
“什么?”戎英杰真的因眼前的状况慌了手脚,他明白,这枪里十有八九没子弹,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程远反其道而行放了,他把枪口对准谁都是错的。
“你打死他,从此我就让你跟着我,怎样啊?”程远抬起手,“你要不是诚心跟我,那就一起死。”
戎英杰拿起枪,手却在抖。天杀的,他从没在拿枪时抖过!
“54号。”杨雨辰突然小声对他说道。
“啊,你是?”戎英杰的记忆被快速播回到自己大三的某天——“54号是这次合作制敌的代称,大家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这种危险的方式,生命是宝贵的,无论同伴还是自己……”
“嗯。”杨雨辰点点头,给了他最后一个笑容,下一秒,夺过去了他手中的枪,戎英杰默契十足地瞬间掏出自己的枪,三人几乎同时击发,却只有两声响。
***
“古玥!古玥!”
“姥姥!姥姥!”
“嗯……”
我睁开眼,模糊的人影中,我认出邵言。
“你!”我激动的抓住他,“你早知道他不在了对不对!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姥姥!”小想在哭,在责怪车宇行讲了不该讲的,哪能怪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他,我还会被骗多久呢?
“是杨雨辰不让我们说的,他也像你现在这样拽着我,说如果你知道他死了,肯定会不顾一切,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与其那样,不如让你恨他一辈子。忘记,总比使所有爱你的人都痛苦的好。”
“那戎英杰也是在演戏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婆孩子?”
“这……”邵言顿了顿,看看车宇行。
“有没有孩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戎局的爱人叫辛兰。”车宇行适时回答。
“我知道了。”我闭上眼。“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泪,再次湿了衣服。
他就那么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一句告别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剥夺我爱他的权力,我真的很爱他,假如知道真相,我真的会随他而去。
“所以,我宁愿你恨我,留给你找到幸福的空白。”
谁,谁在说话?
我从床上坐起来,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沉稳凝重,除了我的申成还会有谁。
天边仿佛有光闪过,望过去,是道彩霞,怎么可能,我居然看见一辆帕拉丁停在院门口。
五十年中,再没有感受过的怦然心跳,充斥全身的燥热,全都涌出来。
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官走进门。好奇怪,现在的警服早已改变了式样与颜色,他的那身简直、简直与五十年前没有区别。
“不认识我了?”他摘下帽子,咧开嘴。
“申成!”我惊叫,是梦吗?他回来了,从未出现在梦里的他,在我知道一切后,回来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你却不在仙岛等,说好不见不散的,失约了。”他依旧保持故我的语调,理直气壮。
“是你先不守信用,是你一声不响的走掉,连记忆都带走,你太讨厌,太可恶了!”天哪,面对年轻的他,我这把岁数的人也似回到过去,说着我们之间常用的语式。
“那,我们走吧。”他伸出手,拉住我。
“可是……”我迟疑地回头望了望厨房正在准备晚饭的邵言。
“你还是留下吧,只要你幸福,我也就满足了。”申成放开我转过身,慢慢走向帕拉丁。
“不!”我跑过去,抱住他,“我已经和我的幸福错过了一辈子,就算几天,几小时,几分钟也好,别再一个人离开,带我一起走!”
“好。”他轻拥住我,我能感受到那属于他的温度。
打开车门,不觉又回头望去,庭院,小楼,在晚霞的映照中,红色遍布。
再见了。
在向谁道别?居然说不出对象。
“古玥,你怎么了?”
邵言突然出现在视线中,不,他没有奔过来,反而走到我刚躺过的床边。
等等,床上那人是谁?他怎么抱着她痛哭失声?
无意中瞥见反光镜中的自己,啊,那一头白发不见了,皱纹消失了,我,又变回了二十七岁的样子,连衣服都换作申成离开那天的款式。
我明白了一切,欣然坐进副驾驶室,车里播放的是我最喜欢的那首歌:“……itukakonomatigakawatteitemo,kimidakewakawaranaideidehosii(即使有一天这城市变了样,只希望唯有你不变)……”
他也坐进来,用眼神询问我是否后悔了,我摇头,“生生世世注定只爱你一人,若有来生,你得先还我一万个回眸。”
“啊,那不得落枕!”他开始计算自己的“债务”。
“因为一万个会换一次相逢。”
“下辈子换我来找你,给个提示相认。”
静静雨散黄昏淡淡阳光飞离,
在旧日熟悉的老歌里。
风中隐隐传来那曾说过的话语,
在青春无悔的歌唱里。
请给我颗谅解岁月的心,
让我能够回到当初的心境里……
谨以此文送给我最爱的人。
申成,无论在哪里,我都不会忘记初识的刹那,你带给我的震撼和悸动——下辈子的提示是:在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你要把那颗欠我的子弹送给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