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中诸多事情,你们并不知晓。待我与师尊诉说,到时他必定不会怪罪我等的,你们且放心好了。”就在这时,一道低沉中带着虚弱的男子,接着道。若是猜测不假,这男子应该是所谓的大师兄不假。
这行人共有五个,三男二女。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剑眉皓齿,闭目坐在地上,十分的不凡。只是其身上布满星星血迹,看起来有些诡异。
余下四人也都是各个不凡,每人手里都持一把仙剑,没有说话,只分散在四周,警惕的看着周围。看这阵势,恐怕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会受到他们的雷霆之击。
“这里原是我们玄清宗的山门,不料玄清败落,这山门一缩再缩。”那闭目男子叹了一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后话锋一转,低声道:“有人来了。”
此言一出,那四人心中一沉。这年头,随着玄清宗的没落,他们也遇到不少所谓的同道中人,干些半路劫杀的勾当。
“我去看看。”就在这时,二女中的一人留下这句话,便瞬息离去。
那小溪转弯处,正好是灌木杂草丛生的地方。方一凡虽然听到他们说话,却看不到他们生的什么模样。不过,他自小生活在深山,性格淳朴,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也不提防对方是不是歹人,见有人来了,心中只是欣喜。
“对面有人么?”方一凡蹑手蹑脚的沿着小溪,绕过那伸进水面数尺长的灌木,大声问道。
“谁?”
就在这时,只见一声恍响,方一凡只感觉眼中冷光一闪,然后一阵模糊,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跌倒在水里。他连忙用手擦去脸上溪水,本想抬头说些什么,却见一把利剑,散发三寸寒芒,离他喉咙只有寸许,登下的话语被这一幕惊的全部忘记,只有不断的哆嗦。
他才刚从那神秘的上古练气士洞府中走出,虽说少年心性易忘,可也惊魂未定。正是一劫才去,一劫又来,料想是其他人,估计在此情此景下,能否淡定下来还是一说。
那利剑缓缓向前伸了半寸,方一凡只吓的全部心思都在剑尖上,哪里还顾得抬头看看使剑人的模样,恍惚间,只听见那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玄清宗的山门?”
闻言,他略有气缓,说话之人明显是个女的。于是这才慢慢抬起早已经吓得没有血色的小脸,心道原来这里是别人的山门,怪不得人家无礼。又看见这使剑女子,一身鹅黄纱衣,不过是双十年华,白皙鹅脸虽不及岳小毓那般妩媚,倒也有一股出尘之意。
“喂,我问你话呢?”那女子柳眉微蹙,狐疑的看着年纪尚小的方一凡,见他虽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便呸了一句。不过,有因为后者年纪尚小的缘故,她这番话下来,倒是语气和缓了不少。
“袁师妹,停下。”
说话是一个浓眉粗犷的青年,这青年便是那五人之一。此刻不放心这女子一人出来,便跟上了上来。此时没有见到有人劫杀,反而是一个落魄少年。怕剑锋一提伤了他,便叫住那女子,对方一凡道:“你是哪里的人家,怎么跑到这荒山来了?”
方一凡顺音望去,只见这男子虽然面色粗犷,可是身上却充满了一种,足以让他窒息的霸道气息。这种气息并非时刻能感觉的到,显然,这还是刻意克制外放的。
心中震惊之际,他才仿佛脱离了梦魇一般,回过神来。见那鹅黄纱衣的女子收起长剑,可心中的紧张却没有减去丝毫,只怕她和那岳小毓一样刁蛮,要是自己说话不对,很有可能给自己戳一个洞。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打了个冷颤,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低声道:“我叫方一凡,是迷了路才走到这里的。”
那脸色粗犷的青年听了沉思片刻,似乎在想些什么,又道:“你的名字我好像听过,你是哪里的人家?”
“王师兄,我好像也听过这个名字。”那美丽女子收起剑后,接着道。
方一凡因为不回阳城有半个多月,并不知道玄清宗,早就派弟子到那里除妖。这五人,便是赶到阳城支援,因为途中出了些变故,不得不中途返回玄清宗。可阳城一行路途遥远,即便是全力飞行,也得花上数天的时间。不想这五人小顿休息,正巧遇上了失踪的方一凡。
“我是阳城人。”方一凡见这两人气宇不凡,又是使剑又是使刀的,只怕便是道上的仙人也说不定,于是不敢隐瞒,连忙把自己这数日来得事,尽数说了去。不过,这岳小毓和那神秘洞府,却是被他巧妙的隐去,没有提及。
这两人一听也就释怀,原来这少年,便是他们曾经入山寻找的那个。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不知是冥冥注定,还是因缘巧合。
“原来你就是阳城那个失踪的方一凡。我叫王尚,是玄清宗的弟子。她是我师妹,名字可比我听的多,叫袁永妮。”那粗犷男子打了个哈哈,又把几人到阳城除妖之事说了一遍。
方一凡恭敬的点头,暗道原来这真是玄清宗的弟子,怪不得各个气宇轩昂,非池中物。后来听到会馆之中的伤员,已然尽数被医好时,他激动的差点流下了眼泪,心中多少好受一些。当听到李户首他们尽数被害,果真只有他自己活下来时,那刻意忍住的泪水,终究是躲不过心酸的侵袭,流了出来。
“你已经努力了,不是吗?”那叫做王尚的男子在他后背拍了拍,安慰道。
那叫做袁永妮的女子也点了点头,看了矮了自己一头的方一凡,原先的戒备也少了几分,道:“这里本是玄清宗的山门,现在已经废弃了。你一个留在这里不安全,可这里离阳城还有极远。我们有事无法暂时脱身,你若是走回去,不知几年几月才回的去。不若你就随我们回玄清宗一趟吧。”
“还是袁师妹考虑周到,一凡,你就先随我们回宗内安顿一段时间先吧。”王尚拍了拍前额,笑道。
方一凡沉思片刻,知道没有办法,短时间恐怕真的回不了阳城。本打算点头称是,不想瞳孔一红,一道七尺红球便朝自己打来。他不知道两人为何突然出手,大喊了一声,便下意识的抱住了脑袋,弯腰缩起。
“这是玄火术。帮你烘干衣服而已,莫要惊慌。”
就在方一凡以为自己要命丧荒野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玲珑笑声。他知道这话便是袁永妮说的,正想滚入水中时,身上果然只是传来一阵暖意,而没有什么烧焦的痛楚。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见那两人正大笑看着自己,那袁永妮更是捂住了肚子,显然从没有见到这画面似的。
方一凡脸上滚烫无比,他摸了摸衣服,果然还湿漉漉的布子转眼就便干了。由此心中又暗暗惊叹于这些仙家法术起来,想到自己若是也能修习仙术,那李户首他们也不至于枉死。可这些仙家收徒苛刻,他一个荒山来得小子,能有什么资格被人看上?于是想都此处,又暗暗讽刺自己的无知起来。
袁永妮毕竟是女孩心思,想东西较为缜密,加上她又大了方一凡几岁不止,多少猜到了后者心事,于是走上前去,拉了他的手,边走边道:“这段日子正好是玄清宗大开山门,广招贤徒的日子。你若是想入门,只需过了考验,便能成为我们的师弟了。不过,我们现在得赶紧启程,所以你得先去看看未来的大师兄。”
王尚一听也有会意,同样称是。方一凡见他们对自己这般,心中一暖,眼泪差点就又流了下来。那被袁永妮牵住的手,也是温暖无比。这两人在他眼里可是好人之列,就是不知那大师兄是什么模样。
“大师兄很厉害么?”半途,方一凡忍不住的问。
王尚听了,脸上顿时生出一股敬意,笑道:“自然是很厉害的。”
路上,方一凡又寻出自己失踪时发生的事情说出,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在说完妖虎之事时,只说自己掉入了一个洞中,遇到了稀奇古怪的事,并没有将易典说出。那两人听了,暗暗唏嘘,只道他这般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这些,只望没有留下什么魔障便是好了。
三人不知不觉就走过了那处灌木,又向前走了不远,和另外三人汇合。
方一凡见那三人气质非凡,此刻看着自己,心中一时没有了主意,连头都不敢抬起。他与袁永妮并列站着,与那三人还隔着七丈距离。旁边的王尚却是直走,和那三人低声说了几句,边说着,还指了指方一凡一下。
他偶一抬头,正好被另外一男子蓦然一指,他心中不觉又紧张起来。袁咏妮感觉手上传来的力道,知心的在他肩上拍了拍。
又过了片刻,王尚笑着掉过头来,对袁永妮点了点头。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来,跟姐姐去见见大师兄。”
方一凡“嗯”了一声,跟着她向那四人走去。七丈距离,不过十来步子。可他的心中却是沉甸甸的,毕竟一派仙宗,给人的压力还是不小。更何况,他曾在志怪类的书中看到,这玄清宗十分了得,是三大巨擘之一。
“你叫方一凡?”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
方一凡应声抬起,见一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子,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他身穿儒雅白衣,英姿非凡。只是其身上洒落点点血迹,看起来有些可怕。不过,他很快便明白王尚提起大师兄时,为何一脸的敬意了。在这个男子面前,有一种无形的气场,根本让人无法生出厌恶之心。在他看来,这白衣男子,应该便是大师兄了。
“是。”方一凡恭敬的点了点头。
“是个好孩子。”那青年也点了点头,笑道:“我叫定天都,是咏妮这几人的师兄。除了咏妮和王尚,还有两人你没见过。”
“我叫杨逸。她叫李小冉。你以后就叫我做逸哥好了。”就在这时,定天都旁边站着的玄衣的男子,也不待前者解释。仿佛十分爱说话似的,说话就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就留下一句。她旁边的李小冉,捏了他一把后,也对着方一凡点了点头。
“想来咏妮也跟你说了。你且跟我们会宗内安顿一段时间,我再送你回阳城。可好?”这时,定天都看了看天色后,对着方一凡道。
方一凡只道大师兄之类,必定是脸色威严之辈。哪里想到定天都说话如此随意,丝毫没有架子。于是连忙称是,一个不字都不敢提出半个。
“咏妮,此次回山,就由你来带着一凡吧。现在时候不早,我们抓紧时间,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天一峰。”定天都又吩咐道,说完之后,只见他右袖一甩,一把散发银光的仙剑,凭空出现在他脚下,带着他如离弦之箭,刺向苍穹。
“是。”那四人齐声道。
“我们也走了。”王尚和杨逸冲他笑笑,也各自化出仙剑,飞向天空,跟上了定天都。
“我们也走吧。”袁咏妮走到对着天空张大着嘴,愣着发呆的方一凡身边,笑了笑后道。
方一凡不止一次像这样看着天空,那时,他觉得自己要是飞鸟的话,该是多么美好。如今看到一道道仙光冲天,他才知道,原来即便是肉体凡胎,也能像飞鸟那样,自由的翱翔。
“起。”
他因为失神,并没有留意身边的袁咏妮已经施展了功法。是以两人飞起时,他一个不稳,后退一步,扑到在了身后后者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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