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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牵不住你的手(四)

白荷马上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把建筑设计图纸,地形图。拿来仔细研究着。又到建设现场仔细考察,每天她总是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

很快,白荷就进入到设计阶段。这使得她就更忙了。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看她每天脚步匆匆的样子,公司里的每个人几乎都知道,公司里新来的设计师,工作起来简直就是在拼命。

白荷没有休息就开始工作,这并没有出乎童总的预料。由于他的事先工作做的好,他手下的员工都是这样,白荷那么快的投入工作,让他很高兴。当他知道白荷工作起来,向拼命一样的时候,他开始也没有太在意,以为这只是初始工作时的,一种亢奋而已,时间长了白荷就会正常起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荷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当看到每天早上,白荷总是双眼布满血丝的来上班,废寝忘食的工作,疲惫不堪的离开公司,那本来就单薄的身体,日渐消瘦的时候。他有些感动了。他有些担心,白荷这样的工作早晚会累夸。于是,他就指示自己的办公室主任林大姐,每天监督白荷的工作时间,让白荷每天都有一小时的午休时间,并亲自为白荷制订每天的工作餐。还下了死命令公司一下班,白荷必须立刻离开公司,回家休息。

虽然这样做了,但白荷还是在拼命的工作。白天在公司忙完了,回家她依然在家里继续挑灯夜战,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状况。

童总有时也会工作到很晚,每次他开车经过白荷楼下的时候,都能看见白荷的家里仍然灯火通明,白荷仍然在工作。每次,他都想跑到楼上,命令白荷立刻休息,但每次他都摇摇头忍住了。对白荷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的心里产生了。

从此白荷每天的身体状况,工作进展,甚至饮食,他都要通过林主任询问。他对白荷的关心溢于言表。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白荷都在拼命的工作。今天所有的图纸终于全部完成了,多少天来积蓄的困倦,终于爆发出来。刚把图纸放好她就立刻伏到桌上睡着了。

到了午饭时间,林主任来到白荷的办公室,看到伏在桌上熟睡的白荷,不由得心生怜惜,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的披在白荷的身上,她不忍叫醒白荷。看着桌上的一幅幅精美的图纸,忍不住流下泪来。她擦试着眼角的泪水,慢慢的抱起图纸悄悄的走出来,轻轻的把门关好,边擦着眼泪边跑向童总的办公室。

在童总的办公室里,童总一边看着白荷用心血完成的图纸,一边听着林主任喋喋不休的说着,白荷是怎样的辛苦。其实他比林主任,更知道白荷是怎样工作的。他的眼睛里,也忍不住沁出了泪水。

如果说第一次遇见白荷,他是惊于白荷的美貌,对她的境遇深感怜惜之外,还有那么一些男人都会有的心动。到后来了解了白荷的一切,从而使他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孩。到现在他已经确定,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

在公司的会议室里,童总正热情洋溢的,向股东和部门经理们,讲解着白荷的设计。这时的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总经理兼董事长的身份。急切的推荐白荷的设计,为本公司园林设计的唯一选择。从来都十分冷静客观的他,现在早已经忘记了一切。直到所有的人,完全同意他的意见为止,童总才心满意足的停下他的讲解。

正如童总所预料的一样,各公司对这个建设项目,都做了很大的投入。在建筑主体设计上难分高下。唯一可以角逐就是在环境设计方面,而牵忆公司,最终赢得了这场胜利。

还是在郭总的倡议下,公司准备开一个盛大的庆功酒会。邀请了一些市里的领导,还有许多的合作单位经理,更重要的是童总也在做着准备,但他所做的和庆功会不相干。

这天早上白荷刚到公司,林主任就跑来找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美的服装盒。拉着白荷的手,林主任满脸微笑的,看着白荷的脸,嘴里还喃喃自语着;“漂亮,就是漂亮。……。”

接着她让白荷站好,轻轻的打开服装盒,从里面拿出一件精美的晚礼服,放到白荷的身上比量着。点点头说;“正合适,来白荷把它换上试试。”白荷被她的神情,举动弄呆了。这时才问:“林主任,您这是干嘛啊?……”林主任笑着说;“别问,先把衣服换上。来我帮你。”说着她把房门关好锁住,催促着让白荷把衣服换好了。

这是一件精美的晚礼服,淡紫色的真丝面料上用金丝嵌边,绣着一朵朵洁白的荷花。长长的群边遮盖了白荷的双脚,得体的剪裁,让本来就纤细的白荷,显的更加的修长,金边镶嵌的蕾丝领口,轻抚在白荷洁白,颈长的脖颈上,像花萼衬,托着白荷美丽如花的脸。

林主任看的呆了,好一会儿,才拉起白荷打开房门说:“走,咱让童总他们看看去。”白荷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被林主任,拉着走进童总的办公室。

看着眼前的白荷,童总也已经神飞天外了。他已经忘记了,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忘记了时间。直到看的白荷羞的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直到林主任问他:“童总你看这衣服还合适哈……”。他才回过神来。连忙红着脸挪自己的目光说;“好……很好……很好……。”

接着他又打开办公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拿出一条水晶项链。向白荷递过来,白荷红着脸后退着着急的说;“童总这我不能要,这些东西……,您让我在您公司工作,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还能要您的东西呐……。”

童总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缓缓的说道;“白荷,明天晚上公司,将举办一个庆功酒会,酒会将邀请许多有身份的嘉宾。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衣着得体,你在晚会上不是代表你自己,你也将代表着我们公司的形象,再说公司为你准备的一切,也是对你前一段工作的肯定和奖励,你怎么能不要呢。”他把项链交给林主任又说:“今晚就在清泉别墅举办酒会,到时你一定要把这些穿好。”稍缓了一下又说;“让林主任带你去做一下发型,还有时间,如果你还有朋友的话,也可以邀请一起去。晚上八点准时开始,别迟到。”

童总的一番话,让白荷无言以对,只得点头答应着走出办公室。

白荷回到自己的宿舍,心里还在慌乱的不行,童总的那双眼睛,让她心慌意乱。她隐隐的感觉到,今晚这个晚会,对她来说,会有些不想要的事情发生。她更想念刘柳,这个时候只有刘柳在她身边,她才会有安全感。匆匆的跑下楼,白荷直奔趵突泉公园。

见到刘柳的白荷,就像一个快乐的小姑娘,不停地说着自己这一个月来的一切。如此絮絮叨叨的说话,对白荷来说恐怕还是平生第一次。看着眼前的刘柳憨厚的笑着,静静的听着自己语无伦次的诉说。要不是身边很多的人来人往,她早就扑进他的怀里了。甜甜的如醉酒般的感觉,让白荷几乎忘记了一切。

直到刘柳该下班了,白荷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看看天色已晚,白荷才无可奈何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恋恋不舍的离开刘柳,白荷边走边回头的说;“你一定要来啊,你一定要来啊……。”

傍晚刚到,清泉别墅,就已经张灯结彩的热闹起来。夏末的济南,天气还比较闷热,但座落在寂静山谷里的清泉别墅,却凉风习习非常的清爽。

身穿礼服的白荷,早早的就站在了别墅门口。满脸渴望的等待着刘柳的出现,她要不顾一切的紧紧的依偎着刘柳,挽着刘柳一起走进去。

天渐渐的黑下来,还是没有刘柳的身影。林主任这时焦急的找了来,一见到白荷就一把抓住她,焦急的说;“白荷,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啊,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啊。快跟我进去。”白荷执拗的站着,脸上写满了委屈。轻声的嘟囔着说:“他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来。……他不来我就不进去。”林主任看到白荷的样子,忙问;“谁啊,你朋友吗?”白荷连忙点点头。林主任笑道;“嗨,我还以为啥事呢,你朋友准是有事晚来会儿。你不能总在这等他啊。晚会就要开始了,你不能让所有的人都等你啊。”见白荷还是不动。林主任又说;“白荷要不这样,你把你朋友的名字告诉我,我去给门卫说,要是他来了,就让门卫把他请进去。好不好。”白荷犹豫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主任连忙走到门卫跟前去说了,然后拉着白荷,向别墅里面走去。白荷很不情愿的,无可奈何的,跟着林主任走进别墅。

刘柳一回到家,就连忙洗了澡,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了自己,还算能穿出门去的衣服。他知道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太随意地。

等他一切收拾好,赶到清泉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时的清泉别墅,灯火通明。门前停满了豪华的各式轿车。一位位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或独行,或结伴。正不停的走进别墅里面去。

看着眼前豪华的别墅,和阔绰的人们,走到大门前的刘柳踌躇了。刘柳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里也没有见到一个,他所熟悉的人,这里的一切,使他突然的有了一种自卑,和压抑的感觉。刘柳不由自主的走过门口,没有进去,而是顺着雕花的铁栅栏围墙,向前走去。

在别墅大院里,平整的草皮上,摆上了一桌桌的酒宴。酒会准时开始了,在郭总的主持下,童总首先发言,他例行的首先把在座的各级领导,感谢了一番。又一一感谢了在座的宾朋。然后肯定了全体员工的努力。最后特别提起白荷,并代表公司做了表彰。童总讲完后,一些领导进行了讲话。等一些例行的程序结束。童总举起酒杯向在座的宾朋们敬酒。

林主任一直紧拉住白荷的手臂,当童总开始举着酒杯,向所有的领导一一敬酒的时候,她也拉着白荷跟在童总的后面,跟着敬酒。

白荷勉强在自己的脸上挂上微笑,其实,这时的她恨不得酒会马上结束。自己赶紧去看看刘柳在那里。

酒过三寻,菜过五味,大家谈性渐淡的时候。郭总又站了起来,拿起麦克大声的说:“大家今天是不是很高兴。”“是”大家同声的喊着,接着郭总又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得童总是一个很出色的企业家,可是大家也许不知道,童总的钢琴那也是弹的非常好,今天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要不要请童总演奏一曲。让我们见识见识,助助兴好不好。”“好”一片高声的欢呼,接着就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借着掌声,郭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童总在掌声中缓缓的站起,先向领导们就座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边向大家挥手致意,边向院墙边上的钢琴走去。

带大家掌声稍息,童总站在钢琴旁,双手轻抚琴键,像见到自己多年不见的老友,缓缓的轻轻的抚摸着。慢慢的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刚刚做好,童总的手指就梦到按向琴键,“铮”的一声脆响之后,整个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曲,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大河,在童总的手中激情澎湃的演奏出来。

就在这琴声中,不知不觉间,白荷,已经被林主任领到了童总的钢琴旁。

琴声刚闭,掌声迅即响了起来。掌声中童总的眼睛,似有意,落无意看着百合。手指在钢琴上轻轻的划过,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轻轻的,柔柔的流淌而出。

白荷的脸已经变的滚烫,心早已狂跳不止。她知道这首曲子的寓意,她更清楚童总在这样的场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用这样的方式向她表白。是怎样的情感,让他忘记了一切,让他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

悠扬的琴声,优美的旋律。让会场变得鸦雀无声,人们似乎都被琴声打动了,屏住了呼吸。

林主任早不知去那了,钢琴旁,只有白荷面对着深情的童总。白荷多么想赶紧离开啊,可是,这时她的腿,似乎已经不听她的指挥了,她只能回避着童总,不时送来的温柔的目光。

可是随着琴音的变化,两个人的目光,还是会交织在一起。白荷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抵抗着,自己内心不断被掀起的情感波涛。她感到自己就要被击垮了。她就要摊软的倒下了。

是啊,试问谁又能在这样的攻势面前站稳呢?

醉人的乐曲在天空回荡,墙外隔着铁栅栏,刘柳也看见了这一切。他同样知道这首乐曲的含义,他也曾在自己的心里,为白荷唱了多少次了。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他在梦里,多少次想为百合去做的啊,然而现在坐在白荷对面的,并不是他。

灯光下,一身华美的服饰的白荷,更加的美丽,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光彩夺目。哥特式建筑的别墅,也在灯光的衬托下,像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英俊潇洒的童总,何尝不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帝王啊。

只有这一切待在一起,才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相称。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刘柳再次,深情的看了一眼白荷的背影。悄悄的在优美的琴声中,向回走去。

夜色很美,星星像明珠,镶嵌在深蓝色的幕布上。就是有些寂静,寂静的有些凄凉。

独自坐在黑虎泉旁的石凳上。刘柳仰望着星空,回想着往昔的每时每刻。不知什么时候,有几颗泪珠顺着脸庞,悄悄的滚落下来。

汩汩涌出的泉水,在石虎的嘴里不停的喷出,落入下面的河里,“哗哗”的激起一片水声。眼睛也似乎是一处无声的泉,不停涌出的泪水,就这样把胸前的衣衫打湿了。

就这样,刘柳在黑虎泉边待了一晚,早上,刘柳用泉水把脸洗净。匆匆的赶到趵突泉公园,辞掉了工作,回到家里收拾好行囊。赶到火车站买了火车票,登上了南下广州的火车。

刘柳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忘记一切,他在画商品油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叫王申可。是个画商,很早就邀刘柳去广州打拼,他说广州那边油画市场已成规模。生意很好做,并在那里开办了自己的画廊。只是因为白荷的原因,刘柳才没有去。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也许天边的那一头,才是修补内心的一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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