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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不断捡好词儿,谷白可没那么小白,她终于明白,无论是徐霞客还是景王都早已对她生疑,她是个来历不明的有点千金小姐做派的人。
从陌生人的角度来看,她看起来像大小姐,花钱大方,有丫鬟随身,却又一身布衣,能吃苦,爱惹事。从普通朋友的角度来看,她不像他们从小到大所看到的千金小姐,而是性格中有令他们惊奇的一面。而令他们最不能放心的应该是:她出身地不明,父母不明,姓名是否为真存疑。
但他们也是谦谦佳公子,不会对两个这样的女子下手。所以,他们虽然将她作饵,却也保护她的安危。
那么,此时,她应该发脾气直白自己是君子,请他们不要继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弄出些令她愤怒的事来?还是应该忍气吞声地证明自己?
想到这里,谷白笑道:“我也希望能做些事啊,林简,其实你那日如果坦白相告,我会配合的,不用你那么辛苦地将我们扛来扛去。”
她说“扛来扛去”的时候,林简一脸尴尬,很是不自在,谷英儿则红了脸。
谷白现代女性一枚,不会纠结于这事,但她也要刺刺他,心中才舒坦。
果然林简低头向她和谷英儿各施一礼,“事急从权,对不住了。”
谷英儿将一张红脸撇向一边。
谷白知道她心中烦乱,暂时不回击,不代表就此算了,只要她心一定,一回过神,就会让林简感受火山喷发的威力了,于是便加一把火:“英儿,不要怪罪林简了,他将我们搬来搬去的时候,心中着急,恐怕我们在他心中就和一麻袋米,一根树枝,一袋药材,一坛酸菜差不多,你就别计较了。”
这是什么话,林简脑门开始流汗,瞥了谷英儿一眼,只见她的红脸上慢慢染上了怒气,心道:不好,这一劫终是难躲过,还是转移话题吧。
再看谷白,她口口声声说算了,林简却知道谷白小姐给的小鞋到时恐怕会让他的双足鲜血淋漓,更别说还有阴谋阳谋了。
还是离她二人远点。或者让自家公子对付她们算了,公子作为一个主子,在这个时候就得替他这个一身兼当书童伴当随从管家的好仆人挡灾免祸嘛。
于是,林简又一脸愧疚地作了好几礼,才言归正传。
“那日,小人将二位搬到车厢上,便返回到你们的房间,不多时,果然有人来了,小人躲在一边,趁那人不注意,将他的手臂刺伤,因担心他有同伙,只草草过了几招,就走了。除了小人在房间里外,庵外也有我们的人在各处埋伏,准备等他们一出来就跟上他们。他们是两人,跟着他们的我们的人一直跟到清流镇。他们在镇口分开,因只有一人跟着他们,所以只跟着其中一人到了章府,另一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那受伤的人是去章府的人还是那个不知去向的?”
“是章府的,前晚我们回来,又抛出一个假消息,引得那两人上钩,抓住了其中的一个人,这人手臂之前并未受伤,也不是章府的人,所以能肯定那个受伤的人便是如今在章府的人。短短不过三日,他手臂定是还没有好,何况我用的短剑上还涂了药,能让伤口在短时间内迅速恶化,没个十天半月的,决不会好。”
“喔,你就能肯定两次是同样的人?”
“身材,武功路数,手法都是能证明的,”林简肯定地道,“如今这位章爷就在这章府里,但我们不能肯定是谁,所以,还要请姑娘帮个忙。”
谷白翻个白眼,果然是要自己帮忙,否则怎会坦言相告又忍声吞气,徐大古人究竟想干什么?她闭了闭眼,毕竟这事是自己惹出的事,于是便沉声说道:“说吧,你们故意让章三小姐知道我晚上要和你们在曲水流觞亭见面是何用意。估计,那人听说你们这幕后的绑架者会和我一起现身,应该是决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的。”
“那人早就知道我们是谁了,我们在明,他在暗,是我们要挖他出来,自然要慢慢来,”林简恭恭敬敬答道。
且不说两人如何计议。
再说徐霞客,见过于师傅后,便直接回到清云庵后朱瑱的住处。
房子里有人等了他好一会了,是一个跟着木心去湖州府的王府仆从,叫李十二。
李十二将信递给徐霞客,便退出去。
信上是木心在湖州府查到的有关陈知府陈庆的资料。
这陈庆本是江阴府陈江县人,祖上当过官,家中颇有资产,二十七岁时花钱捐了个监生,立即便被受了陈江县县丞一职。陈庆颇通为官之道,总能得到上司的赏识,升得很快,若不是因没有考上举人进士,不是正途出身,以他的拍马谄媚的能耐,早就到京城做大官了。
陈庆颇为好色,有九房姨娘,其正妻却是个悍妇,每位姨娘刚一进门就会被灌下绝子的汤药,所以陈庆名义上也就只有正妻生的一个儿子。
陈庆却对陈衙内不太满意,一心想再生几个儿子,于是便瞒着正妻和九房姨娘在外养了外室,这外室算起来就是第十房姨娘了,果然,不多久,便生了个儿子。
这外室是管家张湖水千辛万苦为陈庆找来的,甚是得他欢心,连护送神龟上京城,也将之带在身边,只是没明面儿的在一起,常常落后神龟仪仗队几条街而已。
至于打探到的与神龟有关的内容,大致和庄理清所说的一致,并没有打探到特别的东西,只是将发现神龟的人和将此事大肆宣扬的有关人等的名字打探了出来。
木心在信上还提到自己将立即动身往江阴府去。
徐霞客看完信,将李十二叫进来,密密地嘱咐一番,便让他离开。
再说朱瑱被章老太爷缠得没法,便提议去章府花园看看。
章老太爷欣然同意。
章府花园此时一片残红苍黄。树上只有稀疏的叶子挂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树干的轮廓形态倒是能看个一清二楚,却毫无丰盈华美之态,只见骨感萧索。花朵全无,衰草遍地,枯藤处处。
章老太爷看了,心中不免堵得慌,他年纪大了,喜欢生机勃勃的东西,见不得这些枯败的景象,兴致便渐渐地灭了下来。
朱瑱年轻,血脉里生机生生不息,见了这副景象倒是能静下心来,且能体会到天地轮回的神秘魅力。
他见章老太爷沮丧又有点心碎的样子,倒也不忍,便让章老太爷回去休息,且留章楚在这里服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