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幽幽的茶香从杯中轻轻的飘出,萧潇轻轻吹了一下续了一口。一股清香的茶气慢慢的沁入他的身体中,暖流徐缓的浸入血液,浑身放松开来。
刚开始无厘头的瞎聊着,一会儿两个人便缄默无语,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萧潇手里把玩着自己的茶杯,看着澄黄透清的茶水在杯中荡着细微的波。脑子里的那个背影挥洒不去,一遍遍的闪现这个背影。
威廉看着萧潇这个样子,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的时间。开口说道:“时间过的真慢啊,菜什么时候才能上?要不要催一下?”
威廉想用这种方式打破僵局,这也是人民最喜欢用的方式。用一种看似近乎合理的事情瓦解当时一种好似尴尬的情况。
“哦,也许快了吧。”萧潇顺应着答复。嗯,就是这种效果,威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只要威廉接着这个话茬他就把握了主动权,就把握了这个饭桌上的主动权,这个饭桌的未来的发展的氛围。
“萧潇,你准备回去什么时候和凯莉结婚?”威廉想把萧潇从当前的沉默中引出来,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的问答却触痛了萧潇。
是的,萧潇这次回加拿大必须面对这个问题。也许为了家族的利益,这桩婚事是逃脱不掉的。三年前逃脱,觉得以后不再。可是有些事情好像永远都逃不掉,永远的像恶魔一样的缠绕着你。
三年前,如果从小和自己长大的凯莉不找到韩晴谈话。如果凯莉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更者说,萧氏集团三年前如果不需要凯莉家的融资挽救萧氏集团的危机,也许自己现在早就和韩晴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小日子了。可是事情的发展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事情毕竟是发生了,发生的事情无论好坏自己都要接收。这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萧潇自己所能控制的。
那时凯莉走的时候是自己哭着走的。萧潇告诉她,不用等他,可是三年来凯莉还是等着他。凯莉早就把自己当成了萧家儿媳。
三年来凯莉几乎没几天就去他家,帮助他的父母打理家务和公司的事情,对于凯莉而言就差一个名分了。
三年前的萧氏集团因为王氏集团的融资危机是解除了。但是,萧潇他欠凯莉的拿什么去还?娶她?可是,萧潇并不爱她,他对于凯莉只有兄妹之情,他爱的只是韩晴。和凯莉她结婚只算是对凯莉的报答。这种报答是算是毁了凯莉还是算是给了她幸福?
萧潇突然心里很慌,这次回去该怎么面对凯莉,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家人。这个未知即使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自己也不一定会处理的好。也许这次回去自己就会被家族的使命所束缚,世上的事情哪能率性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几年前自己追寻自己的心,结果呢?萧潇自己败得一塌糊涂,这几年来自己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是追求了自己的心,可是这几年来萧潇觉得自己不后悔自己是难说不出口的。这几年一直沉浸于一种偶尔有些淡淡平静的忧伤生活中。
如果二个人都爱了对方,分手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心的伤害。伤害对于人来说都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但是更有一些人,像萧潇韩晴这种伤疤经常不时的隐隐作痛,难以让人从这种状态中摆脱出来,时间就不再成为摆脱痛苦的药剂。是的,你会说只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让自己从中摆脱罢了。
有些人的固执,并不是某些新的人进入你的心而产生多大的变化。也许某些人又次进入你的心脏,但是你只是不过把曾经在你的心脏里存在的人埋藏在一个角落里,当环境与或是某时候的心情的冲击到那个角落,那伤的痛照样会很疼。
这个场面太不适合送别,没有离殇,没有欢乐。无论威廉怎么努力的化解这种场面,好像萧潇并不给面子,依旧还是在那里自己想自己的韩晴。这个男人或许没有药可以救治了,这么的长的时间还是这样。
都说男人比女人容易忘记,男人没有女人敏感细心。可是,这个外表看似很男人的萧潇竟然连个女人都不如。三年前的痛在今天丝毫没有减弱的痕迹。
菜品上来了,没有经萧潇同意。威廉向服务员要了一瓶拉菲,威廉和萧潇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他们在一起很少喝酒。这酒带有两层含义:一是兄弟走了践行一下,二是萧潇今晚上需要酒。关于男人,拥有这种心绪酒就是必需品。
萧潇夹了几口菜,就自顾着喝起酒来。每次举杯威廉都是找个理由随一点,萧潇没有理会还是自己喝着自己的酒。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酒桌上倒着几瓶酒瓶,除了拉菲,还有皇家礼炮,另外有一瓶茅台。
两个人一歪一拽的相互搀扶下,结完账就出了酒楼。走在大街上。这两个人酒后从来不开车,他们这个样子怕是也开不了车。他们就把车子放在了悦心酒楼前。
“嘘,痛快。哈哈”威廉放肆的笑着,并不在乎周围投来的目光。他好像把什么很重的东西从身上卸下来一般。不时的对着傍边扶着的萧潇说着一些生活中工作中的琐事。叨叨絮絮没完没了。
而萧潇只是把头低沉着,眉头紧锁。任耳边威廉嗡嗡的说着,唾沫飞溅。萧潇觉得有种想睡觉的感觉,越走就越想睡觉。就想趴到在地睡一觉,而且胃里不断的翻滚想呕吐。
萧潇突然受不住就依着路边的树木吐起来,堂堂的大少爷从来是很注意形象。酒后可就由不得他了,吐着吐着不知道是胃痛的眼角流下了泪,还是自己心流下的血化成的。
威廉多少有点意识,等到萧潇吐完就死拉硬拽的拽到了一个路边的排椅上。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相互靠着。各有个的心事,各有个的沉默。
风好凉啊,萧潇裹了裹衣衫。
看了看酒醒半醉的威廉,苦笑了一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威廉说道:“走吧,回家。”
一句没有多说,兄弟就是这样。不用告诉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兄弟和自己醉一场就足够了。威廉起身,伸了伸腰说道,“走吧,去那边的便利店买两瓶水吧,嘴里燥的不行。”
这个夜对于萧潇和威廉已经接近于尾声了。而这个夜对于韩晴并没有到尾声的地步。
从阿雪来了之后,韩晴现在正伏在雪儿的肩膀上哭泣。
韩晴的眼泪浸湿了阿雪的肩膀,身子微微颤抖着,嘴里哽噎,说的话断断续续。阿雪没有听太清楚,只听见她呼唤着萧潇的名字。
韩晴被酒精麻醉着,整个身子绵软倒伏在高沁雪的肩膀上呜咽。“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了,我的爱人…..”
阿雪看见韩晴这样自己感到无助,需要找个人来帮帮自己。当时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王石刚,从大学开始就追韩晴。可是任他一个人怎么努力,韩晴就是不来电。之后萧潇的出现他便退向幕后,诚心的祝福他们俩个。
高沁雪她不假思索就给王石刚打了个电话。
在酒吧的洗手间里,沁雪边打着电话,便扶着韩晴。而韩晴在呕吐。嫩粉脸儿吐得蜡色枯黄,韩晴整个人尽显得憔悴,让人看的心疼。
阿雪着急的对着电话那边喊道:“喂,王石刚。韩晴醉了,你过来一下。在哪?在黑玫瑰酒吧。先不和你解释了,你快点过来吧。我快照顾不了她了,快点啊。”
而电话的另一边的石刚把电话一摞,拿了一件沙发上的风衣和电视柜上的汽车钥匙就向楼下奔去。哐的一声,连门都没有锁就急忙的走了。
这个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安静的,但是对于王石刚的心里却激起了风浪。车子急忙的行驶着,石刚的心里很担心韩晴,因为着急,车子内忘记了开空调。石刚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
“她怎么了?没什么事吧?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王石刚心里一遍遍的这样的重复着,脑子里韩晴的曾经妙美欢乐影子不断的闪现。
他和韩晴之间做成了好朋友,虽然石刚的心里不甘心。但是他理智的知道,这个世界的很多的东西都是需要约束的。有些事情就绝不能越界,一旦自己多迈出一步就会让自己很受伤。他很清楚他与韩晴之间的关系,他也知道韩晴只是把他当作朋友,无论时间与否都不可能。但是,王石刚愿意为这个自己所爱的女士做任何的事情。
三年前,韩晴故意在这个黑玫瑰酒吧当着萧潇的面亲吻了他。他知道韩晴是在利用他,但是那时就因为这个亲吻,石刚决定无论发生什么只要韩晴需要他,他就会出现在韩晴的身边。事后,韩晴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自己。原来是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些外在力量的阻碍迫使她不得不放手,不得不伤害萧潇。当然石刚虽然事先预知事情的真相,但是心里总是觉得不是滋味。
一句sorry,一个背影。韩晴就渐渐的渐渐的模糊在王石刚的视线里。虽然这三年偶尔联系一下,虽然在一个城市里,虽然他知道韩晴的住所。但是他从来没有去打扰过韩晴,石刚知道这个女人不属于自己。
车子飞驰,没有一会儿就到达了黑玫瑰酒吧,打远处看见一个女人搀扶着另一个女人站在酒吧的门口。石刚就一个急刹,车子吱的一声停在了两个人面前急忙的下车。
沁雪看了王石刚一眼,努着小嘴不饶人的数落着石刚来的晚。一边打开车子后门把韩晴轻轻的扶到里面,沁雪也跟着挨了进去。王石刚轻轻的关上了车门上了车。便向着韩晴的公寓开去,期间沁雪问王石刚要了次纸巾帮韩晴擦拭嘴边留下的呕吐物就没有说话。
而韩晴只是嘴里喃喃的呼唤着,不时的抻一下白皙的脖颈,扬一下头唔唔几声。想吐却吐不出来,可能是胃里已经吐干净了。
石刚从反光镜里看了一下韩晴,韩晴一脸的难受的样子,紧蹙的眉宇,闭着双眼,长长的眸子闪动个不停,完全不是以往王石刚心里的那个安静的她。石刚心疼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她不要命了吗?”王石刚一气愤手儿一抖动差点撞到了路边的岩石。心里不由得一沉,原来这么多年我还是爱她韩晴,我还是不甘心的想要守护她。
到了韩晴的公寓的下面,王石刚停下车。便把韩晴小心翼翼抱了起来,高沁雪走在后面不停地嘱咐石刚注意别让物体碰着韩晴的头。
到了韩晴的公寓,他妹妹韩雨正好在。
两个女人就忙乎起来给韩晴弄些热牛奶,糖水和湿热的毛巾。而王石刚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石刚觉得这两个女人忙乎着自己好像一点也插不上手。
王石刚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偶尔咳咳几声的韩晴,自己的心里满是怜惜。真的想自己亲自为韩晴换上热的毛巾,一匙一匙的喂食韩晴糖水。
王石刚这是第一次到韩晴的卧室,把目光离开韩晴一会儿扫了一眼卧室。
王石刚心里一惊,在桌子的角落上放着一个用粘合剂粘起来的破碎的水晶娃娃。
“是的,是这个娃娃。”石刚心里叫到。他永远记得那天,那天韩晴利用他当着萧潇的面前吻了自己,那天韩晴摔碎了萧潇送给他的水晶娃娃,他永远自己这个娃娃。没想到韩晴把这水晶的碎片一点点的重新粘合起来,看来韩晴她心里还是爱萧潇。
那个时候,他没有问韩晴为什么要和萧潇分手,他也很疑惑,萧潇是个比自己优秀的男人。自己败了心服口服。
但是韩晴要和他分手自己也不便多问,王石刚在自己的心里质问道:“韩晴啊,韩晴,你既然爱萧潇你又为什么和他分手呢?你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子。你和萧潇到底是怎么了?”
一会儿韩晴睡着了,几个人就去了客厅闲聊起来。
谈了一些以前的事,韩雨从他们的聊天中得知,这个送姐姐回来的人原来一直喜欢姐姐。而姐姐从前有个对象叫萧潇是一名珠宝设计师,也知道了那个镯子是萧潇送个姐姐的礼物。原来姐姐今晚去买醉的原因是自己捡回的那个镯子的原因。韩雨觉得这个事情不知道是对和错,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她现在看到姐姐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对姐姐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早上捡到那个镯子也许姐姐还是过着昨天的生活。
有些事情冥冥注定,一切都是无法去逃脱。就想每个人都会面对最后生的终结一样,有种叫做缘的东西诠释的就是碰见了又碰见。可能是韩晴与萧潇缘分未尽,老天特意准备让两个人再次相守吧。
王石刚呆坐了一会儿。二个女人问什么他就回答着,觉得待在这里多少有些别扭,想逃开。
王石刚决定离开就起身向两人告别,离开之前随便去看一眼韩晴。
自己一个人去了韩晴的卧室。
他来到韩晴的床前,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韩晴,虽然韩晴脸上还是没有血色但是绝对掩饰不了韩晴的美丽,那种静静的美深深的印在石刚的心里。
石刚温柔的拂开挡在韩晴面部的刘海儿,这个女人的美把自己的心儿吞噬了。那双眸子清澈如波,小小的桃花唇瓣和高翘的鼻子让王石刚如痴如醉。
突然,王石刚心被刺痛了。韩晴呓语叫着别让萧潇离开,很紧张的样子。
王石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看着对方睡语叫着别人的名字心里觉得又痛又尴尬,自己输了。输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却等待给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
王石刚从韩晴房间出来就和高沁雪与韩雨打了招呼就下楼去了。
他并没有下楼直接离开,而是依靠着自己的车子望着韩晴的房间抽着烟,想着一些事情。石刚轻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在他的身边缠绕一会儿就散去。
几年来自己以为喜欢一个人可以和她做朋友,无论她是否幸福,自己只要知道她的讯息就很满足。看来这是错误的,王石刚放不下的喜欢耗尽了的岁月没有人给他补偿,而他的痛也没有人给以安慰。
王石刚吸完那只烟烟,轻轻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就钻进自己的汽车离开韩晴的公寓回到自己的家。
回到家,自己打开冰箱喝点冰镇水,就蒙头倒在床上。
一个人的家,一个人静悄悄的躲在被窝里流着男人的泪。没有人知道,也不需要人来安慰打扰。王石刚不会在痛苦的时候找酒来慰藉自己,他喜欢清醒的忍受着这种痛苦的味道。就像三年前一样,韩晴告诉他只是利用他,只是为了让萧潇对她放手一样,也是一个人的夜,也是一个人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