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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天一早,楠枫请好假后,打算动身去Z市了,是她的家乡。买好票等车的空档,楠枫的心情却始终平静不下来。该怎么去跟她家里人说呢?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成功说服她的父母,但他却为此事找了三个理由去说服。第一,他能给她幸福,能够爱她一辈子。第二,他可以为她去放弃一切,哪怕是要他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去她们那个城市,他也没有怨言,只是对自己的父母太不公平。第三,他会告诉她们不能自私的夺去郭单的幸福。

思绪翻动间,手机铃响起,是二叔的电话,平时好几个月也不见得能联系一次,打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楠枫接起电话。

“小枫,快回来,你奶奶不行了”二叔带着焦急的哭泣声说。

“什么?好,别急,我现在马上回去”楠枫惊闻噩耗,差点没背过气去,父亲姊妹七个,父亲是大哥,连带着,楠枫是长孙,那时候,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小孩,全家人对自己倍加关爱,尤其是奶奶,事事都护着自己,楠枫自小没受过半点委屈!楠枫心中别提有多难过了。

打车一路狂奔到家,只见满堂儿孙齐跪痛哭,楠枫终究还是没能赶上跟老人说上最后一句话,鼻子一酸,楠枫跪坐在地,伏地痛哭不已。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回家奔丧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楠枫这段时间眼睛哭红了,嗓子哭哑了,回市区的路上,他甚至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句话,芳芳,你走了吗?请原谅我,你千万要等我呀,楠枫的心此刻更加沉重。

火急火燎的冲进天骄,直奔那间会议室,“李星,她走了吗?”他抓住李星的肩膀追问道。

“别急,慢慢说,你怎么了?怎么憔悴成这样?”李星愕然发现他的狼狈,此时的楠枫,脸上胡子拉碴的,回去这些天,他一直为丧事奔波不已,哪有时间照顾自己的形象!加上郭单电话的一直无法接通,这就使得他那一头整齐的短发完全变了样。

“哎呀,先别扯这些了!赶紧告诉我,芳芳还在吗?”他看着李星的眼睛急切的问,眼神中,尽是焦急。楠枫不敢去宿舍找她,他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先别说这些了,走,我带你先去换套衣服”说着李星拉他向更衣室走去,唉,该怎么跟他说呢!李星摇头叹息。

换好衣服,他眼巴巴的看着李星,李星勉强一笑说“还没吃饭吧,带你吃饭去”

“都什么时候了,我那有什么心思吃饭,赶紧告诉我,她在哪?”楠枫的焦急丝毫没有减弱,可这时李星却还没想好该如何让跟他说。

于是,李星呵呵一笑说“走吧,急也没用,先吃饭,养足了精神咱们再去找她。”他决定先拖一下再说。

长呼一口气,他的脸色明显好转“我就知道她会等我的”,楠枫由心的笑了。

借着吃饭的时候,李星问“这几天你都去哪了?我到处找你”

“我奶奶没了,我回家去了”他的表情多了些伤感。

李星若有所思的说“原来是这样,你没事吧?人老了就会这样,不要想太多了”

“嗯”他低头吃着饭菜。好伤感的表情!李星更不好开口了。

“楠枫,跟你说件事”李星想了好久,觉得还是直接说比较好。

“嗯,你说”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李星深吸一口气说“晓芳走了”,说完这话李星低下头不去看他,他的那份无奈好像比楠枫还要强烈。

“你说什么?”楠枫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蒙了,大脑短暂失去思维能力,一片空白,“她去哪了?你刚才不是还说......”

“楠枫,咱们兄弟一场,我也不想瞒你,她前天刚离开,宿舍的东西都已经带走了,你是没回去你住的地方,那里她的东西也都带走了,她在这里一直等你到前天晚上,10点火车。应该是回家了吧,你还是......”他愕然的拉住起身往外跑的楠枫。

“这么晚了你去哪?”李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还是问了。

楠枫挥开拉住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站住,Z市那么大,你去哪找她?即使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李星冲他吼道,“放弃吧”最后李星轻声安慰道。

他无力的呆坐在椅子上,两颗清泪顺着那仿佛苍老了的脸庞缓缓流下,看的李星心痛不已。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的拿起酒杯,仰头喝尽杯中酒,突然,他站起身望着李星,“我要...去找她”眼神中的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看出他的倔强,李星不再阻拦,反而说道“好,我帮你”

“现在就出发,我需要尽快了解到她消息,我去找超哥借车”晚上九点车站是绝对没有发往Z市的车,考虑到这些,楠枫打算舔着老脸去借车。

“好,我去找蓝叔借车,你那边不成功或许我就成功借到了,就这么决定了”

遗憾的是,超哥以楠枫没有驾照为理由拒绝了,蓝叔那边也没有成功,楠枫此时垂头丧气的坐在路边的护栏上,不行,我今晚一定要出发,楠枫的信念没有被这点挫折打压,反而激发了他倔强的性格。

“楠枫,对不起,没借到,不过蓝叔听说你的事情后,深为你的痴情所感动,这是他在人事部调出来的郭单家庭住址,希望可以帮到你”李星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

“我坐火车过去,那里是24小时都上班的,谢谢你”接过他手中的地址,楠枫感激的致谢,这个时候的他无论谁在此事上对他帮助,他都会感激一辈子,他性格如此,他有着一颗感恩的心。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Z市,郭单家所在的城市,下了车,眼泪已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又多了一些期许,复杂到了极点。此时已近凌晨两点,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馆草草住下,楠枫一夜未眠:你就这么走了么?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现在,这一切就犹如一场梦!楠枫的内心全是他和她在一起的回忆,他被浓浓的失落和悲伤紧紧的包围着!如果可以的话,哪怕是以他的一生去换取她的幸福,他也无怨无悔。

夜半无人,他可以尽情的悲伤流泪,他的脆弱没人能懂,他的悲伤也无人倾诉。已经习惯了有她的夜,此时,却只能形单影只,他该如何度过这孤独的夜晚。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样继续活下去?楠枫泪眼凝望天空那一弯残月静静的想。

天色渐亮,来往的行人穿梭在街上,楠枫怀揣焦躁不安的心坐上了发往她家所在县区的班车,她的家和楠枫一样是在农村,只是不甘命运的他们,纷纷走进了色彩绚烂的城市,以期改变人生的结局,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

蓝叔给的地址上面没有明确注明郭单家所在的乡镇,他只能按照她们县下辖的所有村镇挨个询问那个村落的名称,一天下来,他几乎走遍了县城附近的所有村落,找不到她,楠枫愈加的感觉自己的渺小。

此时,他依然毫无退缩之意,一天没吃东西,楠枫腹中略显饥饿,但却依然没有任何胃口,李星打来电话询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只能长叹事情的不尽人意。

“楠枫,别着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有什么苦难就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去市公安局找朋友帮你好好查一下,有结果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该吃饭还是要吃的,别挺着”李星的关心让此时的楠枫无比的窝心。那种仿佛亲人般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心。

“嗯,我会的,星哥,谢谢”楠枫真诚的说。

这么久以来,楠枫第一次跟他说谢谢,那种诚恳即使不在身边,也能充分的感受到。曾经的结识只是为了利用关系,楠枫当初怎么也没想到如今李星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挚友。李星也是百感交集。

“跟我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赶紧去吃饭吧”李星挂断电话。

是啊,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会肝胆相照,是会重情重义的。那恋人之间呢?会有吗?楠枫的心再一次不觉的疼了起来。你到底在哪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楠枫长叹。

第二天,楠枫打算去一些距离县城比较边远的乡镇,他雇了一辆三轮载客车,就这样,他们逐一的打听着那个村落的名字。三轮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健谈,从他的口中,楠枫得知了她家所在村落的大概方向,李星也找朋友在查!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村落,可是,这个村庄好像还比较大,很多住户都不太认识他所说的那个女孩,即使有认识的,听他满口外地口音,也都推诿的不愿如实相告。最后,楠枫只得无奈的先找到了村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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