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叫通天街,知道为甚么叫通天街吗?”说到这里,谭均看向萧元,见萧元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嘿嘿一笑道:
“因为这条街从城门一直通往天京内城,也就是天盟总部所在地,所以它叫通天街。”
“武道如天啊!”萧元一听这话,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种荒谬感,似乎内心深处不断有一个意识在告诉他,区区蝼蚁,也敢言天,口中自然而然的发出了这一声感叹。
“是啊!武道如天!”谭均误解了萧元之意,只是看向内城的方向,也跟着轻声叹道。
“两个刚刚武士的小家伙,竟然在这里感叹起了武道如天?”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谭均身侧传出。
二人皆是后心发凉,二人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近身。
谭均身形一闪,就到了萧元身前,与萧元并肩而站,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剑柄处,接着却突然呵呵一笑,拍了拍萧元右肩,示意萧元不用紧张。
“齐金大哥,你怎么在这?”谭均十分亲热的道。
萧元站在原处,看着这个神出鬼没的齐金,身高足足比谭均高了一头,身形魁梧,天青色的紧身劲装,臂上绣着一朵金色的龙形云彩,给人的感觉却是在空中飘荡。如果不是这个人刚才让两人全然不觉的出现,萧元绝对不会相信这个长相平凡好似林间砍柴樵夫的魁梧大汉,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轻身功法。
再说齐金,他没有搭谭均的话茬,顺着自己刚刚的话说了下去:
“武道如天,你们两个武士级的小家伙知道天有多高?武道有多远?就干如此感叹。”这齐金一副教训晚辈的口吻让萧元十分不舒服,萧元明显的感觉到,这齐金虽然看着谭均说话,但是确实说给自己听的。
这算是下马威吗?萧元心中苦笑。
“萧元,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的生死兄弟,现任风云卫队首领。”谭均也感觉出这位平常温和大叔一般的人物,对萧元有些不善。
“在下萧元,无名小卒一个,见过齐首领。”萧元文雅一笑,心知这绝对是谭均他哥的心腹,不好轻易得罪,所以显得十分客气。
“我只是有些闷了,出来走走,没想到碰上了你回来。”让萧元没想到的是,这位齐金大哥竟然理都没理他,竟然开始回答上了谭均的问题。
“啊,啊!是这样啊!”谭均尴尬了,打着哈哈
“我听说了,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这下那个顽固的谭风也没话说了,领袖十分欣慰,接到消息的那天,在风云楼中大摆宴席,喝了个烂醉。”齐金好像没看到谭均的尴尬,自顾自的说道。
萧元心头有些发闷,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萧家,又成了那个让人无视的废物萧元,恨不得马上走人,却又碍着谭均的面子。
“不过,谭均你要记住,到时候论功的时候,把所有的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老赵那头我已经交代过了,该给他的也不会少,如此一来,你哥才有底气直接让你当红云。”
谭均有些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齐金竟然会当着萧元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位他哥身边最亲近的人会不知道萧元的事。
“谭兄,萧元先走一步,第一次来着天京,我可是要好好逛逛呢!你且先和齐首领聊着,你我日后再会。”萧元这回再不明白,人家就是要将自己羞辱走,那就是白痴了,萧元洒然一笑,翻身上马。
“萧元,你等等我。”谭均见状,身子已经冲了出去,却又被一铁臂拉了回来,紧接着一股厚重如大地般的真气将自己全身压住,一步都迈不出去。
萧元在马上见状,也不在意,面无表情的拍马而去。
“领袖让你跟我去见他。”齐金说完后放开了谭均,此时萧元已经走得看不到影子了。
“你回去告诉我哥,风云社我不进了,我会跟母亲解释的。”谭均面无表情,一句话说的毫无起伏。
齐金一愣,看着谭均跃上马去,才反应过来,身形一闪,就坐到了谭均马上,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谭均便连挣扎都没有的靠在了他身上,明显是昏了过去。
谭均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睁眼一瞧,玉蝉丝的床帘,香檀木的床架,就这两样起码就有三万两金子,除了他大哥,风云社内没人有这待遇。
“醒了!”
永远那么自信的声音,谭均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大哥,风云社的领袖,谭天。
玉色的长衫上两只绿竹似在风中微微摇摆,绿竹上纹理分明,连竹叶上特有的竹斑都分毫毕现。这是张绣,这两根竹子要花费张家最顶级的三位大师联手五年才完整的到了这件云棉长衫上。身材高大,面容如温和儒雅,二十多岁年纪,却蓄了须,整个人就像他身上的两根竹子一般,君子谦谦,有气有节。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谭均没兴趣看他哥的丰神如玉,起身直视着谭天精芒内蕴的眸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要让你当上红云啊!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谭天看着弟弟那充满了怒火的眸子,感觉很有趣。
“我说过了,我不进风云社了,就是不进了,爹从小就教我,一诺千金。”谭均发现了兄长嘴角玩味的笑容。心中怒火更胜。
“来人,取一万两金票来给我弟弟零花。”谭天坐了下来,品了一口刚刚沏好的香茗。
谭均看着那还冒着白雾的香茗,硬生生忍住了将这香茗全部泼到谭天脸上的冲动。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谭天说:
“一诺千金,你哥我也不知道你在外面许下了几句诺言,想必一万金也足够了吧!若是不够你就说,你哥我刚刚入账了一笔巨款。”
“哼!”谭均知道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弄明白过他哥想干什么,就像两年前,所有人都在庆祝新年的时候,他单枪匹马的将留守大风堂的萧破打成了废人,然后回来却直奔揽月楼,找了个头牌,喝了一夜的花酒,第二天就死不认账的说他从来没有到过大风堂。满揽月楼的客人都替他作证,弄得天盟掌刑长老全部出动,一个一个风尘女子的取证,却没有一个女人出卖谭天,否则,袭杀天盟直系子弟的罪名起码要让谭天被逐去天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