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亦初在一阵嘈杂中沉沉的睡去。
昨天夜里,他们一行人为了尽早破案,连夜在并不乐观的环境下为尸体做了解剖。
结果显示这起案子与上一起刘桂英案的凶手并非出自同一个一人。
作案手法虽然极其一致,但经过仔细检查,便发现杀害陈顺发的凶手是在可以模仿上一个凶手的杀人方式,只是很可惜,他的手段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陈顺发的右手斧口有一道很新鲜的伤痕,是最近一两天之内形成的。
而且从他的左手指甲盖里也发现了一些皮屑,经过对比,DNA数据显示为刘桂英的。
方知竞则连夜去重新为刘桂英做了一次解剖,结果显示,他们都猜的不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便是——情杀。
刘桂英因情杀害了与丈夫陈顺发所有有过关联的女人;而陈顺发则因情又转手杀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那么,残忍杀害陈顺发的人又是谁呢?
也是因为一个情字,还是其他?
这一切的一切在还未抓到凶手之前,这一切都只能是臆测。
沈亦初来不及多想,一道道催命般的夺命连环call逼得她不得不提前离开。
临走之前林锋还十分嘚瑟的笑话她是遇人不淑,可想想,她的确是遇人不淑了,不然这么个奇葩她是打哪儿捞来的。
面对此事,沈亦初总是无奈的扶额。
芩姨出事了,碍于她的身份,她只能独自一人赶回去。
待她赶到医院的那一刻,她的心还在不停的快速的跳动的。
自打她有记忆以来,芩姨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
不过还好,这十多年来也没犯过什么大病,所以她才放心把芩姨一个人留在那个孤僻荒芜的地方。
一是芩姨喜静不爱接触生人;二就是她的身份特殊,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在好奇着。
打听到芩姨的病房,沈亦初急匆匆的赶了进去。
探听到这次芩姨还好送去得及时,所以是有惊无险,沈亦初的那颗心终于安定了几分。
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看见芩姨因为麻药的副作用,所以她现在还在沉睡着。
算起来,沈亦初居然也有将近大半个月没去看望过芩姨了,想来以前,她就算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带着安安去芩姨那里坐坐,哪怕只待短短的十几分钟,那也好过现在。
想到这里,沈亦初的眸子里愧疚之感占满眼底。
她轻轻地拖出一张椅子紧挨着芩姨的病床坐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张温柔又慈祥的面孔。
不知守了多久,沈亦初开始昏昏欲睡之时,芩姨却悠悠转醒了。
她的脸色很苍白,虽然昏睡了许久却让人看起来很疲惫。
视线瞥到了实在困得不行的沈亦初,芩姨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多日不曾相见的齐北桓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家医院里,只见他轻轻推开门径直走到芩姨的病床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正准备咨询着芩姨的病情,余光却瞟到了那道瘦瘦的小小的影子。
齐北桓微笑着朝芩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脱下白大褂小心翼翼的给沈亦初披上。
“不行,我不能背叛我的友情……阿拓……”
也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沈亦初轻声发出了抗议,她的声音很轻,模糊不清的,所以没人听到她具体在说些什么。
明明只是大半个月没见着她,齐北桓只觉得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记得每次见到她,她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视觉体验,就好像她这个人本来就如天上的云彩一般,总是多变的。
芩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要沈亦初过得好,她就比谁都开心。
可是这个男孩子再优秀,他的家世生来便注定了他这一生不会太平凡,他的家人更不会接受一个平凡的姑娘去做他家的一员。
芩姨并不打算让沈亦初跟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她对待齐北桓的好也只是礼貌性的疏离。
“齐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芩姨见他视线一直停留在沈亦初并不安分的睡颜上,便不由得出声打断。
齐北桓反应过来,眼眸一凝,走到芩姨面前弯着腰,脸上挂着那道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低声呢喃道:“您的身体并不适合出院休养,所以我建议……”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若是齐医生得空便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吧。”这个问题芩姨不知听了多少遍,心里早就有了考量,所以回答的很快。
齐北桓似乎有些意外,指了指睡着的沈亦初问道:“她知道吗?”
芩姨愣了一下,“那就不劳烦齐医生担心了。”
她的语气客气又疏离,齐北桓却生生听出了芩姨口中的不善。
芩姨不喜欢他?
就在齐北桓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沈亦初醒了。
“醒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见到芩姨醒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跑过去拉着芩姨的手对她嘘寒问暖。
见芩姨淡笑着摇摇头,沈亦初这才抬头跟齐北桓打着招呼:“好久不见,齐医生。”
沈亦初是不喜欢医院的,每次来到医院那股子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和死气沉沉都令她难以呼吸。
而且每次来到医院她的心情从未好过。
沈亦初比齐北桓矮一个头,挨着她正好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
“嗯,好久不见。”齐北桓也微笑着回应着。
齐北桓在这里看见沈亦初他是意外的,他并不知道沈亦初跟病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但依稀可以瞧见她的五官拼接起来却似曾相识。
但仔细回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他在哪里见过她,但转念一想,他每天经手的病人那么多也不可能每个都记得,所以可能以前接过她,所以才觉得眼熟。
“她的心脏曾经受过重创,不过在药物的治疗下这些年一直都很稳定,很少病发,请问齐医生,她这次发病的病因是什么?”沈亦初虽然很急,但总归来讲还没出现什么过激的反应。
“她是你的?”齐北桓答非所问。
“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