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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此额娘

中秋宴上,若曦如前世一样,用毛老爷子的《沁园春.雪》讨好了康熙。待领了赏赐退下来,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胤禛眼含戏谑的笑容看着她。若曦顿觉自己心跳加速,刚刚的一点小小得意立时便飞的无影无踪,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去,脸上却不自觉的有些发烫。

若曦刚刚转过头,却又不期然的见到太子与十四阿哥正在打量着她,眼里有着探究、好奇和兴味。若曦见了,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紧,连忙低下头去,心里暗自警惕。

一时待到宴席散去,若曦跟着八爷、八福晋和姐姐回到了府里。到了大厅坐下,八福晋明慧笑着对八爷道:“闹了一个晚上了,想必爷也应该累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一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

八爷嘴角噙着一丝浅笑,道:“不必了,我今晚歇在兰阁。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下去休息去吧!”

明慧一听,脸立时便沉了下来,狠狠的瞅着若兰,眼光里带着点点的恨意。无奈碍于八爷在场,不好发作,只得忍着气对八爷福了福身,带人退了下去。

明慧看若兰的目光,若曦在一边瞧得是清清楚楚,心里微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八爷、明慧和姐姐之间,究竟是谁对谁错。而对于明慧,若曦心里的感觉很是复杂,既有着由衷的敬佩,可也有着几分她不明白,也或许是明白但却不愿承认的恨意。

若曦回过头看了看姐姐,若兰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漠然模样,淡淡的对八爷道:“既如此,那妾身这就去叫人为贝勒爷准备沐浴。”

若曦一听,不好再在这里呆下去,起身做了个福,道:“时候不早了,若曦告退!”

八爷笑着点了点头,若曦慢慢的退了出来。等回到自己的房里,若曦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没有丝毫的睡意。想起太子和十四阿哥看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禁烦闷不已,又想着在这次中秋宴上,康熙应该给十爷和明玉赐婚的,可如今直到宴席结束,也没见康熙提起这个茬。这些事,让若曦心里既是烦躁不安也有些困惑不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直折腾到天色渐白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

乾清宫

康熙靠在龙椅上微闭着双眼,正在闭目养神,仿佛很是疲惫的样子,但心里却在想着中秋宴会上的事。

心中暗道:“这马尔泰.若曦确实是个好孩子,知礼懂分寸有规矩就不用说了,更难得的是在大场面时竟然毫不惊慌,对于朕的问话也是对答如流,声音朗朗、神态自若,却又不失恭谨与敬畏。只可惜朕的这些阿哥们都有了嫡福晋,不然凭这孩子的模样性情和如今的身份,就是给阿哥做个正室福晋也是够格的。难怪胤禛会巴巴的跑来向朕求旨,他的眼光确实不错!”

想到胤禛,康熙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愧疚。想着当初自己的一念之差,把他送回了德妃身边,没想到竟让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想胤禛小时候的聪明懂事,再想想如今胤禛阴沉冷漠、少言寡语的性子,又想到孝懿皇后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胤禛了。曾拉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的恳请自己以后多照看一些胤禛,可自己竟生生的辜负了她的临终所托。想到这些,康熙心里不住的叹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胤禛这个孩子。

康熙再一想起德妃,忍不住就是一皱眉,心里想了一会,才睁开眼道:“李德全,摆驾永和宫!”

”嗻!”李德全听了,忙哈腰应了一声,随着康熙往永和宫走去。

永和宫中,德妃乌雅氏得了信,忙上前俯身迎接康熙,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康熙笑着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德妃站起身,此后康熙坐下,亲手奉上茶来。康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抬头对德妃道:“你也别多礼了,坐下吧!”德妃这才在康熙的身侧坐下。

两人聊了一会,话题便不自主的落到了来年的选秀上。德妃看着康熙笑道:“皇上,臣妾想为十四阿哥求个恩典,这眼看着十四的媳妇已经有了身孕,难免对十四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而十四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有弘春需要照顾,是以臣妾想在明年的选秀给十四再指个侧福晋,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这事要在以前,康熙不会当是什么大事,让德妃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可如今,康熙知道了她对四阿哥的冷漠与忽视,再听这话就觉得无比的刺耳起来。

康熙放下茶杯,皱眉道:“十四阿哥那里不还有其他的侍妾吗?再说,十四如今还不满十七,屋里指那么多的人做什么?免得他小小年纪就沉迷于女色,还是等过两年再说吧!”说完,顿了一下,才又道:“倒是四阿哥,本来妻妾就不多,子嗣上也甚是艰难,更何况六月的时候,弘晖还夭折了,这次选秀倒是应该指几个人进府才是。”

德妃本来认为明年给十四阿哥再指个出身显贵的侧福晋是板上定钉的事,哪知康熙竟一反常态的驳了她的请求。心里正有些惊疑和不自在,这时又听康熙提起四阿哥,眼里就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冷意和厌烦,勉强的笑道:“皇上说的是。只是,臣妾想着宜雅那孩子本就因为弘晖夭折而心里悲痛,如果这时候再指人进去,只怕这心里会有些不大自在。”

康熙在一旁把德妃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本就有些不悦,再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冷怒不已。不过,康熙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德妃道:“这话糊涂,难道就因为她的心里不自在,就要让老四膝下空虚、子嗣凋零不成?她若果真为此心里不痛快,倒是枉费朕平日里夸她贤惠大方,更是可恨!只是你什么时候却也这么糊涂起来!”

德妃一听,暗暗后悔自己刚才说话不加考虑,连忙起身请罪道:“是臣妾的糊涂,望皇上恕罪!”

康熙淡淡的道:“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似乎太过偏爱十四阿哥,对老四过于苛刻罢了!”

德妃听了,强笑道:“四阿哥毕竟年长,所以臣妾难免对他严厉了一些,也是希望他能给十四阿哥做个好榜样。”

康熙闻听,心里冷笑,慢慢的道:“是吗?其实朕有时候怀疑四阿哥那沉默寡言、阴沉不定的性格就是因为你对他过分严苛照成的!”

德妃听了,再也坐不住,跪下道:“是臣妾的罪过,没有照顾好四阿哥,请皇上责罚!”

康熙淡淡的看了德妃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扶起德妃,道:“快起来,朕又没有怪你,只是话突然说到这里罢了。对了,你说给十四再指个侧福晋的事,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千万别让十四沉迷于此,乱了心智!”

德妃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臣妾记下了。”

康熙点了点头,又与德妃闲聊了一会,才道:“朕还有折子未批,今日就不歇在这里了,你还是自己早点休息吧!”说着,康熙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德妃经过康熙刚才一番连敲带打,心里正有些不安,见康熙要走,也不挽留,反而有些松了口气。连忙站起身来恭送康熙出去,道:“臣妾恭送皇上!”

康熙笑着摆了摆手,便大步走出了永和宫。刚一出永和宫,康熙便立刻敛了笑意,眼神冷若寒冰,不屑的冷笑了一下,加快脚步回了乾清宫。

而永和宫里,德妃送走了康熙,就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发凉,原来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德妃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康熙那番意有所指的敲打,心里一阵的后怕,也想不明白康熙怎么突然询问并关心起四阿哥的事来。

“莫非,竟是四阿哥那个逆子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不成?”想到这,德妃心里一阵的恼怒,暗道:“早就知道这个逆子与我不是一条心,没想到他竟然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真是个不孝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哼,他有哪一点能比得上我的十四?想娶出身显贵的八旗秀女作为助力,做梦!”

想着可能是四阿哥在康熙面前说了什么,德妃恼怒不已,不住的在心里怒骂着四阿哥,却不知道她此时的嘴脸在永和宫里的灯光映衬下,是多么的丑陋与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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