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走廊里鸦雀无声,沈亦初和齐寒川俩人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沈亦初看着情况,冷笑道:“原来齐先生与外面那些市井小人也并无不同,同样的不守信用。”
林锋那张万年不变的痞子脸也瞬间冷了下来,望着齐寒川的目光注满了冰渣子。
沈亦初悄悄给林锋发了条信息,然后又假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
林锋发现后,找了个没人的拨了通电话,然后又无所事事的站回了原地。
方知竞平静的脸上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好看的眉毛拧了拧,慢步走到沈亦初身边拍着她的肩膀,给她温暖。
而这一幕穆北拓看着只觉得格外的碍眼,特别是搭在沈亦初肩上的那只咸猪爪,他只想去给她拍开。
齐寒川脸上的寒意更深,他随意慵懒的斜靠在墙上,橘红色的灯光清晰的照耀出他那张菱角分明的脸颊。
沈伊宁只是偶而抬眸一瞧,那张脸,早就在她的心中刻画下了千万遍。
她爱他,但经历过这刻骨铭心的五年蜕变,她怕他,再也不想,更不敢去轻易爱他了。
他就是她的劫,不经意间闯进了她的生活,却又在漫不经心将她遍体鳞伤。
安安,现在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吧,跟着阿初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只可惜……
只遗憾……
她今生怕是无缘再与她相见了,这样也好,至少齐寒川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这样,他也就没办法去伤害到她……
一颗酝酿已久的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下来,落在了沈亦初纯黑色的单薄的小外套上,绽放出一个只属于地狱中的绝美的花。
沈伊宁思绪万千,咬咬牙,暗自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猛然一把推开了满是愤恨的沈亦初,悄无声息的拂去脸上所有的泪水与不堪,笔挺着身子,满脸的平静走向齐寒川。
沈亦初诧异过后便是了然,她猜到了沈伊宁想要做什么。
她急了,有些仓促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不想见她了吗?”
沈亦初很害怕沈伊宁这一别,又会是几个五年,她可以等,可安安不能一辈子都得不得真正的母亲的关怀啊。
这么做,显然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果然,沈伊宁那张苍白毫无血色,只剩下一片绝望苍凉的脸上有了大片动容。
前进的步子一滞,却在下一秒就被一道有力的臂弯带到了某个最熟悉的怀里。
沈伊宁绝望的闭上了眼。
齐寒川,我有一个秘密,可我不能告诉你,这样做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不想用这个秘密将你撕成两半,这样,你一定会痛苦的死掉的。
我不能那样做。
“沈明辉进监狱了,是我亲手将他送进去的,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前者想要留住那个已经开始迈入地狱的女人,而后者却只是轻颤了几下睫毛,泪盈于睫却不敢让它轻易滑落。
平静几番又恢复了那道死寂,仿若世间之事再与她无关。
她笑的绝望,轻言:“那是他罪有应得,阿初一直都是那个善良纯粹的女孩子。”
不!她不善良,她才不要当什么善良的人。
沈亦初在默默地挣扎着,方知竞看出了她内心奢望与不忍,轻轻将她楼入怀中。
林锋这次难得的没有在次出声调侃,只是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看似坚强实则不堪一击的女人。
穆北拓没有说话,他在等,等她主动来求他帮她救出她日思夜念的那个人。
只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定格在了沈亦初身上挂着的那双有力的臂膀。
目光如炬,灼烧了自己却没能让眼前人再察觉半分。
夏默,你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明明就有了未婚夫,又对外面的男人来者不拒,夏默,你好样的!
“沈伊宁回来了?不行,我得告诉我哥。”一直在那儿雾里看花的顾莫琛终于瞧出了事情的始末,开始后知后觉的喃喃道。
手也开始飞快的用裤兜里掏出手机,翻找着电话簿,查找着那串让他无比熟悉的数字。
难道顾莫琛也知道沈亦初与那个女人关系?
穆北拓上挑着的唇角骤然垂了下来,看来好多事情他都还不知道。
“齐先生,不如我跟你谈个条件,筹码就是你怀中的那个女人。”
望着准备离去的那群人,沈亦初还是不淡定了,明明就很急切的想留下沈伊宁,却又不得不佯装淡定的跟那个魔鬼谈条件。
沈亦初比谁都清楚,跟齐寒川谈条件,那就相当于与狼共舞。
而狼最好的伙伴绝对不会是那匹能撼动他地位的同类。
“沈小姐还真是锲而不舍。”齐寒川这一刻倒也不急着离开了,一抹冰冷邪魅的微笑在他凉薄的嘴唇上嗜血的绽放着。
他搂着沈伊宁的手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的停滞却让沈伊宁心头一颤。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拼命朝着沈亦初摇头,示意她赶紧走。
可她沈亦初偏偏又是头倔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生活磨去了她的菱角,又刚好赐予了她与常人不同的韧劲儿。
她不聪明,却有着惊人的毅力。
那就是倔强。
“那是自然,毕竟有些人原本不该属于你。”沈亦初也笑了,笑的魅惑而张扬。
她的势在必得引得了齐寒川的高度重视,“说吧,谈什么?”
“就谈六年前。”
简短的五个字在沈亦初的口中轻轻飘出,她看起来是那么自信,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齐寒川和沈伊宁的心同时被颗不轻不重的小石子激起了一片涟漪。
那是一个只有沈伊宁才知道的完整的秘密,那沈亦初她……
“沈小姐倒是很自信。”齐寒川俊逸的五官皱了皱,寒意越发渗人心肺,薄唇轻启,吐出了句答非所问的话。
沈亦初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他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承蒙齐先生看得起。”
“自信是个好东西,可用过了头未免也就变得自负了。”齐寒川嘲讽。
沈亦初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就怕有的人连揭开真相的胆量都没有。”
“呵!人你先带回去,两周后我要我想要的答案,敢骗我,后果你输不起。”说着齐寒川就一把将怀里的沈伊宁退出去,毫无怜香惜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