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看着自己到京以来就只住了不到十天的房间,心里简直是内牛满面啊!同时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欢喜,还是自己的家好啊!
若曦没有丝毫形象的靠在榻上,微眯着眼睛,脑袋在榻上的靠枕上拱来拱去,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感叹道:“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又轻松又自在的,哪像在八贝勒府,成天的守着规矩,端着架子,简直是活受罪!”
送她回房间的文轩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道:“你这话要是让姐姐听到了,准得伤心!准得骂你没良心,是个小白眼狼!”
若曦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哥哥认真的道:“这话在姐姐面前我也这么说,在八贝勒府虽然一切都被姐姐安排的妥妥当当,下人伺候的也算尽心,但是规矩大,礼数多,八福晋和她妹妹明玉更是三五不时的来找姐姐的茬。何况,我每日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守着佛堂,行尸走肉的过日子,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暗自伤心,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活受罪!”
想起那个心结甚深,性格执拗的嫡亲姐姐,文轩的脸色也暗了下来,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他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岔开话题道:“别说那么多了,你先好好的休息。这些日子我都要当值,等过些日子我休沐,我带你到京里各处玩去,好好的散散心!”
若曦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叹声道:“唉,这些话啊我刚到京的时候你就说过了。结果呢,没过几天我就被你不由分说的打包到了姐姐那里。我看我还是别对你的话抱什么希望,否则啊,只怕我等到花儿谢了,头发白了,也等不来你兑现的那一天哦!”
文轩被若曦的这一番话噎的无言以对,想着确实是自己食言,不禁有些心虚。他伸手指了指若曦,笑道:“你这张刁嘴啊,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啊!算了,我说不过你。我还有事,你好好的休息吧!”说着,文轩站起身就走。
若曦瞅了文轩一眼,便又重新的靠在榻上,把头埋在抱枕里,伸出手挥了一挥,有气无力的道:“走吧,走吧!不送,不送!”文轩见状,哭笑不得,一脸的无奈,最后只得摇着头走了出去,并随手替若曦关好了房门。
接下来的日子,若曦就开始了不可开交的忙碌生活。在八贝勒府的时候,姐姐若兰除了教若曦规矩礼仪外,还教给若曦当家理事、应酬来往的门道。
若兰心里清楚的明白,以自己妹妹如今的品貌性情和自己阿玛如今的官位,若曦想要在明年的选秀中被撂牌子,自行婚配的可能性为零。不是被康熙指给皇子阿哥,就是宗室近支。就是万一若曦被撂了牌子,可以自行婚配,那她也得学会如何交往应酬,管家理事。最起码,若曦得学会打理自己的嫁妆。
文轩在接若曦回府时,若兰就让人给文轩捎了话,是以若曦回府的第二天,文轩就把整个马尔泰府的大小事宜教给若曦管理。而且还美其名曰,给若曦“练手”,是在训练若曦的管家能力。文轩的这番理由让若曦极是的鄙视,他也因此挨了若曦好几个白眼。
自那以后,若曦每天就开始与账本打起了交道。所幸,若曦在现代学的就是财务管理,对理账管家并不生疏,只要稍加点拨就可上手。若曦在经过几天的摸索与熟悉,就把整个马尔泰府的上上下下摸了个熟透。
若曦发现,这府中的问题可真不小!下人中有不少偷奸耍滑,办事阳奉阴违的这就不提了,光是府中的账目就有很大的漏洞,收入与支出严重的不符。若曦仔细一查,发现自文轩进京到如今只一年的时间,账面上就有将近三千多两银子支出不明,不知用来做了什么事。若曦暗中派可靠的人一调查,查出这些银子竟是被府里一些狗胆包天的奴才给贪了去。这个结果让若曦几乎目瞪口呆,之后就是出奇的愤怒!
只是一年,他们就敢贪了这么多银子,那以前呢?还不知道被这帮子丧了天良、昧了心肝的狗东西贪了多少呢!他们无非是看文轩年轻,府里又没有当家主母,是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真是太可恨了!
若曦当即就把这些天整理出来的账册交给了哥哥文轩与府里的大总管马武,文轩待看完这些这些整理好的账目时,脸都快绿了,额上的青筋蹦起多高,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而马武的脑门上汗顿时就下来了。
马武立刻跪下请罪道:“是小的管家不利,才让这帮子狗东西们如此胆大妄为,请二位小主子责罚!”说完,还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马武这不是在做戏,而是心里真的自责。他本是马尔泰府的家生子,是马尔泰将军的心腹,也是看着文轩他们姐弟兄妹三人出生长大的。在一年前文轩进京时,马尔泰将军特意把文轩托他照顾。结果,这府里如今都快被那群奴才给蛀空了都不知道。想到这些,马武以头碰地,请文轩和若曦处罚他。
文轩用手扶起马武,道:“马叔快起来,你随着我阿玛是行伍出身,对理财一事并不熟悉,让那帮小人钻了空子也是情有可原,又何须如此自责?快起来,快起来!”
文轩待扶起了马武,转过头对若曦说:“妹妹,这事你看着办吧!那帮子奴才你是要打要罚要撵,哥哥绝不插手!”
若曦眯了眯眼睛,笑道:“只是打他们一顿,把他们撵出府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他们吞了那么多的银子,总得给我一文不少的吐出来!”
若曦转头对马武道:“马叔,你今晚带人悄悄的把吞了银子的那帮奴才给抓起来,扔到柴房里。并传令府里所有的奴才明天到议事厅,我到时准让那帮人把贪了的银子乖乖的交出来!”
马武满脸惭愧的领命下去了。若曦笑着回过头看着哥哥,道:“哥哥,这些人当真由我发落?不管怎样,你都绝不插手?”
文轩冷冷的道:“那是自然!依我说,你也不用明天费那个心思,以他们犯下这些罪,就该一顿板子打死了事!”
若曦笑道:“虽说理是这个理,但闹出人命终归不太好,省的落下一个苛刻残暴的名声!哥哥放心,明天我自有法子惩治他们,也会把被贪去的银子拿回来!”
文轩有些怀疑的看着若曦,见自己妹妹脸带笑意,一脸笃定和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半信半疑了。道:“那好,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了。不过,你也别太勉强,到时就说是我下的令,把那群奴才打一顿,之后送官就是。”
若曦笑了一笑,却没有说话。文轩心里虽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再多说,只想着明天若曦要是真管不了,他就出手料理了那帮狗奴才,千万不能让若曦的名声受损。
兄妹俩又聊了一会别的,文轩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若曦待哥哥走后,心里盘算着明天怎么才让那群奴才把贪去的银子吐出来。想了半响,心里打定了主意,脸上带出了一丝笃定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若曦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大厅的两边站满了府中的奴才,贪了银子的那帮奴才则被捆着跪在大厅正中。看着这场景,若曦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戏里的县太爷问案,如果再有一个惊堂木给她拍,那可真就齐活了!
若曦用眼一扫,发现站着的那些下人虽然表面恭敬,但私下里撇嘴的,眼带不屑的比比皆是。而那些跪着的更是一个个梗着脖子,满脸的不服气。
若曦心里冷笑不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慢的开口问道:“你们中间谁是负责这府里采办的?”
在跪着的那群人中,一个长得满脸麻子的人猛地抬起头,道:“小的成贵正是负责府里采办事宜,小的家里三代都在府中当差,向来是清清白白。不知小的犯了什么错,请二小姐说出来,好让奴才心服口服,否则我不服!”说着,梗着脖子,满脸“我不服”的样子。
他这一带头,底下跪着的那些人也开始叫起冤来,一时间,这议事厅竟如菜市场一般热闹。若曦冷冷的看着,即不出声也不阻止,任他们在那里叫喊不休。那些人叫了一会,发现若曦并不理会他们,便渐渐的停止了叫喊。
若曦待他们住了声,才冷笑道:“怎么,你们觉得自己委屈,不服是不是?原本我还想,你们若今日肯主动认错,交待清楚自己犯的错,我会看在你们也不容易的份上网开一面。看来倒是我高看了你们,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了!”
说完,若曦转过头对马武道:“马叔,麻烦你把这些日子查出来的这些结果念给大家听听,如果他们想要证据的话,就把整理好的账目让他们过过目,昨日找出来的那些人证物证也都带上来让他们看一看,当面对质,可别说我平白的冤枉了他们!”
马武点了一下头,吩咐人把那些证物等拿了上来。那些人刚开始时,还目光闪烁,极力辩解。但随着证据一样样的摆在他们眼前,一个个脸如死灰,再也无法为自己解释一句,只有磕头求饶的分。
若曦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的腻歪,冷冷的道:“各位的胆子当真不小啊!从哥哥上京到如今不过就是一年多的光景,你们就贪了如此多的银子,真是不怕闪了你们的手。我也不愿再与你们废话,你们把贪去的银子一文不少的给我还回来,然后卷铺盖滚出马尔泰府。你们若是没有银子,那也好办,马叔,你带几个人到他们家把所有东西都封了,用家里值钱的东西抵债。要是再不够,就找他们的娘老子去要,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若曦说完后,扫了他们一眼,又继续冷冷的道:“你们若是叫屈,认为你们是阿玛派来的人,我无权处置,那也容易。马叔,把他们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关在柴房。待过些日子随着送往西北的年礼,把他们连同这些证据一起送回去,交给我阿玛发落。”
若曦这话一出口,堵死了那帮子人所有的退路,一个个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马武带人把他们都拖了下去。若曦看了看站着的那群人,见他们再也不复方才的不屑与傲慢,低头耷眼的满脸惊慌。
若曦淡淡的笑道:“剩下的各位,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些蛀虫的下场。大家若是觉得我处置的过于严厉,这府里的规矩太大,那就请站起来,我也不为难他,自会把工钱结清,让你们另找下家。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留在这府里,那以后就把手放老实些,否则也就别怪我没把话说在前头。今天就到这里,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若曦靠坐在椅子上,心里一阵的苦笑。看来自己这次真是变了呢,以前对这些人虽也恨,但绝不会如此狠厉,如今的自己却处置他们起来毫不手软。真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若曦静静的坐着,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不知自己如今的改变是好还是坏,却是想了半响也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