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你别再负偶顽抗了,你真的想让你们秋水门灭亡吗?主人说了,你若归降,你还是秋水门的门主。”雪山底下,一片血红的枫树林内,一个紫面大汉手持一根沾满鲜血的狼牙棒,看着秋水门门主秋风冷冷的道。在其身后跟着巨鲸帮和秋水门叛变的人马,一共四十余人,都是衣裳破碎,看来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而再身后的人眼神却如饿狼般看着秋风三人,就在出发前,帮主曾亲口许诺他们,若是有人击杀秋风,可直接提升为巨鲸帮副帮主。
什么最让人疯狂?无异于,权力,金钱,女人。这是人性,权力的诱惑没人能抵挡得了。至少巨鲸帮帮主就是这样,权力,大多数男人追求的就是权力。有了权力,我还愁没金钱?没女人?
尽管知道自己冲上去九死一生,也挡不住贪婪的心。不是不怕死,就怕自己慢了。
秋风看了看门下剩余的弟子,包括他在内就剩三人了。而且每人都受了严重的内伤,外伤更是惨不忍睹,每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衣裳全部都烂了,看着鲜血淋漓的血肉,甚至有的伤口隐约可见白骨。若是不得到及时的治疗,恐怕性命堪忧。
斜阳映照着大地,微微的徐风吹落生命已尽的枯叶。秋风咳嗽不止的看着紫面大汉,然后转过头对着剩余的俩个弟子凄然道“晓生,小禄,你们怕死吗?”
俩个弟子看着因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的师傅,潸然泪下。又倔犟的用满是鲜血的手,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脸色一正,对着秋风道“师傅,我们生是秋水门的人,死也要做秋水门的鬼。”
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巨鲸帮全帮上下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林晓生,甄禄眼里全都闪烁着浓浓的恨意,眼里如喷火般的看着李冲等人。拳头紧握,牙齿咬的格格响。
秋风欣慰的笑了,惨白的面孔加上被鲜血染红的白灰衣服,看起来是那么凄然。
“李冲,你别白费口舌了,我秋水门就是全部战死,也誓死不降。只是我没想到,跟我称兄道弟的巨鲸帮帮主原来是他的爪牙,只怕你早就算计好了吧,哈哈哈哈哈。。。”说完这句,狂笑不已,鲜血随着嘴角慢慢流下,然后咳嗽不止。
一笑,触及伤口处,疼的面目扭曲。但还是用凄厉的眼神瞄向那些叛变的秋水门弟子,似是死也记住他们的面孔,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就在刚才,一群人还笑笑嘻嘻的讨论着雪山顶上的事。转眼间,曾经一起喝酒,一起练武,一起嬉闹的人,一剑刺向曾经的同伴,兄弟,朋友。秋风看得皉目欲裂,死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被兄弟同伴刺死砍伤的人,回头看着曾经的同伴,兄弟,满脸都是惊讶,不信。那怨毒的眼神,似是不甘,又似是失望。看得那些人毛骨悚然。
被秋风眼神瞄到的叛徒,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李冲如看着死人一般,冷笑道“是又怎样,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投靠主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看看你门下的弟子,十有八九都叛变了你,你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念在多年的情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秋风绝望的笑了笑全身涌动着浓浓杀意,道;“我说过了,誓死不降,你想要我的命,就尽管动手吧。”说完,挣开搀扶,拔起插在地上的残剑,面对数十敌人,全然不惧。
李冲冷喝道“上,不留活口。”后面的人一听帮主发话,在权力与欲望的诱惑下,立即一拥而上。
秋风仰面对着苍天,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看着一拥而上的敌人,眼里闪烁着绝望。转过头对着俩个弟子凄然的吼道“你们快走,为师能拖一会是一会。快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迎向敌人。甄禄和林晓生看着师傅单薄的背影被敌人包围着,眼含热泪,甄禄长啸一声,毅然决然的拿起断剑,跟随秋风的脚步,视死如归的冲了上去。
林晓生也是满脸禀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冲了上去。秋风一回头,看到俩弟子不顾自己的命令,也要和自己同生共死时。这个坚强的汉子终于流下了眼泪。那是欣然的泪,亦是绝望的泪。
秋风回手刺穿一个巨鲸帮帮众的胸口,对着俩个弟子大吼“你们干什么?难道想让我们秋水门真的灭绝吗?你们快跑,这是命令,晓生,你快带小禄走啊。。。。走啊。。。”
说话间,闪身躲过一把刺向自己胸口的长剑,却又被一把大刀砍中了肩膀,不顾自己的伤势,一剑刺穿拿着大刀的帮众的喉咙。鲜血如注的喷出。一下不支,跪倒在地上,看着俩个弟子,惨然道“晓生,当师傅求你了,快带小禄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啊...给我们秋水门留下一根苗子!”
勉强的站直身体,凄然的掠向巨鲸帮弟子。
林晓生抑住眼泪,拉住泪流满面的甄禄,大吼道“走啊,我们不能让师傅白死,我们要活着,我们要替师傅报仇。”
“不,我不走,我宁愿和师傅战死,也不苟且偷生。”甄禄咆哮着甩开连晓生拉着他的手,又要冲上前。
林晓生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般,狠狠一咬牙。在背后击昏倔犟的甄禄,一把扛上肩膀,不顾自己的伤势,纵步狂奔。不时回头望向浴血奋战的秋风,面孔极度扭曲,想必心里也受到极度煎熬。满脸浓浓的恨毒。
咬咬牙,吐出一大口鲜血。再也不回头,任凭眼泪止不住的狂奔。
林晓生不得不跑,他也想和师傅同生共死,但是,现在还不能死。他还要保护最小的师弟,师傅曾经说过,小师弟是难得的练武奇才,所以,师弟不能死。
纵然是他死,他也要咬掉李冲一块肉,因为他的骨髓里,血液里,流的都是对巨鲸帮的恨,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能忘记。
李冲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对着身边几个亲信吩咐道“他们身受重伤,想必也跑不远,你们几个快追,斩草要除根。”
“是!”李崇身边的几个人施了一礼,便飞身而起,向着俩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李冲脸色平静,他丝毫不担心,就算他们有威胁,但是他不会给他们机会。
他相信他们,他对自己的亲信一直都很信任。他相信,林晓生俩人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扛着昏迷的甄禄狂奔出十余里,看到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林晓生感到绝望了。
怒吼一声,体力再也不支,加上受伤严重,眼前一黑,腿一软,直接昏倒在地。而扛在肩膀的甄禄却滚下了斜坡,不知死活。
入秋了,绿叶总是经不起秋风的摧残,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逝,慢到你感觉不到。等到感觉到了,枯叶也已经掉光了。
晨天与龙灵珊默默无语的走在林间。晨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她要走了。就像枯叶一样,早晚都会落下,不是树的不留恋,而是秋风太无情。
龙灵珊也是一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平常大大咧咧的,但是少女的矜持不支持她这么做。她在等,哪怕是他一个留恋的眼神,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陪他。她太孤独了,从小就很孤独,孤独到要做尽一些惹得父亲头大的事。她不想惹事,她也想像一些大家闺秀一样,在房里绣绣花,然后,等父亲回来时,投入父亲宽阔的怀抱,听他讲一些有趣的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一次次的希望,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门口的那个石头,被她坐的磨光了,她总是伸长脖子望着门口。但是,每次都等到深夜睡着,被仆人抱回房间睡觉时,她还是在等。
她希望抱她回房间的是父亲,但是醒来时,眼泪总是湿了枕头。只有家里的老仆人才会爱惜的抚着她的头发。她总是惹事,就像戴在脸上的面具一样,她希望父亲能注意她。她希望父亲还记得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家里人对她都很宠爱,就是父亲娶得二娘三娘,也不敢对她大声说话,更不敢责罚。家里很多人,但她心里就是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于是,她叛逆,她开始不听话,开始跟父亲做对,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父亲把一些心思放在她心上,这是多么卑微而简单的愿望啊。为什么总是得不到满足呢。
越到后来,别人越来约不了解自己了,就连自己的父亲亦是如此。龙灵珊已经习惯把感情隐藏了,若是一个人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微笑不是最好的隐饰不是吗?
只有在晨天身边,在这个自己还未了解多少的大叔身边,自己却流露了太多感情。她记得,这是自己真实的笑,这笑,已经久违太久了。
就在俩人并肩在秋风萧索的林中思索时,林中走来三个人,不,应该说俩个。因为一个是被另一人扛在肩膀上的。
晨天看起来有些惊讶,来人是大黑二黑,只不过大黑肩膀上扛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而已。龙灵珊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大黑肩膀上的那个人。伤得太严重了,全身恐怕没有一片是好的,全部都是皮开肉绽,有些伤口深可见骨。
晨天知道大黑二黑并没有什么朋友,既然不会是他们的朋友,那会是谁呢?
大黑知道晨天心中的疑问,并不等晨天发问,恭敬地说道“少爷,此人是我与二黑在林中流连时无意发现的,他是被仇家追杀。”
晨天知道,他不问,大黑还是要说的。他相信大黑。大**“开始我们并不是发现他的,我们是在林中发现一个大汉的。我们路过时,那个大汉口中喃喃自语,说什么巨鲸帮投靠武林中近俩年才出现的一个魔军帮。据说魔军帮野心颇大,想要蚕食武林各大门派。”
晨天这下才真的惊讶了,龙灵珊也回过头来。此事事关重大,还可能危及到自己爹爹,她不得不听。
晨天道“那大汉身在何处!”小黑抢先道“已经救不活了,我们救他醒来时他苦苦哀求我们救他的小师弟。所以我们才在一处斜坡下找到这少年”
晨天点了点头,眉头微微一皱。这事会不会是她所做,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办。晨天觉得头很大,思想也不是很清晰,为什么每次想到她,自己总是做出不正确的判断呢。晨天苦笑了下。等着小黑再说。
小黑急急道“不过在我们救人时,忽然来了几个人,自称是巨鲸帮的,叫我们交人,我看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使用都是最毒的武器。他们所施展的功法大都是阴狠毒辣至极。所以,我和大哥便把他们全杀了。”
龙灵珊忍不住开口道“那为什么不抓住一个问清底细?”
小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了笑道;“那个...这个。。。!”
龙灵珊瞪了小黑一眼,道;“那个什么?这个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小**;“我...没控制住出手的力量。”大黑也在一般黑着脸表示同意。
晨天道;“好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他们还会派人来的。”
大黑小黑充满感激的看着晨天。因为少爷一向都是那么信任他们。
晨天慢慢走到甄禄的身边,仔细的查看他的伤口。皱了邹眉,这少年伤的太严重了,光外伤就有几十处之多,而且有几处都是致命伤。内伤更严重,五脏六腑恐怕都被震裂了。
晨天很奇怪,这少年好顽强的生命力,若是平常人,恐怕尸体都冰凉了。
晨天手轻轻搭在少年的脉搏上,缓缓输入一丝真气,没想到这少年尽然吸收了。而且全部转换成能量修补破损的内脏。
龙灵珊不忍的问道“这少年还有救吗?”
晨天道“好顽强的生命力,应该还有救,只要他自己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