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看到迎光走来一名清俊的年轻男子,这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上面配着玉冠,一双多情的凤眼温柔的看向自己,轻轻启口:“练儿,你醒了!”
身边那个女孩夸张的伏地叩首:“奴婢小青拜见君上!”
洛洛直直的看向齐澈,想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齐澈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心里不禁有些恼怒,想着自己能有今天与这个女人也难脱干系,如今她怎么能不理解支持自己,与自己一起分担。
又想到自己的希望还在她的身上便缓和下来:“练儿,你要好好想一想我的话。我又何尝想忍辱偷生,可如今我有什么面目去见陈国的列祖列宗,我只有活下去,找机会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才能对祖先有个交待。朝中那些蠢货平时口灿莲花,阿谀奉承,遇到事情只会哭号,半个指望不上。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难道如今你要不管阿澈了吗?”
洛洛见这人眼底虽隐隐有一丝算计,却面色复杂一时沉痛,一时愤恨,一时深情脆弱,不是演技深厚就是真情流露,垂下眼想理一理思绪。
齐澈见岳如练低下头好似有些动摇,坐在她身旁,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让你去别人身边,别人能比我与你这样还要亲密,最痛苦的是我,一想到那个情景我就……总有一天我要把伤害你的人千刀万剐!”齐澈咬牙切齿的说。
洛洛却见鬼一般的看着被齐澈抓着的手,那只手很美,如羊脂白玉雕的一般,柔若无骨,肤若凝脂,指若削葱根,不是自己那晒成蜜色有些像婴儿般带着肉肉小窝的手,可自己却能感觉到痒痒的触感,这是怎么回事?齐澈见岳如练惊惧的望着自己,以为她被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忙安慰道:“别担心,练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会一直等着你!”洛洛现在不想听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其实只是昏迷的时间有点久白了瘦了。这人还没完没了的就说:“我想自己静一静!”好听的让人汗毛直竖的陌生声音让洛洛的心更乱了。
齐澈见岳如练有些迷茫慌乱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抚了抚岳如练颊边的头发:“练儿,你冷静的好好想一想,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你阵亡的父兄,更为了我们的未来!”
这时侍从带着御医赶来,齐澈起身让御医上前。
御医面色严肃中带着痛苦与尴尬的给齐澈见过礼,便近前认真的看诊。洛洛见那个好像说是大夫的老头,把干枯的带着老人斑的手搭在应该是自己却又不应该是自己的那纤细白暂,线条美好的手腕上,洛洛被自己绕得有些错乱,直愣愣的看着大夫展示她眼中古老神秘的中医术。大夫查看了一番,意思是她身体因前几天急火攻心还有些虚弱,好好调养,保持心情平静,没有什么大问题。齐澈见岳如练心神恍惚,便交代小青好好照顾她后离开了。小青红着眼刚想开口就见她家小姐霍然抬起头神色古怪的对她说:“给我拿面镜子来!”小青转身取来镜子说:“小姐不用担心,您还是那么美!”洛洛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小青觉得小姐今天有些怪,心里想可能之前的打击还没恢复过来吧!便应了一声出去了。洛洛见屋中只有自己了,便拿过镜子,这个镜子既非青铜,又非纯铜,从制作工艺上看既不是铸造而成,又不是焊接成型,背面铸刻着海棠花纹,技术水平很高超,镜面很清晰的呈现了一个非一般的美女,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就是这样吧!洛洛看到这样的美人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看镜中的美人扭曲的脸让洛洛笑出声来,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苦下脸。看来因为连爱因斯坦、霍金都无法解释清楚的原因自己将不再是自己,那她是谁呢,谁又是她……好在洛洛从来不是一个自我纠结的哲学家,Kathleen曾说过她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她则傲娇的告诉Kathleen天才的世界是常人无法理解的,Kathleen刻薄的说常人更无法理解疯子,自己认为她纯属嫉妒。所以现在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而不是被摔成了披萨饼。虽然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可能真的被摔成披萨饼了,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也看不到。只是现在自己明显很柔弱的小身板看来要面临的比较麻烦的处境,让她很是烦恼。
当今天下经过上百年大国吞并小国的战争,只剩下实力最强的六国,除了即将成为历史的东齐姓陈国,战胜国西楚姓秦国,中原三国李姓卫国、郑姓韩国、周姓赵国,还有最南端的钟离姓郦国。原本分散在各家诸侯手中的土地人口财富,现在都集中在了少数几个诸侯手里。天下从成百上千个小国家整合为几个大实体国家,原本的战略缓冲空间不复存在,各个大国不得不面对直接残酷竞争的格局。资源的集中使得各国间的战争规模,战争烈度也急剧上升。在彼此间不断的激烈攻伐中,如何谋求在竞争中生存下来,并且富国强兵成了各国决策层的首要考量目标。在此时代出现的普遍的需求之下,各国将精力用在内部整理上。各国招贤才能,励精图治,一系列的变法改革应时展开,十几年没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这次秦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吞并陈国,结束短暂的相对和平,战国时代的大幕将也随之拉开。
秦国地处偏僻,经济发展迟缓,国力平常。现在的秦王楚殷是个狠角色,至今即位三年,便令秦国为天下侧目。三年前楚殷的兄长楚荣继承王位不到一年便暴病而亡,没有子嗣,本默默无名一直在外寻医的楚殷在权臣赵煜蠡的主张下回朝登基为王,时年16岁,赵煜蠡没把这个病弱的孩子看在眼里,居功自傲、目无主上,大有一手遮天之势,在主弱臣强的情况下楚殷猛然出手发难,调军将王宫大肆血腥清洗,又将赵煜蠡找借口骗入宫中亲自斩首。赵煜蠡从不知楚殷竟手握军队,措手不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秦国最大豪门赵氏一族从此逐步走向消亡。这时士族传出楚殷弑兄夺位、谋害良臣、冷血残暴的传言,逼楚殷退位让贤与其弟宣王楚濂。楚殷又对放出传言的,一直处在政治核心的世家大族伸出黑手,以铁血手段对其中影响最大的杨氏、王氏下手,满门抄斩,甚至都不需要证据。士族震怒,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楚殷居然有这样的胆量,又不敢有大动作,想消极抵抗给他来个空窗,让他无人可用。没想到他却正中下怀,马上有人补上空缺,士族影响力大减,他们知道楚殷不是一时冲动不顾后果,而是早有准备,从此循规蹈矩,就怕被揪住错处抄家灭族。
在朝政逐步稳固时,生活在秦国西部边境昆屈山区一带的蛮族塞罗人大举入侵,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他们经常骚扰生活在秦国边境的居民,烧杀抢掠的,打了就跑,打完还来,这种大规模的很少,让楚殷赶上了,于是在众臣反对的情况下,把朝政托付给新相国司徒然,亲自带军作战。在战中惊人的军事天赋与强大的实力初露端倪,连战连胜,塞罗人败退,但楚殷从不是见好就收的人。一路穷追猛打,塞罗人能跑啊,他边追边打,也有些吃力。这时秦国东边的邻居陈国见秦国大部分军队调到西部作战,朝政新稳,君主离朝,境内空虚,以为有机可乘,于是派大军攻打,没想到秦王知道消息后加快步伐追到塞罗人的老家,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山,铁血屠杀,令塞罗人几近灭族。随后带大军回防,八万军队打的本已攻占三城的陈国十五万大军兵败如山,岳如练的父亲岳进也倒在了侵略的路上。至此秦国黑色军团作战力的强悍令天下为之震惊。
对陈国来说最可怕的是他并没有止步于此,反而集结了十二万大军反侵略,陈国是一个多山地形繁复的国家,开始齐澈以为凭着地势之利应该会让楚殷折羽而归,不成想楚殷看似临时起意,却早已在陈国埋下暗手,收买朝中重臣李句,掌握了陈国地形图,一路长驱直入,因为走的都是最轻松的路径,第一道屏障硖溢关的守将李炎就是李句的子侄,所以形同虚设。只有青州的陈国少壮派的陈启将军,七江城简缁庾老将军抵挡了数月,其余都没有像样的抵抗,眼看没多久就要打入都城了,急怒攻心的齐澈忙派使臣联结周边一直是死对头总来争地盘的巴喀族,建议在唇亡齿寒的情况下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外敌,把秦国打走之后彼此再争长短。巴喀族觉得甚为有理,秦国的楚殷已传出冷血残暴之名,特别是对外族的手段让他们齿冷,于是几个部族齐力集结了十万大军,与陈国沈峁率领的将近十万军队汇合,浩浩荡荡共二十万大军终于让陈国上下松了一口气,可这毕竟是几路参差不齐的杂牌军,楚殷很快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以少胜多已经是秦军的传统。巴喀族性格凶残野蛮,与陈国对立几十年战场上常占上风,对汉人军队一向看不起,即使是精锐部队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大多性格简单粗暴,族内几个部落间长期不睦,内乱频发,是以没有对陈国构成太大威胁,只是常常像风一般来陈国边城扫荡一番便撤走,陈国一般就忍了,让巴喀族以为即使传言秦国军队比较强悍也只是比其他汉人强点,是比不了自己的,在见到着黑衣黑甲,无畏生死,在作战之时甚至左手提着人头,或把人头别在腰间,追杀对手,抢夺人头记战功。嗜血程度让巴喀族胆战心惊,后悔趟了浑水,秦军秉着走到哪里就让别人死到哪里的良好作风,继续连战连胜,在陈国为祸数十年的蛮夷巴喀族折损大半,还存活的是在战场上吓破胆当场投降并发誓至死效忠的小部分部落。后史料记载秦国的黑色军团“斫首之骨盈野,乌血潺然,鹰枭覆原,饫狼昼行”。陈国军队更是几近丧胆,溃不成军。消息传到陈国国都邺城后,人人自危,在已投入秦国怀抱的太尉李句带领三万军队前来劝降时,本还有四万守军的陈国已然没有战意,齐澈痛苦无奈的选择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