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宁被他这一推,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沈亦初眼疾手快,将她接住了。
沈伊宁找到了,沈亦初今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带着她跟着林锋一起上了方知竞的车。
看到这车,沈亦初心里万分抱歉,想起上一次穆北拓那疯子给它撞得惨烈样,沈亦初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不过还好,经过保修之后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曾经被撞过的痕迹了。
“师父,对不起。”一上车,沈亦初搂着沈伊宁就自己乖乖的先认起了错。
方知竞很是平静,仿佛对她所有的一切反常举动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淡淡的应了句:“下次记得改。”后就自顾自的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
林锋难得的安静,他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两个相依相偎的女子,心底划过一丝心疼。
上天对善良的人从来就不宽容,厚此薄彼也实属常事。
沈亦初让方知竞将她送到了山外山别墅区,并极力解释了自己住在这里的原因。
林锋听完惊愕的半天合不拢嘴,而方知竞虽然诧异,不过也是几秒钟而已便已经消化完全。
他不理会作出夸张表情的林锋,出言劝道:“离开他吧,他不是你所能招惹得起的。”
沈亦初点了点头:“等我还完了钱,一定片刻不耽搁,马上就走。”
方知竞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看到沈亦初脸上那抹坚定之后,也就直接把话咽了下去。
跟方知竞他们告别之后,沈亦初便带着沈伊宁走进了属于穆北拓的那套房子。
而这边,刚刚打完电话回来的顾莫琛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过就离开了一小会儿,这里的人基本都散完了,就留一个似笑非笑的穆北拓在原地等着他。
“阿拓,寒川呢?”顾莫琛有些颓败的问着半阖着眼的穆北拓。
“失去了心爱的玩具,自然是心灰意冷的跑去发泄去了。”穆北拓笑着玩笑道。
“玩具?什么玩具?”天噜啦!他究竟错过了些什么好戏!
穆北拓不再回答他的追问,径直带着他的人消失在了在茫茫人海中。
“安安每天晚上九点就睡觉了,特别乖,今天晚上你就委屈一下,咱们三个人挤挤,等明天我就带你们回我新买的家。”沈亦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跟沈伊宁说着话。
床脚边趴在一团雪白,沈亦初笑着用脚去蹭了蹭它柔软的茸毛。
铃铛也慵懒的哼哼了两声,表示它知道了。
面对安安和沈伊宁,沈亦初总是温柔的极具耐心。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好幸福,但她再也不想失去了。
跟祁寒川谈的那个条件,那是一步险棋,为了不让沈伊宁重新落入虎口而不得不选择破釜沉舟。
她不知道这五年沈伊宁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怕真相会让沈伊宁重新在地狱中煎熬着,痛苦着。
也会怕真相就让她痛苦不堪,接受不了,最后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来。
从前的她太年轻,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只知道有火就要发,有气就要撒,才让沈伊宁有了逃离的机会。
而这次,为了安安,为了一家人能团聚,她就是死也不会再撒手了。
“阿初,为了我,你不该,更不值得。”沈伊宁无比悔恨,深深地自责着,懊恼着。
“孩子睡了,你也早点睡觉吧。”沈亦初不想听她说这些,怕会忍不住大骂她一顿。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们的,也好保护好自己。”
沈亦初笑着说完这些,给沈伊宁递去了一套她只穿过一次的睡衣便推开门走了。
那套睡衣沈亦初的确只穿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碰过了。
因为她穿出去的那晚就被穆北拓在无意间看了个遍,现在想起来,沈亦初还觉得老脸躁得慌。
她踱步到阳台上,穿着那套之前独居时常穿的亚麻长衫,坐在椅子上发呆。
穆北拓刚一下车,就看到屋里灯火通明,二楼露台上沈亦初正侧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阳台上那盏灯闪着微弱的光,天上荧荧星光闪烁,却无人有那心思抬头去欣赏它独特的璀璨。
穆北拓不记得他是怎样穿过那一扇扇房门,走过漫长弯曲的旋转楼梯的,只知道他现在就站在沈亦初的面前。
眼前那盏微光突然被一道黑影所阻断,沈亦初先是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
看到来人,她的心又开始不安分的躁动着。
穆北拓微微俯下身,他的脸越靠越近。
渐渐的,沈亦初感觉到了他轻微的鼻息在落在她的头顶,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停的颤动。
“砰”一声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直击心房,沈亦初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本能的推开椅子准备站起来,有些惊慌失措。
却忘了头顶那张越靠越近的脸,她猛的撞击到了一道硬物,一时间她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而穆北拓也被这一撞,明显感觉到了下颌骨分裂的声音。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开口说话,不然明天的新闻头条非得是‘某知名集团总裁在家咬舌自尽’了。
沈亦初痛的眼泪直飙,而穆北拓也没好到哪里去,俩人现在毫无形象可言,屋外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嚎惊扰了原本已经入睡的人儿。
“怎么了?”
“妈咪,穆叔叔,你们打架了?”
两道声音齐齐落下,有语气急急的关怀,还有双手叉着腰糯糯的质问声。
沈亦初根本就顾及不暇,她现在头昏脑涨,只顾着捂着头在哪儿乱窜,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叫着痛。
反观穆北拓就优雅多了,他痛的惊呼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而已。
看到安安她们出来了,立马就换了副从容的面貌。
只是还是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快要脱臼的下巴,在心里暗骂沈亦初力道太大。
“我跟你妈咪在开玩笑,安安你赶紧进去睡吧。”没说一个字穆北拓都感觉到了无比的疼痛,眼神暗指沈伊宁。
沈伊宁会意,她前去拉安安那只软软的小手,却被她一溜烟儿的避开了了:“阿姨,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