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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颜

红颜

我是寂红颜,是巫族第六十二任大巫女的女儿,准备接掌成为第六十三任大巫女。

巫族是个古老的种族,我们在接受神谕之前就拥有强大的灵力。

作为接受天界祭祀之神焕翎神神谕的我们,为了能让神力最精纯的延续下去,我们实行了政法分离。所谓政法分离,就是把继承神力最纯净的女人作为法术的正统继承人,专门挑选小巫女中资质最好的进行培养。在她长大后会接受一系列继承人考验,当通过所有难关时她变成了公认的巫族最强大的人——大巫女。

大巫女拥有最高的神术权利,所有关乎神谕的传承以及对巫族的保护都由她来掌管。但是大巫女在其它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比如外交、经济、农耕、建设、甚至下一任巫女的选拔,这些都有男人们组成的长老团决定。长老团一共五个人,他们分别在某一样事情上拥有专属职责。这些人不是没有神力,而是作为灵力的使用者,阴性的女人往往更胜男人一筹。这种制度也使得我们巫族权利相互制衡,能够安然的走过这么些年头。

在我六岁那年族中最权威的一群人长老团、祭司、还有我的母亲大巫女大人,他们一同在神像下鉴别我灵力的属性。

作为普通人来说,因为生辰与出生地点或者传承血脉的的不同,所拥有的灵力属性也不同。灵力的属性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是对于运用它来施展咒术的巫女来说,属性决定了你的能力的大小与弱点。

力量强大的祭司开始用神音咏唱复杂咒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正在剥离出去,一股无端的冲动由体内流转。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觉得左手异常难受,筋脉仿佛要爆开一样。我将手挥向天空,一股火焰从手心里喷涌而出。那熊熊的烈火却像是仙女的飘带,有韵律的自手心至天空不断地分成几股或合成一股似随风般飘摇。

原来我的灵力属性是火,不详之火。

长老团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沉默了。大长老看了看母亲,母亲脸上有了些担忧的色彩但是不久也恢复了平淡。

我们巫族接受神谕时焕翎神曾经说过“藜火降世必然要起战乱,而能平复战乱的也必定是这这把神火。”

“今天红颜在小巫女中资质最优,我们已把它任命为接班人准备培养。可是鉴定出的结果想必大家都已看到,红颜的灵力是——火。虽然威力无穷,但也是灾祸即将降临的象征。”大长老无奈的对着大家宣布了结果,巫族也希望自己的大巫女十分强大,但是他们更加希望自己的种族能在和平的年代繁衍生息。

母亲大人缓缓地走向神坛,把筋疲力尽的我抱在怀里。

“对不起,母亲大人·····我让大家失望了。”我如梦呓一般在母亲的耳边说道。

“不,孩子。你做得很好,你是我的骄傲。”母亲大人也轻声回应我,可是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母亲从来不说假话,是的我可能在母亲眼里我是优秀的继承人,但是族人眼里确是可能带来灾祸瘟星。

转眼我即将成年,作为接班人的培养已过去十几年。十几年间天下太平,人们渐渐淡忘了我所背负的不详之语。但是我没有忘,我依然每天都刻苦的学习巫族那些繁杂的咒语,每天都跟随着母亲大人,跟随着长老们学习他们各自出众的能力。为的就是将来,那个令人担忧的某一天。

今天与往常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不同,我早早的起来去神堂对着焕翎神的神像默默祈祷。祈祷完后,来到了泉眼边,看到了里水里倒映着的人:乌黑的长发纯顺下来,映衬着她白皙的皮肤。两道精致的眉毛下,一双如水的眼睛像是藏着水中倒影的天空。那是我,我长得和普通女孩并无两样,但是却背负了整个种族的期望。

“嘿!”忽的有人从后面叫我,我一转过头就迎见武空明灿烂的笑脸。

武空明是受天界战神殿——赎音神神谕的武氏家族的传人,他们建立了强大的武国。作为交流的一种方式,他们派优秀的传人到这里来作为巫女继承人的保护者,来弥补巫族人体术的不足。而我们则派遣巫族的优秀弟子,出使武国作为武国的祭司之官。

武空明永远一副大男孩的样子,笑起来像是第二个太阳。呃,我知道这个比喻俗气了一点,但是他真的和我见过所有的男性都不一样。巫族的长老们一个个都像是比赛谁的脸能拉的最长,而且永远都是大长老赢。大长老的脸每天都写着“我很不高兴”“我脾气不好,别惹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有二长老除外。

“红颜,你看我在后山摘得果子。”武空明递给我几个跟他一样青涩的山果,我无语的看了一眼感觉嘴里某明奇妙的发酸直咽唾沫。唉!我真佩服他永远那么没心没肺的开心,连果子熟没熟都分不出。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但更不想虐待我的味蕾,这时水鲜姐来了。

水鲜姐姐是我们寂氏家族的传人,是四长老的二女儿同时也是家族里最有天分的结界师之一。为了不让我的“火气”伤到我们赖以为生的天道森林,长老们决定给我安排一个结界师来保护我,或者说保护森林不被我烧光。

“到时间了,该去二长老那里学习读心术了。”水鲜姐姐笑得很淡,很像那些壁画上神态大方的仙女。她永远是那么得体端庄,和她比起来我总欠缺那在我身上,怎么也找不出的淑女气质。

我遇到救兵般把那“舌头酷刑”还给武空明,三步两步走到水鲜姐姐身边。“空明快啊,别迟到了。”我冲他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讲堂。留下的武空明和水鲜姐纳闷,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积极。

我的世界里除了他们两个陪伴我的时间最长,就只有各种老师。母亲大人与我见面时最多的身份也是老师,由于她是大巫女大人,就连亲生女儿的我在大庭广众见到她都要行大礼。我的家族是不允许我像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一样,去找母亲撒娇。

到了讲堂,斯文的二长老正在打坐。我恭敬地坐在了他的面前,水鲜和空明坐在我身后的两旁。

二长老慢慢睁开眼睛,眼镜后面一双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直达人心。“红颜,作为巫族人灵力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它不像是消耗体力般有人体的承载限制束缚着,也不像依赖自然元素的力量被外界环境牵制着。只要我们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我们所依赖的灵力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我们的力量就不会有所减弱。”

“可是照这样说来我们巫族的人使用神术时,那不是无穷无尽不会感到累?也不会对身体超负荷?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啊。”我深吸一口气,用和二长老同样的坐姿想让我静下心来。

二长老笑眯眯的伸手扶正我的肩膀,纠正我的坐姿说:“没错理论是这样的,但是人间的气息太污浊,即使是天道森林也避免不了要有混杂的“气“。所以要想达到那个境界,我们只有不断的提升自己灵力的’“格”。我们研习各种提升精神境界的能力,我们要把自己潜伏在身体里所有的“灵感”全部都开发出来。到那个时候我们身体在自然中只会汲取最纯粹的精华,会主动放弃有杂质的能量。“

“那有人做到了么?”我感觉这种姿势有些呼吸困难,后背有点被人拉的感觉。

“有,焕翎神就是出于这样的状态。”二长老的回答,彻底打消了我想要努力地念头。肩膀刚一放松,就又被二长老扶正。“别灰心努力就有回报。”二长老乐观地对我说。

“今天,我要教你读心术。读心术可以让你和别人心意相通,能了解此刻对方想的东西。但是在施展读心术的时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你们双方静下心来,好让你们两个完全不同的灵力相互渗透。当然最终的前提是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不然这会是很不道德的事情。”二长老故意顿了一下,示意我这是很重要的地方接着说:“如果有特殊情况,也可以例外。”

“什么算是特殊情况?”我有些不解。二长老耸耸肩说:“什么是特殊情况,你说了算。”

真令人汗颜,那是不是你刚刚之前的什么“道德之类”的铺垫都是废话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之前说的都是废话。”二长老看着我的眼睛,冒出了这么一句。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二长老看了后哈哈大笑说:“看来我猜对了。”

“二长老,怎么对我用读心术也不征求我同意。”我有些我尴尬,看看了身后的空明和水鲜,他们都在偷乐。

“姑娘,刚刚那是我猜的。”二长老的话令我更加尴尬,我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我来给你做个示范。”二长老拉回了话题,看向了我身后。“空明介不介意把手给我,我来对你使用一次读心术。”

我回头看向空明,平日有些单纯的他此刻居然有点紧张。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是却慢吞吞的。水鲜姐也看见了空明的反应,把手伸向二长老,对二长老说:“和我来做示范吧,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不想让外人知道。”水鲜姐来替空明解了围,空明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是秘密多了人就学会了掩盖和欺骗。”二长老看向空明,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他,突然心跳有些加速,我吓了一跳,越想压制一下心情却越不能平静。脸有些微微发红,真希望这堂令人尴尬的读心术早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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