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酉时,天色渐渐有些暗了。宫苑内似乎被夕阳镀上一层金光,园中的奇花异草沐浴在璀璨的金光中益发娇艳夺目。殿中已点上灯火,明亮烛光由鎏金透雕的玉罩中透出,楚殷端坐在玉麟殿,头戴黑色冕冠,面前的玉笄让他显得神情莫测,笄的两侧系上丝带,在颌下系结。在丝带上的两耳处,还各垂一颗珠玉,名叫“允耳”。不塞入耳内,只是系挂在耳旁,以提醒戴冠者切忌听信谗言。后世的“允耳不闻”一语,即由此而来。冕服上身玄色、朱色下裳,上下绘有绛色龙纹。殿上响着雍华肃穆的乐声,外面的亭台楼阁间也是灯火通明。俊朗的怀王世子楚竡被封神武大将军,优雅的丞相司徒然,刚直的太尉白仲琯,深沉的廷尉李子嘉,御史大夫尹徵已往舆川处理善后事宜不在坐,威猛的骑都尉陈起,俊秀的中郎将成礼,飘逸的太史令轩辕易,威严的大将军武劫,骠骑将军王贲等一众文臣武将分席而坐。楚殷率大军得胜而归,秦国一跃成为天下最为强大,领土面积最广的国家大家都很兴奋。司徒然抿了口酒,放下酒杯,正色道:“我国现在强势崛起,虎视天下,不惧任何一国,就怕其他几国合纵抗秦。”大将军武劫道:“我秦地被山带河,地势险固,四面都有屏障和要塞。他国进攻也地势不利,形势不便。”李子嘉点点头:“我国应把小聚邑合并成大城市,在险阻要塞驻军防守,高筑营垒,封锁关口,占据险隘,他国以利相合,各自图谋私利。见我国地势险阻,难以侵犯,必然撤军。”司徒然赞同的点头,又道:“我国现刚经历大战,兵马疲惫,不宜主动交战,应先休养生息。整修攻守的武器,如若他国结盟,对外采取连衡的策略,使他国互相争斗,我国收养贫弱,扶持疲困。”……楚殷静静听着众人你言我语出谋划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大家各抒己见,他则适时评点,最后决断。他有时也会被吵得脑仁生疼,但没办法,他知道自己年纪太轻,有些事情可能想不到,就算自己博学强记,但一个人的智慧总是有限的,必须博采众长才好。所以他更喜欢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畅快淋漓。但现在这些人连在战场上都不让他亲自上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害的他无聊的紧,不禁想要是多来点刺客什么的就好了。
楚殷有些疲惫的回到寝宫,在宫中一直近身伺候楚殷的常侍李喜激动的见礼:“恭迎君上,君上您终于回来了!娘娘已经休息了。”楚殷疑惑的问:“什么娘娘?”李喜愕然的说:“就是君上带回来的岳娘娘啊!”楚殷恍然的说:“洛洛啊!”李喜恭谨的问:“君上,奴才们按什么品级伺候娘娘呢?安排到哪处宫殿?”楚殷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皱着眉想了想:“她与孤一起,不必另作安排,平时她的要求尽量满足,但吃食要控制,不可过量。其他容后再议。”“喏!”李喜躬身退下,心想君上平日不许女子近身,却与这位娘娘一刻不愿分开,自己一定要告诫大家小心伺候才是。
楚殷进到内室,见洛洛没形象的成大字形躺在床上,不禁无奈的摇摇头。简单漱洗一番躺倒床上,洛洛无意识的钻到他的怀里。他已经习惯每晚抱着她入眠,没想过把她安排到别处。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只有夫妻才能这样一直在一起,那就娶她吧!
第二天清晨李喜提醒楚殷早朝,洛洛还睡得正香,楚殷不自觉的放轻手脚,离得远一些才梳洗着衣,整装离开。散朝后把司徒然等近臣叫到书房,严肃的说:“孤想立岳如练为王后。”司徒然叹了口气:“微臣可不是想把她请来做王后的,君上若是喜欢可先册封为美人或是夫人,王后还是应另觅合适人选。”白仲琯也附和道:“宰相所言有理,不说身份,据微臣所知那位岳姑娘的性格也不足以母仪天下。”楚殷淡淡的说:“孤的女人与天下何干!”白仲琯一仰脖“恕臣不能赞同君上的话,君上将要驾驭天下,控制四海。乃上天之子,王后自当品行为天下表率!”楚殷冷哼一声:“孤是谁的儿子自己清楚!”白仲琯一噎,随即又说:“反正只知贪吃的惫懒女子是无法担当一国之后之职的。”楚殷冷声说:“孤除了她不会有其他女人!”司徒然又劝道:“君上威仪四方,将成就不世伟业,五帝也望尘莫及,不可执迷女色。”楚殷似笑非笑:“从前说孤不近女色是错,现在又说孤执迷女色是错。不如你来做这个王位,去成就这个不世伟业吧!”众人都吓得跪倒在地请罪。楚殷正色道:“你们都是一开始便为了各自的抱负跟随孤,应明白孤不是贪恋权势之辈,坐这个位子既是不愿受制于人,也是为了撑起一片天,让列位各展所长,如果谁能做得比我好,我甘愿让位,只要不改初衷,我就会支持,我从不妄言,说到做到!”司徒然沉声道:“君上即知是臣下的天,怎能为个女人便要抛下臣等不顾!”楚殷严肃的说:“天下是孤想要征服的,不是孤的包袱,孤不会为天下抛下你们中的任何一人,也不会为它抛下自己的女人!谁反对孤娶岳如练,谁就来坐这个王位!”众人无法,只能同意。
洛洛睡醒时已近巳时,浑然不知自己引起的轩然大波。秋雨过来准备的餐点,她吃了些东西。洛洛好奇的问秋雨:“这里真的没别的女人吗?”秋雨恭敬的回道:“君上出入的地方都不许女子靠近,君上居住的昭阳殿就是这里,从没有宫女,奴婢是为了伺候娘娘您才被破例允许进入这里。”洛洛又问:“那宫里究竟有没有其他女人啊!”秋雨答道:“西北方的紫霄殿居住着先王的妃嫔们,她们是不许出自己的宫门的。西南方的臻凌宫居住着两位公主,十五岁的长仪公主,和十二岁的延平公主,她们也是不敢随意进出的。”洛洛心想没有太后,没有后妃,这还真是史上最为冷情的**呢!
洛洛待得有些腻,想动一动又不想出去,就在屋中练起了瑜伽。楚殷回来就见洛洛把自己扭成诡异的姿势,惊诧的问:“你又在做什么?”洛洛正在冥想,听见声音吓了一跳,一个趔斜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