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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醉酒

酒已经没有了味道,她只是傻笑着喝了一口又一口,有敬她的她喝,没有敬她的她也喝,一种眩晕而不真实的兴奋一下子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放松。这种被极度放松的态度是一种她内心最真切的渴望,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恩爱如初的家庭中,不由得在人群背后拨打了开明的电话。

“喂,开明,嘻嘻,我喝酒了。”

“你怎么喝酒了呢?”开明那边的不耐烦在青如这里是感觉不到的,她还沉浸在自己构想的温暖里。

“嘻嘻,你来接我吗?我想散步,我们两个人已经好久没有散步了,你还记得当时我们恋爱时走的那条路吗?就是通到我家的那条路,说实话,我在这城市里最喜欢的就是那一条路,满树的绿荫,弯曲相拥的树枝,还有你温暖的手,你的手可真暖啊……。喂!喂!开明,你要来接我,一定要来!喂,喂,你倒是说话啊?”青如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呵呵,张姐,我先走了,开明就在门口了,我们两个去散步,呵呵,去散步!”青如一边说着一边围上自己的围巾,拍了拍张姐的肩膀就朝门外走去,屋里一片热闹也没多少人在意她的去留。

屋外的冷风一下子叫青如从头到脚的从酒后的闷热转到轻松,通透全身的凉意非得没给她带来冷的感觉,反而给她麻醉后的神经带来更大的刺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得整个肺叶都充满这种混杂着冬日冷意的暂时快感。不过,身体的刺激使得她的头脑更进一步混浊起来,那个已经在她心中成型的场景似乎就在她的眼前,开明该到了吧?

她迷了迷眼睛,然后轻抚一下额头,有些趔趄地朝外面再走两步,酒店门口的黑暗角落里亮着一个光点,香烟的忽明忽暗与夜色的浓重黝暗叫青如有种熟悉,还记得自己未结婚上党校时,下晚自习的时候,开明就喜欢这样静静地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待她出来只上前笑一下,便牵着她的手走远。

青如朝着那个黑影走了过去,朝着那黑暗中的身影张开了双臂。苏兆舜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得不抱起这个一下子就扑进怀里的女人。他张开的试图推开的手臂被青如温柔又执着地给推开了,一个醉酒的、似乎幸福却又流泪的女人一下子击败了他,他从来没想过他的怀抱会这样为人放开。

“我好久没这样抱着你了!”听着这醉酒后的女人自己怀里幸福呢喃,苏兆舜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可是却被这女人抱得更紧了。“小姐,同志,你认错人了吧?”他把头朝后尽力仰着,把身体靠向后面的墙体,期望离这竟然能引起他内心一种莫名细线的女人远一点。

“别动,就这样,我已经好久没抱过你了!”女子更加拥紧了自己,喃喃地伏在他的怀里说道,他摊开手有些无奈。

怀抱

“其实看到你侧身背对我睡去我很不愿意,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想着把我的感觉都告诉你,可是你每次都似乎不喜欢去听,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离得这么远了?”女人开始哭了,声音不大却压抑着叫苏兆舜感觉到一丝心疼。

他只微微动了动身子,便坦然抱着这个伤心的女人。也许他此刻的怀抱是这个女人最想要的吧?虽然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冬日的这个夜晚叫他在等朋友时遇到她,也算是一种缘份,况且这女人身上有他喜欢的味道。

“其实我并不愿意介意那些短信的,你明白吗?可是我却管不了自己,那么频繁的短信使的我感觉我失去了我该有的位置,她凭什么?凭什么去占据我该有的位置,我相信你们没什么,可是我就是不舒服,特别是看到她的那个她考出什么会计证,叫你为她祝贺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想,为什么要俺老公祝贺?我自己有什么喜事老公还不一定有空祝贺呢?我很自私对不?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不去这样子,你背对着我,不肯再跟我说你的心事,我就会不自觉地想,你不会是在想她吧?如果面对的是她,你是不是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知道我这样子想不对,可是却不自觉地这样去想,我已经被自己搞疯了。”青如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泪水模糊了所有的一切,却把内心最真实的东西不小心给翻晾了出来,说到疯掉的时候,她轻轻捶打着苏兆舜的胸膛,而苏兆舜就任由她抱着他哭泣,甚至还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夜色在流淌,青如丝毫没意识到这个陌生而温暖的怀抱根本不属于自己,她沉浸在自己构画的世界里,依旧渲泄着原来不想泄露的东西。甚至她在醉酒后都能感觉到那个怀抱的主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那是开明在婚前常做的事情,她的一头长发也为他保留至今。

许是这温暖的氛围,她越说越多:“我不想叫咱们的生活变得如此之糟,我想回到从前,我会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东西,其实我在初二那天回娘家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把这事放开了,可是你这几天为什么又这么烦躁?这种横在我们之间的东西我想搬走却又似乎找不到地方可以下手,请你告诉我好吗?好吗?开明!我还是你的宝贝吗?”青如含着泪用清亮亮的眼睛盯着苏兆舜,那种眼神中的迫切使得兆舜不自觉地回答:“你一直是的!”

消失

“哦,我放心了,其实我只要你的保证,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只要你保证我还是你的宝贝,还是你最亲近的人就好。开明我冷了,快点抱紧我!”冬日的寒风终于使只穿着毛衫出门的青如在酒后也感觉到了寒冷,这时兆舜才得以看清这个在自己怀里已经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长款毛衫,随意扎起的马尾已经在自己哭泣时散开,湖蓝色的围巾虽然已经护住她裸露的脖颈,但是那透风的毛衫已经把什么都击穿了。

“你稍等,你的外套呢?”苏兆舜竟然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用上了十分熟稔的口气。“可能在是306房间了吧,我在那里吃的饭,可能忘了拿了。”青如说话已经开始打颤,“不过,你抱抱就好了,不拿了!”她太过贪恋此刻怀抱中的温暖,更加抱紧了苏兆舜。

“乖!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等我啊!”苏兆舜推开青如,看到她没再坚持,就立马朝房间跑去。

青如自己抱紧了胳膊,一阵酒后的恶心涌了上来,她扶住墙,酒水、胃液连同泪水一并涌出了身体。吐后的她一阵轻松,头脑已经清醒了不少,只不过,刚才过去的一切在她这里已经形成了“断路”,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会站在这里。再想拿手机打电话时,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一种潜意识叫她挥手打了个车朝家走去。身后那个刚刚跑出来抱着她外套的苏兆舜,只看到那闪着转向灯已经开始远离的出租车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这个女人来的那么快去的也那么快,冬日的这个夜晚似乎从此刻开始就预示着他的生活中不平静的东西开始上演了。

李开明开始并不知道青如要在外面吃饭,从母亲那里得知后他有些意外,并且有一种莫名的气愤,他在母亲家里隐忍着,时不时地抬腕看着表,小健跟小康玩了半天后,开始央求爸爸回自己小家,虽然母亲说把孩子留下,可是小健的哭闹还是叫开明带着宝贝先行回家了。

接下来,那个调皮的“小祖宗”就开始折磨他本来就已经紧绷的神经。这些年来,小健的生活起居一直是青如在照顾,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开心时当儿子的大马,而现在小健揉着双眼吵着要睡觉时,他才意识到对于如何照顾儿子自己一无所知。等开明的神经被拉到将要崩断的最后一刻时,虽然洗水间里已经被他们父子搞的一片狼籍,终于还在儿子小健的帮助下使宝贝洗漱后躺在了小床上,可是他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更复杂,当儿子抱着自己用软软地童声叫着:“爸爸,讲个故事吧。”开明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跟着他姓的小毛头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还不说停。他只好半躺下来,眯着眼睛开始讲着他从来没讲过的故事,儿子软软的小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轻轻抚在他的肚皮上,使他也有了一丝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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