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我做的是我们都应该做、都想做的事,我没错!!”
“唉——”
老郑仰面朝天叹了口气,拿过云飞手里的火机,把自己手里的中华烟也点着了。
“你还真抽啊?”云飞苦笑。
“就让我陪你抽一支吧,这么多年,也就这件事咱两还没一起过了。”
“滚,别恶心我。”
呜——呜——远处火车呼啸着进了站。
老郑没有说话,拿起手中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却被呛的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云飞有点无奈的看着不会抽烟的老郑被烟呛的眼泪直流。
“靠,要不是我知道你不会抽烟还以为你个鬼儿子的舍不得我呢。”
老郑停止了咳嗽,一双虎目却是挂了几粒金豆。
“老郑```老郑你别这样,这车站人多。”云飞心里却甚是感动。想起这些年跟兄弟们一块摸爬滚打、一块吃一块睡,一起走过的那些生与死的时间,云飞眼睛也是湿润了,他也是人,孰能无情。
“你别管我!”老郑用力的甩开云飞的手。
看着老郑这样的铁血男儿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云飞也止不住自己强忍着的眼泪,一把抱住老郑。
“兄弟们说了,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别惹兄弟们担心。”老郑哽咽着叮嘱云飞。
“我知道。”
“常回来看看兄弟们。”
“恩```”
“回去好好混,我如果回去也还跟着你混```”
呜——呜——云飞松开了老郑。
“老郑——我该走了```”
“要记住我的话,回去一定要好好的```”
云飞背起背囊提上行军包,头也不回的走向了火车。
“无所畏惧,无比忠诚,无坚不摧,无往不胜!!!!杀——杀——杀!!!”
一个威武的军人,一个不屈的汉子,一个不顾形象在人潮中流着眼泪敬着礼的老兵的呐喊!!!
呜——呜——长长的火车鸣起长笛呼啸着进了站,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特种迷彩,戴着特种帽子,眼戴墨镜的高大青年当先背着行李跳下了车站在月台边上,摘下墨镜,一双有神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周围,是的,这个青年就是云飞。
看着火车站内周围的景物,没变,依稀熟悉的感觉——很好、很亲切。
想着当年自己刚去当兵的时候,就是从这里上的火车,那时的自己,对于部队的认识仅仅是威武帅气又带着神秘,云飞就是带着这样的憧憬,高中毕了业直接报名参军。想不到,八年之后自己却重新回到了起点,这中间的唏嘘估计也就只有那些当过兵的人才能够读懂了。
原本还不算太拥挤的月台,随着列车上倾泄而出的人潮,顿时让云飞没了继续站着回忆往事的心情。
靠近海边的GZ是一个大城市,繁华了几个世纪依然欣欣向荣不显没落,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得自人们有海上贸易以来,这里就一直是全国重点的经济中心之一,从瞬间就塞满整个火车站的人潮足以呈现冰山一角了。
GZ原本算是一个不错的城市,只是近年来随着经济发展更为迅速,工业化污染严重,景色空气早已经不如从前的好了,加上南下的人口增多,整个城市更为拥挤,云飞的家就在这里,只有他一个成员的家。
随着人潮一路走出火车站,云飞一路走来,明显的感受到了过往行人投射而来的各种目光,有惊讶,有羡慕,有嫉妒,这都是因为云飞身上穿着的那套打扮,没有在意行人的目光,将票拿在手上给工作人员看了一下,紧紧身上的背囊走出了火车站检票口,其实云飞刚才也看到了火车站旁边的地铁站,可是云飞从未坐过地铁,为了避免尴尬,云飞还是决定暂时不去接触这个新鲜事物。
走过长长的火车站广场,云飞来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因为太久没有回来过了,怕这些年道路改名改线改的厉害,坐巴士的话,说不得自己会迷路转上大半天,所以云飞还是刚才那样的宗旨,避免尴尬先不接触,以后再说。
将背囊行李都放到了出租车的车尾箱,坐上车关上门——“师傅,沙河龙眼洞龙湖路233号。”不等司机询问,云飞就把地名报上。
“呵呵,年轻人,是福利院吧?”出租车司机是一名憨厚的大叔,听口音是GZ本地人。
“是的,师傅,麻烦你了。”
“年轻人你真客气,穿着军装的人,素质是不一样,不像别的年轻人。”司机大叔一阵感叹。
一路上,云飞一边跟司机大叔聊着天,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变化太大了,八年,这个云飞八年未曾回过的城市已经变得让云飞都快认不出来了。
云飞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从小被一个儿童福利院收养,云飞十岁的时候被福利院送到这附近的一个中学读书,所以他经常在这一带晃荡,这一路走来的很多地方,云飞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也只是依稀还能看到点影子。
出租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前。
云飞拎着背囊走下车——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这里一点都没变。
福利院看门的是一位六十来岁的大爷,叫常福生,参加过79的越战,是一名老侦察兵,那时候福利院的小孩们都喊他福生大爷。
云飞为什么当兵?这福生大爷有大半的功劳。
云飞小时候很贪玩调皮,经常爬墙偷跑出去玩,而且每次都能很顺利得爬出去,但等云飞玩够了爬回来的时候,福生大爷就会拿着鞭子在墙根下等着他,每次一边追着抽云飞小脚一边嘟囔:“你个死孩子,偷跑功夫不错,就是摸营的功夫差点,要是被你糊弄倒了,你常大爷我不白当二十年侦察兵拉?”
“老小子,侦察兵是干什么的?”每次被抽,小云飞都能听到福生大爷嘴里嘟囔这些话,终于有一次,小云飞主动找福生大爷说话,保持着安全距离,隔着老远问道。
那次,福生大爷出奇的没有再抡起鞭子追他,坐在福利院大门前的矮凳子上,沐浴着冬天的暖阳。
“侦察兵?侦察兵就是插进敌人喉咙那把匕首最锋利的刀刃——”这是福生大爷给小云飞讲侦察兵故事的第一句话。
“年轻人,等等——你来干吗的?”
隔着还老远,坐在值班室里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的福生大爷头也没抬得问道。
“老小子,还认不认识我?”云飞微笑着继续上前。
看着报纸的福生大爷缓缓抬起了头,仔细得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岁月不饶人,他的眼睛已经看得不太清楚了,连看报纸都要戴着老花眼睛才能看清楚。
“臭小子——敢叫我常福生老小子的小辈除了你这无尊老爱幼美德得臭小子没别人。”福生大爷恨恨得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一脸不满得走出值班室。
“哈哈,老小子,你就别倚老卖老了。”云飞哈哈大笑。
“我哪能在你面前倚老卖老啊?你看看这身衣服,我敢吗?”福生大爷‘恨恨’得指着云飞身上的特种迷彩。
“怎么样?老小子,看这,陆特,西北狼——”
“你就得瑟吧,有我们侦察连厉害?”福生大爷眼珠子一噔。
“呃——那哪能跟老小子你们比,不过也差不多了吧?嘿嘿。”
云飞不敢往下扯,因为在福生大爷的眼里,侦察兵的荣誉是最至高无上的,如果云飞敢出言不惭,估计这老小子会不顾年纪挽起袖子就以大欺小。
况且,一个和平年代的特种兵,能跟在残酷血腥的战场上经历了无数次战火洗礼的侦察兵比吗?在云飞心里,不能,连一个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野战兵都不能比。
或许像天狼那样得可以比,但是,你敢比吗?那是老一辈保卫祖国得战士,顶着祖国那个年代天和地的英雄!
云飞回来了,福生大爷领着他去了院长那里,云飞在福利院呆了一天,直到吃过晚饭才离开,走的时候,云飞给了院长一张银行卡,并告诉了院长密码。
卡里是云飞这些年在部队积攒下来的二十万R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