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莹满意的看着吴天楠连每一根眉毛都写满失望,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若是还有什么和刚才的烤鱼一样好吃的东西做点心,我就考虑再教你几招哦。”
吴天楠释然,原来是要学费。
他自幼在山里打猎长大,做点野味实在手到擒来,先到树墙之外采了几个猴头菇,用小刀切成薄片,找了三个山雀窝掏了的十几只山雀蛋,在火旁的石头上煎熟,夹在两片猴头菇之间,再配上一点酸叶、山蘇叶、甘草叶,用山芹菜卷住,烤的酥脆香软。把端木莹吃的眉开眼笑,顷刻间将烤猴头菇一扫而光,还意犹未足的来回舔着嘴唇,一时间风情无限,妩媚无双,把吴天楠看的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吃完点心,端木莹这才又详细的传授了三式明祖洪拳。吴天楠反复练习,不觉已经是深夜了。
此后两天之中,吴天楠花样百出的做了许多野味给端木莹,终于学全了一整套明祖洪拳。
算来,吴天楠的妈妈已经被抓走了8天,每每想到这件事,吴天楠心中极为焦急。但又实在狠不下心来放下端木莹不管。端木莹却似乎十分享受这几天的日子,吴天楠数次想多知道一些妈妈的具体情况,以及怎么才能尽快赶上押送妈妈的队伍,端木莹总是那句:“安心吧,本小姐既然答应你出手相助,断无不成之理,还有什么好吃得,你快点做给我吃嘛!”
好在这黑松林中心草药极多,又多是百年以上,药效非凡,待他学完明祖洪拳,端木莹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基本上行动如常了。
傍晚十分,吴天楠照例喂饱了胃口越来越好的端木莹,自己将端木莹吃剩的东西重新加点野菜,草草填饱肚子,正打算练习一下新学的拳法。这些天除了大脑中依然不停的做着《归宿—智之章》的运算练习以外,体、心两章他都是找端木莹睡着了以后到黑松林之外修炼一遍。练习《归宿》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而且只要不练习他就会感觉到巨大的空虚。只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瞒着端木莹,也许下意识里他还是希望能在女孩洞悉内心的聪慧之下保留一点点秘密。即使是在非常熟悉的人之间过于透明有时候也是一种巨大的心理负担,对他和端木莹这样半陌生、半溫媚的关系更加如此。
端木莹看着吴天楠练拳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该启程去救人了。”
吴天楠听了,停止了练习,问道:“你……身体已经没有事了吗?”
端木莹见他先关心自己的身体,心里多少有些小小的甜蜜。答道:“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我当然好的就快啦。要是以后我再生病,你还给我做好吃的不?”
吴天楠点了点头,说:“若是你喜欢这些山里的野味,以后有机会,我当然还会再做给你吃。”
说完,忽然心中升起一丝不舍,隐隐期望着能和端木莹两个人就此长久的生活在这里。这想法只是一闪即逝。几天相处下来,吴天楠早已确定,端木莹出身绝不是一般的小富小贵之家。偶尔两人也谈论一些天文地理、人生百态。端木莹所流露出的隐然是高高在上的凌驾之态,似乎平时她挥手之间便可决定许多人的生死存亡。这可不是她所说的富商女儿可以拥有的姿态。而吴天楠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猎人的儿子,虽然妈妈祖上也曾裂土封王,但对于他来讲却毫不觉得自己高贵,因此早就打消对这天仙般的少女抱有丝毫非分之想。
吴天楠排除了脑中的想法,接着问道:“既然你的身体没大碍了,那我们明早先回村子,那里才有出山的路,另外还要拿些武器、食物,也要换身衣服。此去村里还有两日的路程,你……你可是真的没事了吗?”
端木莹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不再说话,抱膝坐在地上,望着篝火出神,慢慢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
柔和的火光照在端木莹柔美白嫩的脸上,又给她原本就美丽动人的容貌中凭添了几分光彩。光与影之间,在她身上形成一个分明的界限,正面是粉雕玉琢的惊人美丽。而身后则是孤单摇曳的背影。
吴天楠不觉看的痴了,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端木莹出神了半天抱膝睡着了,而吴天楠竟呆呆的看了她一夜。
第二天在晨光中吴天楠破例捉了一只孔雀,洗剥干净以后在孔雀的肚子里塞满松菇和五味子。用松油包裹,在火上烤的外焦里嫩。端木莹一直就缠着吴天楠要吃的,只是吴天楠觉得孔雀乃是神物,并非一般野兽,一直没有满足她的要求。为此女孩撅了好半天的嘴,后来吴天楠只好做了其它美味才让她暂时忘记打这些孔雀的主意。
烤好以后,刚刚撕下外面的松油皮,旁边就伸过一直白生生的小手,夹手夺了过去。端木莹睡眼朦胧,慵懒的伸展一下手臂。顺手接过吴天楠递过来的水漱了口,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对付手里的烤孔雀。她飞快的从孔雀身上撕下一条条肉,和野菜一起丢进嘴里,吞咽的速度和撕肉的速度配合的天衣无缝,动作舒展优雅,一会功夫大半个孔雀就进了她的肚子。吴天楠一直觉得端木莹吃东西也是一种意境,有极大可能还是比他领悟的万法自然更高级的意境。
端木莹吃得心满意足,却也没忘记给吴天楠留一点,只是留下的都是最硬最难吃的部分。食物的味道对吴天楠来说并没什么影响,他判断食物好坏的标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食物能否提供更多的力量。他仔细的吃完了所有能入口的食物,没有丝毫的浪费。
吃过了早餐,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的物品,将所有的食物残渣统统埋入地下,并小心的弄熄了篝火,他们就准备出发回村子了。就在吴天楠准备向端木莹解释黑松林和那要命的狂风的时候,头上的云层中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鹰鸣。
这声鹰鸣高亢而嘹亮,声音如雪山般厚重的,还蕴涵着神奇的力量,竟然直接在吴天楠和端木莹的脑内炸开,巨大的精神冲击让吴天楠一阵眩晕,几乎站不稳身形。端木莹则直接摔倒在地上。
云层中一个道金色的闪光俯冲直下,眨眼间就到了黑松林上方,正是那只被称为雪山之王的金翅大鹏。吴天楠打了个颤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每一条肌肉都极具的收缩紧张起来。他瞬间明白这是被那双摄人心魄的鹰眼盯住的感觉。
又是一声鹰鸣在吴天楠脑中炸响,声音中的含义非常清晰,那是愤怒,也是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