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点:欧阳芳卉O.Y.FH.F
时间点:公历12007.7.29第三重纪世代
坐着芳桦的车直往西七条街区第二商店街驶去。身为士官学校的学生,我们全校7500名学生都有配车。难以想象,如果我们还采取祖先那种依靠轮子来实现位移的话火星的交通会拥挤成什么样子。交通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只不过大路区域上从地面到7000米的高空都是机动车的活动范围,几千年前人类成功地把机动车改造成无轮,太阳能做主要动力以氘为辅能源,空气浮游为其运动方式。取其名为飞行器也未尝不可。当然学生的飞行器十分寒酸,唉,人类总是不改爱划分等级这个人性的弱点。芳桦的风格就是把车提到尽可能高的空间行驶,多次警告过他这样很有可能与重要人员的专用车道发生冲突,摆着一副当哥的臭架子的他却从来不听。不过今天阳光不错,确实是个晒刺青的好日子。向太空伸展双臂。曾经的某国把叶绿素移植入人体表皮,希望人来借此保证自身能源的供给。可是实验的结果失败多次,造成大部分受实验者皮肤溃烂甚至得皮肤癌而致死,一度在世界范围内受到严厉的谴责。在第二重纪世代的末期人类成功在体内移植入纳米材料之后,人体光合作用才获得突破性的进展。那样的一薄层纳米铜作为铜墙铁壁般的皮下组织保护着人体,防止人类受到宇宙射线的侵袭。人体改造愈演愈烈的今天,足迹遍布整个太阳系的人类因为受到过一次灭绝危机的教育拼命的进行着研究。至于我们身上的刺青,我胳膊上是九种花,因为我芳卉的名字。紫都香手臂是一大丛紫丁香,哦应该是绿丁香。我身旁的飙车党直接把两条胳膊弄绿,据他所说那就是桦树。这个男人的审美……听说空间站里的那些科学家全身都布满刺青,真是够疯狂。唔,这就看到我家标志性的双塔了。再拐个弯就是商店街了。出校到现在只用掉了7分钟的时间,这小子驾驶技术还是那么一流。看着身旁紧锁着眉头的他,慢慢地在头脑中整理了一下这些年在网上、电视里看到的一些关于圣帝米维库纳斯的情报。
称其为圣帝是有原因的。这是发生在第二重纪世代的事情。在3070年前后(那时还是第一重纪世代)爆发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把世界分裂成了两大阵营,社会主义民主联盟和资本主义自由合众。在307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应亚太多方的一致同意团结中东,东南亚,非洲,俄罗斯成立了大中华民主联盟共和国,以北京为红色核心,并以武力挟持了韩日两个亚洲的资本主义门户,其疆域竟超过了历史上的中国元朝的领土范围,连亚历山大大帝铁蹄下的马其顿王国也黯然失色。韩日后来也顺应了这种社会主义的自由管理,而蓝色阵营的欧美方面因为资本主义的经济窘境而濒临瓦解。最终由大中华主动出击了结了人类几千年的战争史。这十年内发生两次世界大战被现在的人民美誉之为“圣战”,欧美也对大中华准许他们区域化的资本主义自治而深表感激,自那以后世界分区划而不分国家。和平美好的乌托邦,全世界笼罩在社会主义的安宁气氛,为何那个时代世界进展的那么顺利?是爱改变了世界,以各种文化形式传播着爱的人们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民众关于动画的发扬价值进行过新的理解,关于电影电视剧所需要消耗的财力物力引起了人们激烈的讨论,正如我们二次元学中对动漫形式的评价一样,它的低投资和高内涵能够代替电影电视剧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如果说思想政治、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塑造一个人,那么可以说一部好动画是塑造一颗心。
在圣战结束时,人类惊讶的发现宅的势力已深入社会的任何一个阶层。在第二重纪世代因为几乎灭绝人类的天灾让世界惶恐不安,此时出现一位领导者说,有必要树立一位拯救人心的代表形象受人类的参拜,通过新的信仰来稳定人心,于是通过一些欺骗的手段让民众觉得信这个很灵验,一位歌姬作为纯洁人性的代表并立其为神,通过虫洞在平行宇宙为她建设了一座天宫,并用纳米合金制造了她的形态赋予了她生命,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送往沃凯罗伊德宇宙让她在那里永生。初音未来就从此成为人类纯洁灵魂的永远象征世代受人类的礼赞,每一年以女王之姿将歌声传遍整个太阳系。领导者还给女王和她的伙伴起了敬称,是为【哈茨奈·米维库纳斯·朱庇特·克莱普托恩】,【哈戟麦奈·海斗卡欧斯·乌拉诺斯·克莱普托恩】,【鸥蔻汐奈·盖娅芽衣子·厄洛斯·克莱普托恩】,【梅古礼萘·鹭狄安卡娜·朱诺·克莱普托恩】,【卡伽米萘·玲·米诺娃·克莱普托恩】,【卡伽米萘·琏·马尔斯·克莱普托恩】本来我们也可在网络上为女王作曲,但问题就产生了。正如同国歌不受民众喜爱一样,初音成为王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再激起民众兴趣的东西,女王身上就逐渐沾满了社会恶言的污秽。“空架子女王”,“花瓶米维”成为一度敬爱的女皇的代称在网上肆意传播,理所当然让我哥这样的真爱人士十分气愤。但是无法改变世界的观念,所以就诞生了“保皇派”。向这个世界宣传初音赞美初音,那么辛苦的奔波,为的是什么?我想不明白。事后每想起这个时刻,真是感叹这个时候我自己的无知。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坐在副驾悠闲地思考历史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十秒之后芳桦驾驶的飞行器会一头撞上街边的大楼,那幢楼还恰恰是我引以为傲的家族荣耀—S.O.双塔。
……
只感觉,自己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伸手不见五指,身上还承受着重压。想拼命移开压在自己身上沉重的东西,用手去摸索才发现身上空无一物,只是身体很沉重。腿也完全不听使唤,想挪一下都做不到。不一会感觉视野亮了起来,貌似是有人打开了灯。我才看清两脚脚踝处被一颗大钉子贯穿,明明看着鲜血如注,却完全感觉不到痛感。十来个人就从我的面前走过,一个个都全身是血。流下来的小肠还颤动着,红色之中还泛着一点黄色,闪着油一般的光彩,像尾巴一般拖着向我的面前走来,从我的身上迈过去,在我的身上留下血迹和粘液。又有一个人,胸部的肌肉外翻着,让我清晰地看到白森森的肋骨,和在那下面跳动着的心脏。又有一个人,略胖的肚子被划开,在皮下显露出黄澄澄的脂肪。让我感觉能把这一个月的养料全部呕出来一样,简直就是地狱的全景图。但是让我感到痛心的不是这些瘆人的景色,而是每个人从我身上迈过的时候我才能看清,每个人都留着泪,从捂着脸的指缝中流下的,是潺潺的溪水,挥洒在我身上,滴到我脸上……
睁开双眼。滴在我脸上的的确是晶莹的泪,不过不是那群僵尸的眼泪。芳桦的。我才回忆起来,自从母亲意外离世之后,我就没见过芳桦的眼泪。芳桦就是这种性格,热爱母亲却憎恨父亲。总是站在柔弱的女人这一边,保护着我和母亲,从上学之前就是,父亲曾偷偷跟我说过他很看好芳桦这一点的。突然就想起母亲在世时的欢乐情景,于是在我脸上我和他的泪就汇在了一起。我的哥哥,谢谢你。如果说能为妹妹心痛到这种程度,那么这两条腿丢的也无所谓。因为我的病床就是上身跟腿部有一点倾角的那种,所以睁开眼的一刻就看到了,骨盆下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感受到了他突变柔和的眼神和要俯下身来的动作,于是先发制人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制住他的下一步行动。
“怎么没看见紫都香?没事吧她。”勉强克制住心头小鹿乱撞的心情,用尽量平缓的语调问道。
可是他还用一种担心我的眼神看着我,吸了吸鼻子不出声。看到我那快阴云密布的脸才开了口。
“在中荧精神病院。给你接上钛合金假肢后,要不要一起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