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两位姐,喝点甘露。刚滴满”刚在一边烧烤的那个男孩,拿了甘露给我们。那是我见过,最真实最有趣最自然的甘露。一棵植物长着几片大叶子,我不晓得那是何物。仅仅只有3片大叶子,在冬夜里也能铺满露水。拿节竹筒放在叶子尖段。轻轻敲打叶子,那就像水龙头一样顺畅的流出来。城市暂住地那里的水龙头连清净的水都没有,衣冠禽兽的模样。
聊着,看着,玩着。过会,既然有人拿一大袋海鲜回来,说有人在放网,还没收,就去偷点。其实也就些小虾小鱼,也能把他们乐乎得那么开心。还说要把吃完的虾壳骨头放归网里。
我们也都坐在沙发上喝甘露,挺暖和的。因为大家的热情吧!大家都聊得挺开心的。
小梦竟可以参与其中玩起来。我也只能一边陪笑,惆怅无边。
再童心的嬉笑也赶不走我内心的惆怅。
然后我的手机就又响了。刚要接,就没再响过了!是啊滨~已经20多个未接电话了,都是他的。还有一条信息。
“这么晚了,是谁啊?”李楚珊问,实在想不出我还能有这么晚还不睡打电话来的朋友
“啊滨,他是我的普通朋友,我是他的好朋友。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夜已深,屋里比较音量比较大,我走到外面一小土堆上,打回给他。没接。
小梦也跟着出来,和我坐在小土堆上“啊滨怎么了?27个未接电话。你从不跟人吵架的。怎么了?”
“我看信息了,他女朋友怀孕了”
“啊滨有女朋友啦?还怀孕了,那是好事啊。”
“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女朋友以前是小姐,刚拍拖,现在怀的孩子是别人的。”虽然是普通朋友,但知道这些事情,心里还是不好受。一听到别人的爱情有阻碍,自己也跟着顾影自怜起来
李楚珊看到了啊方手里一直紧握的狼图腾。“银狼???啊方,你什么时候捡的?”
“就刚才。你们走了之后。宁老太是知道的。”
“你都知道了?那还假装若无其事,你到底想怎么样,装屁啊~~”
“别紧张。我是知道了。外面那灵魂女孩,宁老太都没动手,我更没有资格了。他其实是对的,以前猎妖度魂,多轻狂啊!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但我天生就是猎妖族的人,这也是天责。”啊方把狼图腾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那是证明自己的罪人的证据,证据这东西都是自己收藏起来的,谁愿意扔去来暴露自己。
爱藏秘密,是人的天性,不过一般私隐都是自己泄漏出去的。被想知道的不知道,不想被知道的知道了
李楚珊又想起了刚才那灵魂的话了,连生命树都被那话动摇了,别说我们,人民,区区一凡人
“啊滨他还说什么没?”
“他慌了,不知道怎么办。他问我要分手还是怎么样?”
小梦在剥虾,停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说“别乱给意见吧。毕竟这份爱情不是属于你了,只属于他们两个,其它人都是外人。包括你”
我想想也是,就没回电话也没回信息。
“那,你尝尝。应该还不错。”一只冷冰冰的熟虾塞进我嘴里。放进嘴里嚼起来也很是暖和。有些东西本来就是冷的,当你把她放进自己身体,融在心上,再冰冷的也是暖和
“嗯。不错。你也尝尝。”
“你是笨蛋呀,这么冰的虾还叫我尝。真当我傻的”她扑哧的笑了,笑得津津有味的。
“你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我冷冷的话缓缓的说了出来。当我穿过她的笑,看透了她的眼。我发现了!我还在忧心怎么跟自己说,怎么和她交代,原来她的心和我一样,在想该怎么开口,还是一直逃避下去
“没有,她也是刚知道的。不过她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到。”突然在一旁的李楚珊说出了要点
小梦一下子感到惊怕了。说话都颤抖。原来逝去的人,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感情。
“嗯…来的时候知道的。我怕,怕告诉你,我猜想不到你会有怎样的反应。我怕”
“我怕看到你哭,肖楠。你不能哭的。不能再为我哭了。”她颤抖着把这话说完。
“你的灵子一天天消散,你不怕吗?小梦,你已经过不了几个这样的夜了。难道你不为自己担心吗?”李楚珊还是站在那里,为这萧静添柴加火
“谁人的出生,会知晓给人带来多少的坎坷。谁人的离去,会知晓要带走多少柔情。我本来就不该来,既然选择了开始,结束也是注定哀伤离去的了。”
一只腿踏在土堆上,右手横放在上面,心情很是平静,头脑一片空白。跟以前一亲人去世时,感觉一模一样。
“你是打算这样逃避下去,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消失在我寻找不到你的夜里”
“嗯~~~”
我没有再说话了
“你说说话嘛,你这样子,我怎么办。”可以的话,她已经伤心得哭了起来了。她还在摇晃着我,可我眉头紧锁,真的冲不出一句什么话来。只能放开自己,搂住她,望着天,希望能掉个灵魂离去的理由下来
“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呀,现在是干什么了。两个人都给我起来。肖楠,你这窝囊废,起来。”李楚珊把我拉扯了起来。“我的梦想都没了,你们现在是什么状况,生命比梦想重要吗?徐晓梦的命早就没了。”李楚珊愤怒地一巴掌刮了过来。
“徐晓梦的命早就没了”。这句话响的很彻底,彻彻底底的打碎了这沉睡的小村庄,彻彻底底的把我打醒了。
“珊珊,你打他干嘛。”
“你看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会装。他保护不了你”
小梦真正的哭了起来,身上泛起了微微蓝色的光芒。谁都没留意到那是灵子大量消散的迹象,有一个人是知道的,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看着。
我用衣角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嘴唇干燥爆裂开来的。“她说得没错,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保护不了你。我们走吧”我准备现在就离开,先离开这村庄。
“你走去哪啊,白痴。”
我没有回应,拉着小梦向那黑暗走去,夜太长,梦太多
“这女孩现在不能走。”低沉有力的声音。有人在我身后拉住了小梦的手,间接的拉停了我。我只瞄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后面
是那个猎妖族的啊方
“放手”我一拳挥了过去,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手臂旋转一圈脱开后,另一只手又挥打了过去,他闪开后跳开了。
“身手不错,但这位女孩现在身上的灵子在大量燃烧,必须回到她的空间去。不能跟你走。不然等到灵子散走了,你也别想再看到她。”
我看了看全身发微光的小梦,没有在哭了,刚才恍惚的神情也好了起来。
铁皮盖子里面的男孩,女孩,还在嬉笑,里面是游乐场,外面则是格斗场,不是手脚的格斗,而是心与心的斗争。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心是什么?“心”这个字眼,在是不是爱情的电视剧,在罗里吧嗦的书本,满大街的广告,几乎随处可见,我倒想问问,到底“心”是什么?
我想,“心”是一些想法,骚乱的情感,虚拟的空间,奢侈的吊卖品。。。。。。
“心”是自我的随心所欲
“让我来送她走”那个猎妖度魂的家伙是这么说的,真是一句让我无法不感到抗拒的屁话。他伸出手,手心是一个图阵,走了过来,然后想用那图阵压在小梦头上,这种手法,熟悉。
我敏捷的强行抓住了他的手,搂住小梦。“滚开,走不走这事跟你没关系。”
没错,想象下,漆黑,周围很宁静,远处的海边放射着俗亮的月光,海风,一排排的小屋做背景。在田野上,两个身手不错的男人为一个发光的灵魂打斗,是很酷。每场斗争都很酷。
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一言不发,我们怒眼对视着。发尖都滴汗了。
李楚珊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根藤子,把我俩的手臂狠狠的鞭策了一下。他没用力了,我一下把他的手甩下
“都闹够了没。没看到小梦没事了吗?”她把藤条扔在地下。拉开那个他。
“我本来就没有恶意,是他弄不清是非,出手在先”他冷冷的说
“你笨蛋呀,现在这种情况,谁会相信你啊,等下小梦给你度化了,我找谁陪给肖楠啊。”“你先说清楚再商量会死啊。滚开”李楚珊把他推在一旁。
“肖楠,没事吧,伤着了没。”
“没事”
“小梦?”
“谢谢,我也没事了”嗯,小梦也没在发光了,算是控制住了,一切恢复正常,气氛变了而已
“楚珊,走吧”这既然是是非之地,就已经没有再留下的意思了。
“喂,刚才对不起了。我们要先走了。”我对着那位站在一旁吹冷风的啊方说
就这样,我们又开始了三人行,明月当空照,叶子摇摆的声音,脚下沙子的破碎声在铃响
“喂,肖楠,你有时候冷酷我是知道的,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武功盖世的啊。连我们猎妖族的人都能挡下来”一路走来,她本来跟在我们两个后面的,突然跑上来拍我一下
“没有,他手下留情而已。”换是以前有人这样称赞我,我会狂喜。现在,现在可笑不出来。爱的人走了,来了,然而还是要走了。心情起伏,落差很大,很是郁闷。想多了,会疯的。只能冷静的静观其变
小梦似乎很累,一路都没有出声“小梦,我背你”
“嗯,好。”她微微地笑了下
快到宁夕姥姥家的时候,小梦说她很累,要走了。我放下了她。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她离开,她真的像电视剧里的幽灵一样,飞得很高,飘到远处的海里,接着一道蓝色的光芒在海里闪了一下,就无影无踪了。
我们两个都站在那里目睹着电视剧的现场。
我拿出一盒烟,从大衣里拿出一盒火柴,“擦”,很灿丽的火花,蓝色的火焰。宁姥姥给的都是好玄幻的东西,连盒烟,一根火柴都不普通。也许我收藏火柴的习惯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意味深长了长叹一口。背靠在石柱上,看到小梦不得不这样子离开,在深夜里,我真的感到有点累了。
我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墙角点燃火柴,把那一根根的火柴,咔嚓,燃烧殆尽,心里头许下了很多愿望,然后那火柴附带的愿望会在这寒夜里死去。
我又吸了一口,本不抽烟的我,现在就像瘾君子一样。
“还能有多少天?”我把这疑问连同烟雾,长长的忧叹了出来
“我想只有两天了。两个晚上。”李楚珊没累到需要靠在墙上,我清楚,就算再累,她也不会找冷冰冰的依靠。她忧心,我想她是替我忧,为我愁。
“哪来的烟呀?我也要”她说
“刚才,姥姥走的时候塞进我口袋的。她说烦心时,可以试试。女孩子不能抽烟,我不喜欢女孩子抽烟”
“呵。就因为你们的不喜欢?”。她有点不羁的笑了。她似乎有点冷,双手放在口袋,声带有点冷震。
我把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她,烟叼在嘴里,熏着我的眼睛,真想把我熏瞎为止
“不是的。我有时也会觉得抽雪茄的女人,很有味道,。但不是每个女人抽烟都能风情万种。有些就像泼妇,有些就堕落街头那样,残骸一副。”我这样说,也是这样觉得。
人嘛,到一定的岁月阶段,就会做一定的事,有一定的改变。
有句话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以我常常告诫想一步登天的自己,莫急。但会想到不抓紧点,那些青春一步一步流失,或已婚。呵呵,人就是这么矛盾。
“那你觉得我会是哪一种啊~?”她又问这些无聊而我只能凭空猜测的问题。
我没有应答,继续擦火柴。
她又问“今晚的电话是谁的?我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朋友的。她女朋友以前是做小姐的,现在怀孕了,孩子不是他的。烦着呢”
“那……”她似乎有话要发表,到喉咙就咽下去了。
“是初恋”我说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把最后一根火柴也擦玩了,还没擦出愿望火花。香烟也扔了,扔进水渠了。
“还要干嘛啊?”都凌晨了,一听到有事要做,她有点兴奋了。
“睡觉”我走到远远的说
再一次把她气得跺脚
夜,多么煽情的夜,你让我看不清,摸不着,一转身就跌倒,夜,如何是好。
清早,天还没完全亮我就起来了。我怕吵醒姥姥她们,在二楼悄悄的收拾好东西了。必须跟主人说声谢谢,我才能安心的走。下了楼
“孩子,醒拉。怎么不穿多点,穿得那么薄,外面冷呀。去,去穿多点”
我看了下自己,真的穿的有点单薄。一件衬衣,外加一休闲西装。保暖衣忘带了。傻笑了下。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爱漂亮,像珊珊这丫头,老是穿丝袜。也不怕冷”
宁夕姥姥一边找碗筷,一边唠叨。现在,平常不过的一个老人。
我扶着她的双肩,说:“姥姥,谢谢你。记你一辈子”
“傻孩子,谢我什么。姥姥帮不了你,你不要恨我就行了。”我们两个,本来在勺粥的,一时都听了下来,姥姥似乎有什么瞒着我,而我有太多话要跟她道谢了。
“不会,我是爱你的。我爱你的唠叨”不错,我爱女人的唠叨。不爱唠叨你的女人是不爱你的。
姥姥听得大笑“这嘴巴,女孩听了你的话都要为你梦牵魂索多年”
“姥姥,你的粥真好喝。这鱼粥很清香,一根刺骨都没。厉害”烫口的粥,很好
“没什么,熟能生巧而已。打小就会,都煮了几十年了。老啦”
我习惯性的看了看那只不能走动的手表,再看下手机。有点晚了
“孩子,手表里面装了什么,让我看看。”
“是小梦的骨灰…”我把手表递给了姥姥。
一个电话打来,我听了之后。匆匆忙忙把粥喝完,必须走了,真的还有很多事情做。
“宁姥姥,我有事,需要先回去了。再见”我提起手提包就走了。
“姥姥,楚珊起床了,你就告诉她我有要事先走了~再见。”我喊着
远处的大姨看着“李老太,你孙女婿那么快就要走拉??”
宁夕老太没有搭理她。“孩子,有空要再来啊。”
“你会再来的。”她似乎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