螨清帝国,珠江海域尖沙嘴。
这里聚集了十几艘货船、英商的趸船与以及数条义律率领的战舰,包括“路易莎”号、“珍珠”号、“窝拉疑”号、“海阿新”号、“德鲁伊德”号以及“威廉要塞”号等。
在一艘载炮28门的军舰“窝拉疑”号上,驻华商务总监义律与舰长史密斯大佐举杯相庆。义律放下酒杯,听着战舰上的旗帜迎风“扑——扑——”地响,得意地笑道:“林则徐和他的主子不自量力,居然下令封港,断绝与我们的贸易。嘿嘿,总有一天,我们要打破广州的贸易垄断,让整个满清的国门为我们敞开。这一天不会太遥远。我收到巴麦尊子爵的函件,他说陛下政府赋予我们针对螨清军事行动的高度决定权。”
史密斯道:“我很期待那一天。我们已经尝试过用和平外交的方法与这个帝国进行接触,可惜失败了。不得不说,清国佬真的是井底之蛙。当整个印度成为我们的原料产地时,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在亚洲站稳了脚跟。”
正值中年的义律笑道:“没有人有能力否认,这是一个愚昧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帝国。在四十多年前,这个帝国的君臣狠狠地将我们的使臣羞辱了一番,可笑的是,他们中的一个大臣(即当时的两广总督长麟)居然赠送了一株上好的茶树给了马戛尔尼伯爵。这个大臣一定想不到,几十年后,这株茶树在印度竟然培育出了一个大茶园。我相信,再过十几二十年,最多60年,印度的茶叶产粮不仅可以满足我们英国的需求,而且还可以跟螨清争夺其他市场。而到了那时候,螨清的茶叶出口在国际贸易中所占的份额定然不堪入目。”
史密斯看了一下战船上的旗帜,笑道:“这种情况,不知道螨清看不看得到。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为了那株茶树,我们干一杯吧,这一定是上帝对我们的青睐……”
广州城,越华书院。
林则徐走在石桥上,望着湖上的清水、绿荷发呆。
林则徐此时不知道,他的“七战七捷”奏书给了道光一支强心剂,让道光以为那些洋人可以被水勇打得哭爹喊娘。因此,手握20万八旗“精锐”和60万汉奸绿营的道光自信心顿时爆棚,决定教训一下倔傲不驯的洋人。而道光的第一把火就是停止十三行的贸易,断了华夷互市,让洋人反省一下自己算哪根葱。
因为封港罢市的缘故,英清两国的正规贸易和邪恶的鸦片贸易都不得已终止,除了查顿洋行的人员和少数其他人员跑去印度休整外,大多数商贩停留在澳门,等待重新开港。毫无疑问,为了早点开港,这些狡诈的商贩椛了大力气游说商务总监义律,让螨清感受到大英帝国的威胁。
因此,为了给这些商人和本国政府一个交代,义律也不甘示弱地派军舰封锁了珠江口。
这一行动让钦差大臣林则徐吓了一大跳,而后,林则徐不得不宣布广州城戒严,生怕有汉奸为了投靠英国洋鬼子而倒戈相向;接着,再传令广州周边的海防军队随时迎接英国佬的炮弹。
螨清鞑帝道光登基伊始,就为了镇压张格尔叛乱而耗去了一千多万两白银,这对于将银子看作命根子的道光来说,无异于在他心上挖走了一块肉。因此,道光一边让林则徐做到“鸦片务须杜绝,边衅绝不可开”,一边下令封港,得罪洋人,顺便探一下洋人的底线。
这种脑残的行为让作为钦差大臣的林则徐蛋疼不已。虽然广州城外的海防设施在整个满清帝国已是数一数二,但是,如果战事一旦扩大化,那么挑起边衅的责任谁来承担呢?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林则徐心中一紧,转身一看,见是自己的幕僚梁廷枏,问道:“章冉,如此慌张,有何要事?”
梁廷枏擦了额头的汗,喘着气道:“东翁,洋人的战船似乎增多了。来者不善啊。”
梁廷枏带来的信息让林则徐愣在那儿,嘴巴忍不住张开,眼睛一动不动……
懿律的战舰绕过好望角,在印度获得补给后,穿过马六甲海峡,经过四个月的航行,杀气腾腾地进入了南海,来到珠江面上,与史密斯和堂弟义律所率领的舰队汇合。
“终于到了。这该死的航程让我对那些热衷于东西方贸易的商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生怕路上沉船、被海盗夜袭的乔治跟着懿律走到甲板上,伸了个懒腰。
懿律深呼吸道:“在这个金钱就是上帝的时代,这种暴利的商业活动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向往,尤其是鸦片贸易。”
乔治决定盗用马克思的观点,点头道:“没错。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胆大起来……”
与堂弟义律的战舰“窝拉疑”号接舷后,懿律与詹姆斯-约翰-戈登-伯麦(这厮的姓名有充字数的好处)、布尔利等人走上了船,与义律、史密斯等人见面,而后,懿律问了些近来螨清的动作。
“什么?封锁珠江口?嘿,查理(义律的名),你有没有搞错?广州不是我们的目的。”显然,懿律不满堂弟义律的行为。
此时,作为英国政府全权副代表的义律摊手道:“没办法,林则徐和鞑清的酋首竟然下令封港、终止了贸易。对于他们的挑衅,我们的商人不同意,我也不能示弱,只能针锋相对。要不然,我会被闷气活活憋死在东方。你知道的,律劳卑先生就是为了处理两国贸易问题,劳累而死的。嘿嘿,这个野蛮的帝国,在展示他们的残暴方面无人能比——我可是被他们关过禁闭的,喝着很浑浊的水,吃着有馊味的食物。哦,天啊,诸位,我堂堂一个大英国的贵族沦落到那个地步,这简直不可思议。更可恨的是,我们离开广州城后,还得开着舰队、拉着火炮到处找淡水、新鲜的蔬果(林则徐‘七战七捷’的由来)。”
越说到后面,义律就越激动,恨不得一脚将螨清踢成废墟。
乔治右手摸着下巴,看着年约40岁的义律,心中暗忖:“封锁珠江口?这家伙是感情行事,还是血气方刚?”
听了义律的解释,懿律对这个堂弟产生了点同情心,心中衡量了一下,觉得留下点兵力封锁珠江口也没什么大碍,还可以牵制螨清的广东水师,这是螨清的两大水师之一,另外一支水师是福建水师。
当然,螨清还有其他以镇、协、营等建制而成的水师,其规模逊于福建水师和广东水师。
于是,懿律道:“那就让一部分战舰封锁珠江口吧。无论什么行动,我们的目的是要逼迫螨清皇帝接受我们的条件。受补给和军队不足的影响,我们很难发动大型的会战,也不能打下一座城池就分兵守城,只能在海上依仗我们舰队的速度和火炮的强火力这些优势,占领舟山群岛,以此为立足点,逼迫螨清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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