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唇枪舌剑,台下也不遑多让,大家都在讨论研究,如果是自己会如何应对,又或者问什麽问题。但无可否定的是,台上的两位都是辩才了得,先不说那提问的学者,单单看那明悟和尚就不得了,年纪轻轻就能面不改色地在众人面前解答,淡定自如一点紧张都没有,本身的修养可不简单,要知道对手可是知名的学者,发表了不知多少的学术报告,不论在见识或学识上都是一等的。
A学者穷追猛打:『你既然说这些都只是自我提醒的手段,但现实中,我观大众市民,什至是僧人都把这些手段形式化,是为诚心的表现,你难道会觉得他们是为了自我提醒才去做这些的吗?你再看,全国的寺庙里那间不是在烧香拜佛保平安,求学业的,求感情的,求事业的,什麽都有,试问这是佛祖要教我们的吗?祂教我们去求这些的吗?』
杨明在这段时间不停地自我学习,其中对宗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由其是我国比较盛行的佛教和道教,都有深入的了解。他什至去了些庙宇作实地考察,现在我国的佛教的确跟A学者所说的一样,都是只是在“拜佛”,在求这样求那样,还有的庙内会挂上和种领导到访的照片,杨明心对此的想法是:『你庙宇不挂经文佛像,却挂领导肖像,难道修的不是佛,而是在修领导?』其中,更有些佛寺为求收益,让僧人帮善信看相算命,甚至是与旅行社合作,用各种名目赚钱。
佛祖当年传道说法,是教人要觉悟超脱,从来没有叫信众崇拜祂,更没有说什麽信者得救之类的话语,祂教做人的道理,世界的真理,比较像是哲学一类。而现在我国的佛教可以说是物是人非,根本不是那会是。但这也不能说是谁的错,因为经过历史的演变,以及人为的传播改变,或多或少都会对原本的教义产生改变。
众人都开始为明悟和尚担心,因为这是历史巨轮的演化结果,普罗大众都认可了的事实,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所以都在想他能不能应对下来,就当众人紧张地等待时,杨明留意到了空大师胸有成足地和旁边的朱大家闲聊,看来他对自己的弟子是信心十足,并没有半点的担心。
『这些的确都是事实,没什麽好解释的。』明悟慢慢而稳定地回应:『我想说的是,这些须然都不是佛祖的本意,但事实上这些种种,却令佛教成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对此大家没有异议吧?即使这些行为存在很多问题很多过失,但也不能灭掉它的功绩吧,如果佛教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你们觉得它还会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吗?我们还会有机会在此谈论这些吗?世事有因必有果,种什麽因得什麽果,我们不应该只注意它过失的部分,应该善加利用它好的一面,把它发挥到最大,把坏的一面尽量淡化,减轻其影响,与其不停回想过去的得失,倒不如放眼未来,让错误得以更正,让正确得以推广,这才是正道。』
听到这一番言词,包括杨明在内众人都不得不说明师出高徒,难怪了空大师能这样淡定,这麽胸有成足。明悟的这一番回答可以说是十分精彩,他没有被A学者牵着鼻子走,强行回答现在佛门的对错,因为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到最后只会向更坏的方向演变,所以他选择从另一个方向去回答这问题,拿回主动权,把焦点放在以后应该怎样做,而不是只想以往的对错,这样不但应付了问题,更能给人一种积极面对的感觉,可说是上上之选。
A学者:『果真是明师出高徒,长江后浪推前浪,想说不认老也不行呀,以后就是你们年青人的世界了。』
明悟:『承让承让,是A老你谦虚而已。』
须然A学者退下了火线,但场内的气氛并没有降温的迹像,反而是越演越烈。这一场的对答时间其实不是很长,只有15分钟不到,却起了引导的作用,把大家的战意都燃烧起来,台下众人都不停在思考讨论,下一论的大战也随即展开。
场内的学者们个个都情绪高涨,唇枪舌剑,尖酸刻薄的言词你来我往,脸红耳赤地在辩论,就只差没有动手,一点也不像平常温文以雅的包学之士。
杨明顺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也没有闲下来,他脑海内正以最高速度在运转。想办法如何吸引朱天河大师的注意力之馀,又能留下良好的印象,毕竟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他想了不下几十种方法,如:
1.直接上台挑战明悟和尚,从而展示自己的才能,即使对方辩才了得,但杨明对自己可是十分有自信的,绝对有把握力压对手。而且,这也肯定能吸引众人的目光,成为焦点。可是很快便被杨明否决,因为这方法只会吸引众人的注意,却不会为拜师带来任何良好的帮助,什至是负面的影响,试想了空大师是今天寿宴的主角,是大喜事。人家派徒弟出来助兴,你却上去拆人家的台,就算人家再胸襟广阔,但也不可能多谢你吧?那麽作为了空大师的好友,外加这次宴会的主办人,你还能留下多好的印象呢?即使表现的再出类拔粹,也只会落得狂妄自大不识人情细故的评语,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2.同样是上台挑战,但目标不是明悟,而是朱天河大师。这样既可避免了第一个方法的弊端,也能展现自己的才华,可说是比较完美。可是也很快就被杨明否决了,首先不说能不能赢对方,他可不会自信到说能力压对手,如果能轻松搞定对方,那也不用再拜师了,更何况这是不可能的,以朱天河大师的学识,可以说想也不用想。而且对方会不会赏面,给杨明这个无名小子机会,也很难说。因为以朱天河大师的地位,根本就不肖于和杨明辩论,赢了被人说以大欺小,输了就是浪得虚名,所以避战的机会相当之高。最后也是最重要,假设朱大师愿意和杨明辩论,但过程之中肯定少不了针锋相对,你不出力展示不了才华,出力太狠又怕伤了感情,这种情况之下,还辩论个屁呀。不论对方应不应战,结果是输是赢,结果杨明都是大输家,所以第二方法也行不通。
3.反其道而行,上台帮明悟的忙应对诸多学者。这方法既能展现才能,也不会得罪了空大师和朱天河大师,什至可能留下好印象,起码比第一第二的方法好。可是,杨明反覆想了很多回,最后还是觉得不行。因为这方法存在很多不安定因素,首先杨明和了空大师以及朱天河大师都没有任何交情,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贸贸然上台帮忙,未免太唐突了点,不知人家会怎样想。对方也不一定愿意领情,即使明悟愿意,但他身后的两位大师可以说是阅历丰富,肯定会起疑,正所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粤语的说法)”须然说不上是坏印象,但也绝对不是好的,而且比之前两个方法也好不了多少,所以还是放弃。
4.既然上台的效果不理想,那就不如不上,把今次的辩论当作用来观察朱天河大师的机会,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分析他的爱好,从而为下次的机会作准备,这方法的可行之处是建立在方杰雄前辈与朱大师的交情上。所以杨明还有第二次,什至是第三,第四次。话需如此,可是也要杨明争气才行,不然见了也是白见,有时候不是次数多便是好事,还要看质量。因此这次观察是必不可少的,可以为日后作好准备,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基本上这是一个十分保险的方法,需说不上很好,却起码不会产生不良影响。
可是最后还是被放弃了,因为这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首先,不知方前辈会不会帮忙,假设芯玲可以说服他帮忙。那接下来的是他和朱大师的交情是不是足够的好呢?人家会不会赏这个脸呢?其次,打后的见面会比今次的好吗?今次可是朱大师好友的寿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机会,很难说下一次会比今次好。最后,谁知道下次机会是什麽时候呀?搞不好是朱大师自己的寿宴也说不定,这还要人家办才行。所以,真的只有天知道是什麽时候才有下次。对于存在这麽多不确定因素的方法,不用说也知道,杨明是肯定不会采用的。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脑袋以极限的速度不停地在运转,尝试找出最好的方案。可是,始终没有一个能令杨明满意。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算再长的宴会,还是会结束的。这使杨明更加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