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走出这种鬼地方。”陆先生突然把我们分开,双手抓着我的双臂,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豹子般地盯着我。我才看清他全身上下都湿漉漉地站在我的旁边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我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哭泣心情马上转为抽噎,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崩溃的哭泣莫过于这种抽噎了。吸两口,呼一口,还有那湿答答的从鼻子里流出的东西。
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现在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他这种接下来的无声沉默,还有我的两个双臂早已被他抓得很痛。他依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在等待。
“我,,,,,”一晚担惊受怕等待天亮,早已把我的唯一的勇气已消磨殆尽。他看了我一眼,放下双手,再看了看这间还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独自地走向床边,坐下,我看着他,他用眼神叫我过去坐下。
我顺从了,从靠在床边的桌上抽了几片纸巾,用力的呼出了一些鼻涕,见我这样他摇了摇头。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示意他把那“湿身”脱下来。随便拿了一条小的毛巾,这是我在这里唯一一条了,递给他。
他没有接过,就这样低着地看着说道:“原来你也是这么优雅的。”用嘴边指了指那放在他身边的毛巾。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意思是刚才说我弄鼻涕时吗?还是我现在还用刚弄鼻涕的手拿毛巾给他吗?爱用不用,这已经是我留在这里唯一一条了,昨夜哭得惨兮兮都还舍不得用呢。
他接过,看着我的眼睛对我笑了了笑,此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接着他起身,边用那条毛巾,边走过去把那关了一晚的窗户打开,顷刻间,大雨还在下着,雷声也没那大,那风夹杂着雨雾吹过来,像沙粒般地吹进我的眼里,泪又开始往下掉了,见我如此,陆先生又把窗户给关上了,走过我身边,将我的下巴抬起,说道:
“你是小龙女吗?”我能感觉到一滴泪沿我的脸颊流去,还没有到发髻边,他就用指尖轻轻地擦去。“真想把你放在手里揉碎,外面的台风暴雨都是你带来的。”他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但是却如此的铿锵有力。“弄得满城都是水浸。”
水浸城了吗?我惊愕地看着他,起身再望了望窗户外,那条进这栋房子的路现在已成了小河般在那里流淌着,我想起了楼下志美一家,马上打开门冲出去,她一楼的小店早已被浸了,过道的门也是开着的,怪不得陆先生能找到这里,门口就放着我的鞋。
幸好,志美一家昨日有先见之明,把那些商品都堆得高高的,才没有被浸到,水差深不得都快到半米了,如果这样说的话,前边小路的昨夜雨水应该有一米了。
志美见我下来,她关心地问我昨夜有没有吓坏。她也一整夜都在没有睡,一个人带着孩子,她几次想上来找我,因为小孩在那里哭,所以没敢下来,见我没事,她也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情况,电视上还有手机信息,到处都是防台风防汛的黄色警告,所以现在因台风而放假。
等我上楼,陆先生,却像死猪般地睡在我的床上,也许他也累了。我把他刚脱下的湿衣物洗好,并借了志美的烘干机烘干,放好在那里,自己与他挤在那张小床。床太小,他搂着我腰,从身后抱着我说道:“你能不能以后都不要离开我。”
闭上眼睛,我困哦,有他在身边雷打我都不醒,我有没有回答他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心想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一阵的敲门声把我们震醒,陆先生看了看我,“是志美。”幸好,是和衣而睡。
我跳下床去打开门,并将房门掩着,此时的志美早就两眼泪汪汪的哀求般地看着我,怀里还抱着她的还不到半岁的宝宝,她抽泣地说道:“是说小孩早上还好好的,一个小时之前,还有点发烫,现在则开始发高烧了。”
我摸了摸小孩的额头,是很烫,可是我也没有生过小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问她:“你丈夫呢?”
她说:“昨天去另一个市里采购东西被困在那里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电话还打不通。”说完哭得更凶。
我安慰她道:“没事,台风天气没有信号是常事,也可以手机也没有电了。”看她止不了的眼泪,还有在一旁哭的小孩,我决定道:“那我们去医院吧。”这是唯一的办法。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哪还有更好的方法去照顾他们俩母子。现在的志美是脆弱的,她的心系着眼前的小生命,小孩一哭,那沙哑地声音每分每秒都在刺痛着她的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帮她,只能说去医院,这句很是愚蠢的话。
走到楼道上,望了望窗外的情形,雨还在下,虽然不比昨夜的暴雨猛,但是也大雨,台风过去了,但是它带来的雨水还在此市上空不断的盘旋,很有可能台风又来过大转弯地重卷而来。门前的那条小路,积水早已过了警戒的水位。
志美看着我,好像现在我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绳一样的哀求着我,抽噎着,我受不了这种抽噎的声音,因为我懂这种意思,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会帮她,可是,现在我却爱莫能助,因为我从来没有生过小孩,对小孩的生理更是一知半解。正当我满脸无助的时候,陆先生穿戴整齐正打开房门,站在我的身后,而眼前的志美却被他的出现而停止的了抽泣,嘴巴张得大在得0字。
疑惑,惊慌,还有忧虑挂在她的面庞,反而是陆先生很是淡定的从我身后用手摸了摸小孩的额头,皱了一下眉,然后说道:“你们家有冰袋吗?”
0字形嘴的志美像被陆先生点了穴一般地猛点头。
陆先生从我身边挤过,伸手接过还在哭的小孩,叫她去取来,志美则像风一样的跑下楼去,等她上楼,陆先生早已把小孩放在我的小床上,而那小孩从他接过后都没有哭过。
没几下,陆先生已将那冰袋贴在小孩的额头上,叫志美去泡点去湿的儿童茶上来。在这里期间陆先生接了一个电话,由于信息不好,他不得不下楼去接。而志美则拿着小孩的奶瓶正在喂她小孩。
见陆先生正下楼去,她问我道:“这个男的是谁,怎么从你房间里出来他?昨天来的吗?”
我没有回答她,问她:“你老公电话打通了没有。”
她立马伤心地摇了摇头:“没有。”
这该死的台风,等陆先生接完电话上来,再次地摸了摸小孩的额头,说了句:“有效果。”志美也用额头贴在她小孩的额头,笑道:“真的有效果,没有刚才那么烫了。”雨也越来越小了,但天还是黑黑的,快到傍晚了,楼下传来那唤志美的声音,是他老公回来了。
志美开心地抱着她的小孩下楼去了,望着下楼去的志美,陆先生笑了笑:“你想不想有一个?”
我摇了摇头,正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他接通,他只喂了一声,然后他那越皱越深的眉头,让我感到不安。
等他放下电话,跟我说道:“H酒店地下室给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