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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制作白面包

如果要问现今大隋什么事情最轰动,那么所有人都会告诉你:“当今圣上率众出巡榆林,突厥启民可汗率诸部落酋长,三千五百余人来朝,并亲自为圣上割草清路,大大地增长了大隋的国威。”如果你要问现今大隋什么人最出名,那么所有人都会告诉你—袁天罡,在春末之际于皇宫外,算太常卿高熲死于今年七月,果然在七月底被圣上以诽谤朝政为名将其诛杀,当时愤怒而去的武卫将军长孙晟,在从突厥归来那天,拆开袁天罡所给锦囊后,居然在天子面前失声惊呼曰:“袁道长真神人也!”。如果要问现今大隋什么食品卖的最火,那么所有人都会告诉你—白面包。至于白面包是什么味道?大多数老百姓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一吊钱一只的价格,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门阀世家才能吃得起。

在卖白面包的“李氏食品肆”前,众多权贵的家奴排起长队等候购买,店铺内几个伙计来回奔走,将一盘盘烤好的白面包端上来打包销售。在店铺后院的一间大屋内,一只巨大的转轮,由两头驴子拉着正飞快的转动,转轮的另一端连着一台如同蜗牛般的机器。“蜗牛”上面连着一个大漏斗,有伙计正将一些蜕了皮的小麦缓慢地放入漏斗内。

此时白面包的发明人—李玄霸,正在给旁边的师侄李淳风讲解这套机器的原理:“蜕过皮的小麦由进料口进入,被里面的磨辊和磨环重复碾压粉碎,符合粒度的颗粒,经过筛网从蜗壳进入前面的布袋,不符合要求的颗粒落入磨盘中重新研磨……”

自从那日在皇宫外挨饿后,李玄霸回去即着手制作面包,当其兴冲冲地用酒曲造出酵母,准备制作面包时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面粉全是没有去除麸皮的粗面粉,本来粗面粉也可以制作面包,而且营养更全面,但李玄霸并不只想自己做些来吃,而是打算用来赚钱,这个时代面包和馒头皆已出现,只不过面粉的加工全靠石磨研磨,不能去除面包中的麸皮,做出来的面包和馒头全都发黑。本着人无我有的经营理念,李玄霸决定制作一台精面粉加工机。

但是在这个时代,要制作一台面粉加工机谈何容易,虽然磨粉机的样式及工作原理李玄霸都知道,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合格的钢材啊!现在的钢材主要是百炼钢,靠的是铁匠一锤一锤的敲打而来,如果靠这种方法来炼钢,就是打上半年也不够用的。而且现在没有机床等设备,也无法做出合适的部件,李玄霸决定用其所知道的方法自己来炼钢,虽然困难了点,但以后这些事情也得去做,那些穿越的前辈哪个不炼钢的!?现在先算是做“小试”,也好为以后的发展积累经验。

经过仔细思考后李玄霸终于理清了头绪:“要想将麦子磨成精白面需分两步,一是蜕皮,二是磨粉,这就需要两台机器,一台碾米机一台磨粉机,而机器的磨辊和磨环,螺丝轴承等需要用到较好的钢材,外壳可以用铸铁,而进料斗及支架可以用木材来代替。至于动力嘛,虽然最好的是用水驱动,不过考虑到方便及保密,现在最好还是用驴来解决。而钢材则需要自己来炼,这就需要自建炼钢炉,不过炉子不需要太大,一次练个几十斤即可,这样方便制作和操作,必要时可以多炼几次。炼钢需要用的焦炭可以用煤炭来炼制,炉子必须用耐火砖来砌,耐火砖可以自己配好原料,让烧陶瓷的窑上烧制即可。现在的皮制鼓风设备,风量即小又费力,这就需要造一台风箱。

李玄霸的前世出生在河南某县,就是那个造假很有名的地方,而他的老爸则是这一行的超高手,那句有名的“给我架F22我们都能仿造出来!”就是出自李玄霸老爸之口,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自小李玄霸耳闻目睹,也早已是其中的佼佼者。上大学时学的又是基础工业专业,虽然自己没上过几天课,但是发下的书还是看过的,所以造这些东西对李玄霸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第二天一早李玄霸即来到自己的家具坊,其时李渊又被任命为娄烦郡太守,那娄烦郡乃是新立之郡,事务极多,故李渊在外为官很少回家,母亲窦氏见李玄霸聪明好学年纪又小,一般也不怎么管他,所以这家具坊完全系其独自经营。

店铺掌柜姓陈,五十来岁,为人老实精明,师傅紫阳真人对其全家有过救命之恩,所以对李玄霸还算忠心,加上李玄霸为人大方,开的工钱又多,还不时搞出一些新鲜家具样式,这陈掌柜更是不敢拿他当小孩来看。见到陈掌柜后李玄霸即吩咐其加招人手,并让其派人寻找煤炭、耐火粘土、石英砂等一干材料。陈掌柜听其仔细描述后忙说,这煤炭都会市上就有的卖,不过却是叫做泥炭,价格便宜,只是不易起火烟又大,只有冬天买不起木炭的穷人家才会购买用来取暖,至于耐火粘土和石英砂,城北的渭水河畔,这玩意多得是,只需雇人挖就行。

交代完陈掌柜李玄霸即回到了府上,并将后世风箱的分解图样画出来,交给府上的木匠来制作,然后找来袁天罡,给了他一些钱财,让其以炼丹清修为名,在大兴城外购买一处偏僻人少的院落,用来做为炼钢场地。安排好这些事情后,李玄霸自己也没闲着,在隋朝炼铁这一行业完全是由官府来控制的,但冶炼好的生铁还是能买到,只是数量不大,在报上李渊的大名,并献出了几件精美的家具后,李玄霸终于在将作监,购买到几百斤的生铁及一车铁矿石。

经过半个多月的忙碌,所需要的各项事务皆已准备完毕,全部材料都被搬到了袁天罡购买的院落当中。这所院落位于大兴城南门外的终南山脚下,骑马最多半个时辰即可到达,当看到院落的规模比较大之后,李玄霸决定请人在院子中建一座砖窑,自己来烧制耐火砖,同时也可以用此窑把煤炭炼成焦炭。在告诉家人自己将同师兄一起研究师傅传下来的炼丹术之后,李玄霸顺利地搬到了城外的这所院落。

又忙活了两个月砖窑终于建成,利用这段时间,李玄霸还让石匠们建造了水塔,在铸造坊用生铁铸造了活塞式压水井的“井头”,水管用空心的毛竹代替,活塞用多层皮革制成,还铸造了鼓风机、碾米机及磨粉机的外壳,又请人按尺寸做了磨辊、磨环轴承及一些工具的模具,由于人手不足,李玄霸又掏钱让袁天罡,以炼丹缺少打杂人手为名,买了四个昆仑奴,同时还买了一个炼丹炉及许多药材来掩人耳目。

李玄霸指挥四个昆仑奴,将买来的煤炭挑出选符合炼焦的煤块,用水冲洗干净,晾干后堆放进窑内,边上放了些柴草之类的引燃物,密封了窑门。李玄霸亲自从留出的引火孔将火点燃,由于是土法炼焦,所以上方的烟囱冒出了滚滚浓烟,不过这个时代是不会有环保人员,上门来开罚单的!附近的人本来就少,有个别居民过来询问,也被袁天罡以炼丹为名忽悠过去。

利用炼焦的这段时间,李玄霸支起两只大石磨,让昆仑奴们分成两组,把采集到得石英砂碾碎过筛,之后把筛好的石英砂粉末拌上耐火粘土,用模具做成耐火砖胚,又抽时间把自来水给装好,当这些事情做完后,已经十天过去,李玄霸估计焦炭也差不多该出炉了。用自来水从引火孔将窑内余火浇灭,待窑内冷却后才打开了窑门。去掉外面烧尽的煤渣,终于见到烧好的焦炭,由于焦炭不多,几个昆仑奴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焦炭运了出去,然后把整好的耐火砖胚放入窑内。

考虑到用模具做成的铸件比较粗糙,还需要打磨,而当时的磨石效果实在是不敢恭维,李玄霸决定自己制作磨石,他把磨细的石英砂、炼焦时产出的煤焦以及一些木屑混合到一起,做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磨石胚体,放到窑中火最旺的地方,加足木柴及泥炭后,李玄霸再次将火点燃,这一次只烧了五天即将火灭掉,打开看时耐火砖已经完全烧成,磨石虽然完全没有烧成李玄霸所想要的金刚砂,但比起这时的磨石却强上许多倍。

耐火砖既然已烧好,下面该砌炼钢炉了,李玄霸当然是负责指挥啦,袁天罡只好带着昆仑奴做起了泥瓦匠,由于使用的是生铁炼钢,所以李玄霸选用了平炉炼钢法,不过他的平炉与后世的平炉有所不同,后世平炉炼钢法采用的煤气或重油做燃料,而李玄霸采用的是焦炭,在炼钢炉旁边建了一个小的燃烧室与其相连,并在边上支起了风箱,又用生铁做了个简易的手摇引风机,放在平炉出口与烟囱之间,这样经过风箱与引风机一推一引,就完全可以把火引入炉内,而不使钢铁与焦炭混合。这也多亏李玄霸建的炼钢炉小的缘故,要是大点的炉子,这样搞根本炼不出钢来!

炼钢炉建好后,还不能马上使用,需要先“烘炉”,李玄霸在炉子内放了些柴木并点燃,烧了半天才将炉子烘好!一切就绪后,就开始炼钢大业了。先把部分生铁、铁矿石及生石灰分层放入炉内,然后封闭了炉门,并将燃烧室的焦炭引燃。四个昆仑奴正好分成两班,轮换摇动引风机和风箱,不能机械化只好用人工化啦!

经过两天一夜的的熬炼,袁天罡终于从观察孔,看到了李玄霸所说的波光,虽然不明白李玄霸口中的“奥氏体”、“马氏体”是什么意思,但袁天罡还是能知道现在钢已炼成!随后一个昆仑奴打开了炉子边上的小门,顿时火星四溅,滚滚钢水一涌而出,流入了预先做好的钢槽中,另一个昆仑奴马上打开自来水开关,立时水雾弥漫,少顷钢冷,二人不顾余热上前看时,钢锭已成,质量比之当时的百炼钢强上数倍,取二钢相互敲击,金石之音不绝于耳。看着手里的钢铁,袁天罡对小师弟的态度,由怀疑完全转为了佩服,他知道师弟所学绝不是师傅所传,这些事就是师父也办不到,想起师傅临终遗言,不由暗下决心,定要好好辅助师弟!

这一炉本是试炼,只出了两个钢锭,也就四五十斤左右,李玄霸见炼钢成功也不由的心下大喜,立即带人将炉内清理干净,投入新料继续烧炼,几个人分成两班日夜不停的忙了一个月,又炼了九炉才将所有的生铁和铁矿石,完全炼成钢材。期间李玄霸根据铁水波光的不同,炼出或软或硬的不同钢材。这一个月下来最累的人就数李淳风了,李玄霸给他安排的工作是,记录下炼钢的整个过程,从此李淳风的睡眠被严重打乱,每隔半个时辰,就得起来记录一次整个炼钢状况,为以后大炼钢提供依据,遇到特殊情况也要被叫起来做记录,一个月下来人整个瘦了一圈。在他抱怨的时侯,李玄霸总是拍着他的头邪恶地说道:“要怪就只能怪你脑袋太聪明了,谁让你才六岁就能识那么多字呢!?”

当然袁天罡和几个昆仑奴也累得不轻,只有李玄霸却如同“永动机”一般地不知疲倦,这么长时间大家楞是没看过他睡觉,这一点连李玄霸也感到奇怪,以前到了睡觉的时候,自己只要想着该睡觉了,自然就睡着了。现在天天忙,却感觉不到困和累,也就没去睡觉,几天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用睡!这一个月下来仍是精力充沛,怪不得后世小说把李玄霸写成“永动机”般的人物呢!

此时已是大业三年的九月,这个偏僻的城外院落逐渐热闹起来,每日上门来求袁天罡算命之人络绎不绝。原来大业帝杨广北巡榆林已经归来,随着皇帝的归来,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太常卿高熲在七月末被皇上以“谤讪朝政”名义所斩杀,本来这个消息早已传到大兴城,但很多人以为那是袁天罡碰巧而已。但当武卫将军长孙晟在圣上面前失仪惊呼一事传出后,袁天罡立即被传为神仙般的人物。

那日长孙晟随御驾回大兴后,圣人赐宴百官,长孙晟酒宴时无事,想起当时袁天罡所赠之锦囊,遂打开来看,谁知一看之下立时拍案惊呼:“袁天罡真神人也!”,呼罢才发现圣上及众大臣皆望向自己,长孙晟知其失仪,连忙跪下向皇上请罪,并将袁天罡所赐锦囊呈上。大业帝接过,只见上面写着“此根大香”四字,即开口问长孙晟此为何意?长孙晟立即把那日,在皇宫外袁天罡替其算命之事说了出来,然后又道:“后来臣到榆林见了启民可汗后,见此地杂草丛生,欲令启民可汗亲自除之,并让各部酋长看到,使之明白陛下天子之威。于是臣手指帐前之草说道:‘此根大香’,启民可汗闻后道:‘殊不香也’。臣曰:‘天子行幸所在,诸侯躬亲洒扫,耘除御路,以表致敬之心。今牙中芜秽,谓是留香草耳!’启民可汗这才悟出臣之本意,立即称罪,并拔佩刀,亲自除草,其余各部族长见后争相效之。”大业帝听后连忙问:“长孙爱卿是说在你出使之前,此道人就将此言封于锦囊!?”

“正是!”长孙晟回道。

“会不会是你回来后被人暗中调换?”皇帝追问道。

“回陛下,此锦囊臣一直贴身收藏,自信绝不会被人调换而不知!臣还听说,当日臣走后,此道人还曾言‘高熲卒于大业三年七月’结果……!”

此时当日在场之人皆一一上前作证,皇帝一听众人之言,也对袁天罡惊奇不已,遂下旨宣袁天罡进见,消息不胫而走,经过几次相传后,袁天罡即升级为大隋朝的活神仙了!

而此时人们口中的“活神仙”,却连一点神仙的样子也没有,满脸尘灰、双目血红,身穿一件脏旧的短袖胡服,一手拿锤子,一手拿钢凿,正一板一眼的雕刻着一件工具,良久他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对旁边为其擦汗的李淳风说道:“淳风!快去叫你玄霸师叔来,就说板牙我也雕成了!”

李玄霸听了李淳风的回报,立即赶了过来,将袁天罡所雕的板牙拿起来仔细看了几遍,然后又取了一颗用模具做好的无纹螺丝,套上板牙一阵旋转,只见铁屑纷纷脱落,很快一颗完整的螺丝出现在面前,又让李淳风拿来前几天用“攻丝”做的螺帽,套上后大小正合适。李玄霸看后大喜道:“师兄真有你的!这么难搞的螺纹都能雕好!”袁天罡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这也多亏师弟你做的那些尺子,若是没有那么精密的量具,为兄我本事再大也做不出来啊!”

二人又聊了一会磨粉机的事,袁天罡话题一转问道:“外面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李玄霸嘻嘻一笑道:“师兄放心,今天连同皇帝派来的人在内,一共五十一批人,全部被我以师兄闭关炼丹为名打发走了!师兄你现在可是大隋的名人了,这名人嘛,总的有点谱不是吗!?哪能说见就见的!”袁天罡道:“师弟,有些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知道高熲会死于七月?这些炼钢的方法又是跟谁学的?”李玄霸笑道:“师兄切莫怀疑于我,这些事情等时机成熟我定会告诉你,总之没人教我,这些事连师父都不会的。”袁天罡见李玄霸如此说法,只得作罢。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又花了五天时间将所有零件组装起来,试验了一下,居然一次搞定,为了保密李玄霸决定将碾米机先放在此处,而磨粉机则安装在早已买下的“李氏食品肆”内。这“李氏食品肆”就开在家具坊的隔壁,这样方便陈掌柜管理。平时先在城外院中将小麦筛选,并用碾米机多次脱皮后,将去皮的小麦仁运到食品肆后院,用磨粉机磨成粉,然后在偏房制作烧烤,于是风靡大隋上层的白面包就此诞生了!

望着一脸得意的李玄霸,李淳风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叔!这磨粉机磨粉的速度,比两头驴各拉一台石磨,磨出来的面粉快不了多少呀?直接用驴拉磨就行了,干吗非要费这么大力气,搞个磨粉机出来啊!?”李玄霸立时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良久之后从他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一-定-要-搞-发-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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