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烛手指正欲准备撩开帘子,却被窗外不知是谁的手挡紧了门,离墨见事已差不多,忙挤在两人之间解围
“大家都是自家人,莫要伤了和气,我等昨日确实奉了长老之名去族里祖地接人,若是不信可将我的身份凭证留下”
他从怀中掏出木案,递给这几个应是新来的人
“哟,竟然是统事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
“兄弟们开门”
他一抬手,大步流星的走开,配着魁梧的身体,行事作风竟像大陆上的游行剑士一般,后面的人也依散开来,申以贺斜着眼睛向他指着自己腰间佩剑
“哼小心别落在我手里”
“呵呵那爷就等着您勒”他那黑粗的眉毛一挑明明是不怀好意的应着,却显得格外正经
“哼,真不知道是谁找的这群人来,我非要将今日的事记下”
“么要生气,不过是看门的而已”离墨继续做着和事佬
“不过一个看门的,就是因为不过一个看门的竟然都敢看不起我,真是忘了我申家本族可是上古一个大世家,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欺负的吗”
火冒三丈对着自己身后的一群人囔道“我申家是好欺负的吗”
“不是”
“哼,我定要让此人付出代价才行”转头对着离墨道
忍了满肚子气无处发泄,忽想起前几日本家人送的美酒,眼珠子一转“人已经接入城了,我等就向三长老复命,剩下事就由你处理”
“也可”
“走”利落的转身策马而去,朝烛将对话听了完全,她敲了敲车门“小姐”
“离墨刚才的事让你”
未说完,他到已然拦住了她剩下的话“小姐不必在意,我等本是为城主办事,其他人与我何干”他牵着马绳,一边走一边回头
“哦”
“吀”飞鹿从后面蹿了出来,朝烛坐在车门外面摸了摸它的头
“没事,别担心,我们只是暂时搬了一个地方居住”
“吀”
离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说是城主的幸还是不幸,朝小姐心思如此简单,让人一眼就看穿,在这个暂时安稳的城池中,若是没有能力自保,那城主将陷入何地
朝烛此次是脑袋一片空白,因为她发现大街上黑色头发的人越来越多,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她这一头醒目的黑色头发却没有被人指指点点,这条城府外的街道依旧热闹如前,或比以前更盛
“吃糖了吃糖了,好吃不腻人的芽糖了”
“热呼呼的包子哦,刚出锅快来买啊”
“持久香粉便宜卖啊,来瞧瞧看看”
“。。。。。”
朝烛目不暇接的盯着街道两旁玲琅满目的货物,真是比上次还要多的新鲜东西了,她的好奇兴奋掩饰不住就被自己的飞鹿用角顶回神
“哟这是什么动物啊,长得可真稀奇啊”
“那里捉的,让我们也去捉两子来遛遛”
“两位放开它”离墨再次出现在车边,飞鹿的玉色长角顶了顶自己的主人,它听得懂这些人说的话
“诶,不过开个玩笑,别生气啊”本是嚣张的样子,见同伴努着嘴示意看前面人的发色,他不禁摆手摇头
“让开”
“是是”
“小姐看好你的动物”他又瞪了频频回头的两个杂毛,两人一溜烟的跑开,飞鹿讨好的伸出舌头添了她的手指
“好痒,飞鹿,乖快放开”
城主府门外没有这么吵闹,相对清静许多,门前多了一对新的兽像,檐上飞禽雕像也成了降红色的鸟型,檐角下面执灯人又开始挂上了新的红色灯笼,这次灯笼是宣纸做成,上面画了的正是舞乐之事,她牵着飞鹿踏上那不高的青石梯子,两株茂密的葵青郁郁葱葱的座落在下梯处,摆放的盆栽以弧形拉开不远,府墙内里就是几株碗口大的紫浮花在前院,侍女们并不多见,两人一队的行走而过,见离墨后均以点头招呼
行过前院未见城主出现,估摸着依城主脾性不可能不来接朝烛,离墨心中似如了然“今日城主应该还在做事,小姐随我先行之住处,等城主空时再行重逢喜悦”
“那就不要打扰哥哥”
“小姐莫要多想,城主因为小姐能来府里做了很多事”
朝烛不接话,她不知道离墨说的是否是真的,毕竟来的人是说奉三张老的命令,若说哥哥是欢迎自己来的,她当然愿意相信,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自己孤身一人走在外面能做什么了,自己似乎什么都不会
住处也不是上次的岚院了,而是因地势而建的一座有亭台楼阁的院子
名叫青秀院,阁楼较高,下面青石铺了十几梯台才到房门,门前左边是假山下是一个小水池里面是几尾银色的或是七彩的鱼,假山上还种了花,假山后面是香竹一丛,并有小石座,斜身就可见阁楼高处的亭台,八角的亭台挂着彩色贝壳帘子,五颜六色的花开的目不暇接,交相呼应的色彩,她看的有点迷茫
“这里可是城主专命人从新建造的,而且”他指着头顶“这里城主自己加了结界”
“哥哥”或许哥哥是真的在高兴自己的到来“后面还有飞鹿住的地方”
“他”
夜里她在床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睁着眼睛望着紫花浮动的床帘“啊啊啊睡不着啊,怎么办”习惯不睡枕头的人,从床里面将雪瞳捧起
“雪瞳啊雪瞳我现在到底怎么了”
“叹息说的你会和我心意想通是不是真的啊,如果是真的那要多久啊”
“本来也没有想过会见到哥哥,没有见到不是算了吗,我怎么还在想这件事情啊”
“我想茉莉了,也想巫女了,我想祖地里的床了”她面朝下的裹着被子捧着雪瞳,滚来滚去“今天白天看见那么多黑色头发的人,不知到她们是那里里的人,还有哪两个拽飞鹿角的男人,见了离墨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还有离墨,我总觉得他似乎不喜欢我,我好像没有做什么讨厌的事情吧”
雪瞳回答不了她的疑问,垂头丧气翻身身,抱着雪瞳,眼里没有情绪“我说这些做什么来,毕竟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真羡慕叹息,要是她在就好了,她似乎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这次她又要去往那里”
黑夜里燃了一缕安魂香,不久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城府内里院子更是依着地势走势之上修建,有人居住的院子且不说当年族长亲自设了结界,今夕辗转与他人手中,这些人也自己施了术法结界
大巫的院子偏与后方,若白日里草药们更是尽力的吸收最后的日精,上了年纪的古树在后院里面长的遮天蔽日,若不是施了移光术,这里只怕阴森的紧,这里夜里月光比较明亮,被移光术施过树下面的空间其他院子里面倒也差不多,但是今日却觉得光比起平日里还要昏暗,明显的是侍从也没有一个,离墨一个人诧异的寻到药房,更是奇怪的连平日里守药人都没有,推开房门就见密集的药柜一旁的软塌上了落坐了一个人
“城主,你这是怎么了”
“离墨,是你回来了”浅光流转的蓝色服饰,衬的人面如玉,只是他闭着的眼睛,离墨两步来到前面,伸手在他眼前晃动
“城主,你的眼睛怎么了”
“不碍事,大巫已经上过药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满是自责的语气
“你总是会知道的,小烛已经接来了吧”嘴角的那缕缕轻笑,柔和如那月光,离墨想着今日被养着如此单纯的小姐,不由语带哽咽,城主如此优秀的一个人,为了小姐,竟生生活的如此憋屈
“嗯,小姐很好,只是城主你”
“不要让她知道了”
“好,小姐很满意青秀院的布置,今天我已让人早早备了东西,让她休息”
“那就好,两年后就是献贡的日期了,这此虽借着此事让她回来,几位长老必定不会放人的”
“我知道了,城主有什么我离墨可以做的事,你只管安排便是”
哐当一声响起,接着就听那老人的呵斥声
“这眼睛不要了,想当一辈子瞎子啊”
“大巫,族长的眼睛很严重吗”
“哼,再不好好接受治疗,看不见是时间问题”
紫诺摸着自己的眼睛面上也没有了笑,他,怎么可以,看不见她
?
居住在青秀院中后几日,朝烛床上睡的正香,房门被用力推开弄出一声大响,接着迷糊中一个藏青色黑发脸颊高突眼睛鼓起如昨日水池中鱼眼,削薄的红嘴,双手叉腰背着光眼光环视房间一圈,对上一双疑惑的眼光看着她
“哟这么大一天了,小姐竟还休息着了”声音尖锐而又刺耳让人讨厌,右手指着床上人大叫道“你们两个快点把她给我梳洗好”
“是姑姑”
“你们几个去把小姐的衣服吃食,学识一类全部搬到院子里面”
“是姑姑”这些侍女们显得格外拘谨,朝烛这么想着
而后从腰间抽出一根墨色的锦帕掩着嘴角转身,掩饰的咳咳了两下,在外面坐下,她迷糊得摸不着头脑,就见几人从床上把她架起
黑发的侍女们动作迅速的给她穿衣梳头,银色的镜子里面转瞬出现了一个模样俏丽的姑娘,黑色头发梳了左右两个小花苞样式,下面的还有编发两只恰了粉色的发带其他的头发上了一些带着香味的东西抹顺放在背后,脸上杂乱的眉毛被一柄剃刀给修剪而过,苍白的脸上被用红色的膏涂抹,显得如娇花一般模样,上身是粉色锦带暗花的斜扣衫,下身是如山中飘渺白粉的裙装,脚踩了一双应是出至上身衣服布料的做成的花鞋,身后侍女更是将一玉盘中放的花色繁多,而她说不出名又好看手帕中抽出一根雪白绣紫花的置在她手中,外加琐碎复杂多样不知用处的依依上了她身
莫约不过她完全清醒的短短世间,就见镜子里面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再被身后的侍女推着跨出了房门,阳光射在她的脸上,使她不经用手遮挡,幸好只是早上稚嫩的太阳,并不凶
那姑姑瞪大了眼,后掩嘴“啧,这穿着还有点小姐样子”
复等着显然没有回过神的人摇着头“还差的远了,暂时就这样罢了”
“那个我想问下,你们是谁,你们把我穿成这样要做什么”
“我们就是小姐你以后的侍从,唤我鱼姑就可以了,这些侍女是每日伺候吃穿用度之人,我则是指导你习女子之事的人”
那数十名的侍女和扫地粗活的人且都站在石阶下面,她站在台上不语,旁边的是以后她的管事人也同样不说话,内心是为不安,在她的想法中只有像哥哥一样的人才有这么多人跟在身边伺候,而自己不过是在祖地里山野之中野大的,如今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