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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XIX 第二个神秘人

“各位父老乡亲,听我说,”雷德喊道。

人们沉默地看着这位法师。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这堵墙并不高,而且也不陡,只要两个人重起来,就可以翻过去。我们派几个人先翻过去,然后打开城门,放其他人进来。”雷德继续说。

“好!”一个人回答道。

“行!”一阵沉默后,又是一个人喊道。

接着,人们纷纷行动起来。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赶忙搭建人梯,往墙上爬。又热闹了起来。

可是,爬到墙上的人又掉了下来。

因为一排穿着铠甲的卫兵出现在了城墙上,端着长枪。

人们愤怒地向城墙上扔石头,那些卫兵用手护住脸,并没有乱了阵型。任人们愤怒的咒骂。

接着又是一排端着十字弩的卫兵出现在城墙上。又是一排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

人群一片沉寂。感到绝望慢慢地爬上心里。

但这时候,吱嘎一声,城门开了。

一个卫兵长出现在门口,大声宣布着:“里刚伯爵宣:各位父老乡亲,请原谅刚才我的无礼,派出了一个愚蠢的人来迎接你们。现在,我允许你们进去城堡地道避难。不过,请你们先交出那个杀人凶手。”

沉默。

“刚才是谁杀了亨利?”卫士长咆哮着问。

沉默。接着是一阵骚动。

“我。”雷德沉沉地说。人们齐刷刷地看着雷德。

“抓起来!关到监狱里去!”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把雷德捆了起来,带进了城门。

接着人们先是慢慢地,然后挤着涌进了堡垒。

“……醒醒,红,醒醒……”

“嗯?”坐在墙边的红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伊雪正在用力地摇晃着自己——不过,这只是使得她的头更晕了而已。晚饭时伊雪喝得不多,而红差不多醉了,现在她正头痛着。

“那个木头被抓走啊,就是雷德,怎么办啊。”

“喔。”红茫然地点了点头,挣扎着扶着墙站了起来。

她们正坐在城堡地道的门口处——进来避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们没法走得更深了——地道地微弱的火光,模糊地照出了一张张脸的轮廓,但也可以想见那些脸上的惊恐。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忧虑的气氛令人窒息。

忽然,大地震动了一下,灰从坑道顶部抖落下来。

“敌人开始攻城了!大家往里面躲好!”门口的卫兵扯着嗓子吼道,同时,准备关上了地道的门。

“快走!”伊雪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不由分说地拉起了红的手,尽力逆着人群涌动的方向,往外跑去。

“为什么?”红问。

“虽然,那家伙是个废柴——但,毕竟我们都是朋友,怎么能丢下朋友不管呢?”伊雪回过头来真挚地看着红,“我们也是朋友哟!”

红心里一惊。

“朋友么?怕不是吧。”红暗想着,“天真的小女孩,才认识半天的陌生人就算是朋友咯?”

“站住,你两个小女孩!”卫兵喊道,“马上就关门了,乱跑什么!”

“救人去!”伊雪硬生生地回答道,同时一个劲地拉着红往前跑。

“愚蠢的小女孩……”卫兵嗤笑着,让她们从尚未合拢的门缝里钻了出去。

城堡里火光摇曳,士兵们急急忙忙等地跑动着。沉沉的夜色下,没人注意到这两个女孩。伊雪在前面胡乱地前行,红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愚蠢的小女孩啊,呵呵。”红掏出了藏着的匕首。

她这是为了什么!

原来,红根本没醉得那么厉害——出于刺客的职业习惯,她早已把伪装当成了家常便饭。

“销毁证物,抹杀证人。”她还记得她所得到的命令。

现在,只有这个傻丫头独自一人背着这大魔导师之袍所裹成的包,不是到了下手的时机了吗?

可是就在这时,伊雪转过了头,看见了拿着匕首的红。

红呆住了。她并不想看着伊雪的眼睛,那让她感到心里有种负罪感。

相反,伊雪倒是很快释然了。

“虽然,我也知道你想去营救朋友的决心,但你这把匕首对付全副武装的士兵可是没用的。”伊雪好意提醒道,完全没想到这把匕首会是来对付自己的。

接着,伊雪又扭过头,向前迈开了步子。红呆立在原地。

“愚蠢……”红握紧了匕首,跟了上去,走到伊雪背后。

红举起了匕首!

“小心!”伊雪大喊一声。

奇怪,该小心的人是你吧?红又是一惊,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伊雪从腰际撞倒。

然后,她听见了雷鸣般的爆炸声,一团火焰从她面前迸裂过去。

“原来……愚蠢的是我啊!”红抱着身上的伊雪,苦笑着。一心想去杀死的人反而救了自己。

“痛……”雷德醒了,坐起身来。

他已经被关进了牢房,而且戴着专门的囚禁法师的手铐。牢房外是一盏昏黄的灯,照亮了这个阴暗空间的一角。雷德正躺在一堆扎人的稻草上,背上和胸口满是鞭子抽过的伤痕。原来刚才痛晕过去了。

牢房里充斥着血腥味,腐臭味。地上还有滑腻腻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

雷德听到从地上传来一阵闷响。

“……这小子醒了?”旁边牢房的阴影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还真是大胆啊,”那个人接着说,“听守卫说你竟把里刚伯爵的管家给杀了。真有本事。”

“哼,”那个人冷笑,“今天对你只是个噩梦的开始。要不是伯爵现在没空来管你,还会留着你这条命么?给你吃了一顿鞭子只是点小意思而已。伯爵可是要来亲自折磨你哟。怎么做呢?或许会把你凌迟,或许把你削成人棍,挖出眼珠,勾出舌头,放在坛子里慢慢腐烂。哼。”

地上又传来一声闷响。

“这声音是怎么回事?”雷德问。

“你管他干嘛?反正你活不过明天了。”那个人还是冷笑。

“现在,天亮了吗?”雷德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牢房顶,“不知道她们这晚是否平安。”

“可笑啊,你自己命都不保了,还在担心别人。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越狱。”那个人说。

这好像提醒了雷德一样,雷德跪下来。他把耳朵贴在布满血痕的墙上。仔细地听着什么。

那个人大笑起来,笑得气都踹不过来了。

雷德不理他,举起手铐往一个地方死命地捶过去。一次,又一次。

那个人笑得更厉害了,不禁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太可笑了,哈哈,你这个蠢货还真的信了!哈哈,蠢货,你这样就逃掉了,还要监狱干嘛?你……绝望吧!”

雷德停了一下,突然地问黑暗中的那个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杀人咯。这是死囚牢啊,哈哈,不过,你会比我先死的。你能相信吗,我在赌场输光了后,就把准备女儿卖了。我老婆死活不干,我就把那个臭女人杀了!哈哈,哈呵哈哈……之后我又输了啊!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那个人狂笑着嘶吼着。

接着,雷德又听见了地面传来一阵震动,这次牢房房顶的灰都抖了下来。

“知道么?我和你最大的不同,”雷德站起身,准备又一次敲击墙壁,大吼一声,“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

墙裂开了。伴随着墙的裂开,又是一声更像的闷响,像打雷。

“从来……”雷德又一次挥拳。

“……没有!”

“轰!”的一声,墙塌了,雷德面前的,一尺厚的墙破开了一个大洞。

天已经亮了。灰尘散开,雷德走了出去。

每一个怀消息都跟随着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雷德越狱了。

坏消息是原来龙腾帝国动用了新式武器——火药攻破了堡垒的坚壁。炸塌了地道的入口,数千避难的人将会窒息而死。炸塌了堡垒的房顶,压死了正在睡觉的里刚伯爵,他本来是过来度假的。但这些雷德都不知道。

顺带炸毁了监狱的墙。

好消息是雷德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伊雪和红,那个角落就在监狱外墙的背后。

坏消息是无数的士兵正在堡垒各处混战,她们无路可逃。

……还好在这狭窄的角落士兵只能一个个冲过来、但是角落里两边是墙,尽头也是一道墙。

她们背后是一道矮墙,翻过去就是港口。但雷德双手戴着手铐,爬不上去,两个女孩也不会爬墙。

但是她们冲出角落,找回来了两个木箱,可是跟着来的,还有三个穿着铁甲的士兵,持着厚刀。

还好,两个女孩很快地踩着搭成的垫脚石翻过了墙。不过雷德陷入了和士兵们的战斗。

雷德举起手铐挡住了从下方提上来的一刀,还趁势跳上了木箱。不过又一刀劈碎了木箱。

一记猛力重砍斩断了雷德手铐。雷德变成了手无寸铁。

借着士兵劈下重击的时候,那个士兵弯下了腰,雷德奋力跳起来一脚踩着了他头上,又转身跳起。但是他身后的两把刀随即就挥向了雷德的腿。

伊雪和红伸出了手,一起用力把空中的雷德扯了过去。

奇怪的是码头上却没有人。

费尔南德城堡垒三面是山,一面迎着河。

按理说,被敌人从岸上攻击了,人们应该会争相着从唯一的水上码头逃跑,可是看过去码头确实没人。

码头不大,不过站在雷德这个位置看不到码头通向堡垒内部的门。码头上停着几艘小舟,和两艘大船。货物散乱地放在地上,绳子还是紧紧地系着船只。一切都是码头的常态,只是没有一个人。

雷德带着两个女孩猫着腰慢慢地接近码头。

不过,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答案。

一个时空门立在码头通往堡垒的路的中央,发出诡异的蓝光。

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高大的神秘人站在时空门前。那个神秘人全身都包裹着厚厚的铠甲,铠甲上画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正在发出微弱的光。整个人散发着的死亡气息,令人窒息。更为可怕的是,神秘人右手握着一把两米长,两掌宽的大剑,深暗红色的大剑!那应当是饱尝了人的鲜血的,死亡之剑。

没人,敢从这里,直接走向……地狱!

他,绝对不是人!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侵袭着雷德的内心。两个女孩的恐惧也都写在了脸上——睁大的眼睛,涣散的瞳孔,皱起的眉头,微微张开的嘴。

可是雷德还是强忍内心的恐惧,淡定地对两个女孩低声吩咐了一个大胆的冒险计划。

从神秘人背后的时空门逃跑!

雷德是这样计划的:因为码头差不多是半圆形的,而这个半圆的圆心就是那道时空门。接着地上杂物的遮挡,雷德先跑到半圆的另一端,伊雪站在半圆圆弧的中间,而红就在原地待命。

三个人就分散开,从三个方向跑向时空门去。当神秘人发现有人要跑到时空门的时候,另一人就来吸引神秘人的注意,趁着神秘人转换目标的时候,之前那个人就可以从时空门逃了。

自然,用来吸引火力的就是雷德了。

雷德做了个手势,各就各位了。

三个人偷偷摸摸地弯着腰摸向时空门。开始很顺利,雷德差点就可以有惊无险地跑掉了。毕竟,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

“砰!”突然,伊雪碰倒了一个罐子。

这个时候,就不用什么潜伏了。三个人开始全力冲刺。

神秘人转过了身来。伊雪已经抢先跳进了时空门。

神秘人的大剑像没有重量一样,转眼就是横着一挥,飞快地斩向红的腰际。

雷德的拳头更快一步,先打在了神秘人的头盔上,但,完全像打在了石头上。虽然是这样,还是让神秘人转过了头来。大剑不停,轻轻手一提,随着身旋过来,劈向雷德的颈子。红趁此时,闪过身子,扑进了时空门。

雷德向后仰下身子,暗红色的大剑几乎是贴着雷德的鼻子尖飞了过去。

太可怕了,千万不要再来一次。雷德满身都是冷汗。

就在这个交错的瞬间,雷德还是设法看见了神秘人的脸——完全不能称作是脸的脸——那是骷髅头啊!

神秘人硬是强行停住了高速挥动的大剑,又用左手握住剑柄,反过来刺向雷德的背心。

好在下个瞬间,雷德已经借着奔跑的惯性继续强冲,冲进了时空门。

“老头,关门!”雷德一掉进异空间就喊道,“我是契约持有者!”

话音未落,雷德刚飞身扑出水晶,大剑的剑尖就赶上了雷德的背心,只差一分就刺了进去。还好水晶就在这时凝固了,冻结了才伸过来一小半的大剑。

雷德转过身来,看着紧逼过来的剑锋,不禁吸了口凉气。

还好,他,赌赢了。

本来雷德并不肯定那个老头会听自己的,但自从上次看到老头严肃的样子,雷德猜到自己身上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可以命令这个老头一样,所以雷德觉得还是可以这样赌一把——赌上命而已。

还好,老头真的挡住了那把死亡之剑。

可是,雷德却听到一个声音幽幽地说:“快逃吧,我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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