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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上升明月

山林多鸟兽,不比杜鹃啼,声声皆心惊。幽深密林处,悬窝桃树下,聆听两人语。元胜听得入迷,只觉时间飞快如斯,不知怎地却忘却了回家。从林中本就是光线不足,更何况两人坐在草窝里。吃完了山桃,既解渴又止饿,一举两得,更何况那粉桃中竟有熟透了的。元胜兴奋不已,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山上呆了这么久。以往父亲上山打猎时从不让自己跟去,那是担心山中猛兽。如今跟着魔法师洪大哥,心中少了恐惧,却多了一份新奇。怎不感慨如斯?怎不兴奋如斯?

更何况元胜从洪索嘴里知道了许多关于魔法师的秘密。原来洪大哥是木属性的魔法师,木属性似乎没有火属性的法师威风吧!元胜内心猜测着,也没敢问木属性的能力。

洪索见元胜听得仔细,便继续说道:“我因为是木属性,所以需要在树木较多的森林深处修炼方能提高精神力和感召力。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到这里的原因。当然正因我是木属性的魔法师,这森林中的所有树木都会帮助我。”

“帮助你,我不明白!难道这里的树木都听命于你?”

“也差不多吧!不过我的精神力受到了损伤,要不然我可以…”说到这时,洪索表情突然一变,“怎么了?洪大哥,有野兽来袭了吗?”

洪索镇定说道:“没有,不过我的植物朋友们刚才告诉我你父亲正在山上找你,再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我闭目修炼一会儿就好。”

“嗯!”

元胜闲着无事,脑子里可就转开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魔法师。元胜的眼珠一转,难道自己的将来就像爹爹和爷爷一样成为一名猎人或者渔夫。这两个身份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十三岁的少年元胜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元胜双膝跪地,俯身拜在洪索的面前。虽然洪索此刻正闭着眼睛,但是元胜知道自己这一生难得遇到高人,此刻一位传说中魔法师就在自己面前,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所以元胜就准备跪到洪大哥醒来的那一刻。

森林里除了沙沙的草动树叶响,就是人粗重的呼吸声音。

“嗷…呜…嗷…”两声怪叫打破了山林的寂静,洪索猛地一睁眼,“走!孩子,你爸爸出事了…”

元胜一听连爬代滚出了草窝之后,跟随着洪索后面寻去。

元大海爬上山之后,循着山路一路追来,可是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自己的儿子不会真的往深林深处闯去吧!曾经儿子磨了好长时间,也没说动自己。可是通往深处的路,他也没有进去过,所以元大海为了儿子一咬牙就直奔森林深处走去。因为这山路几乎没有人通过,草深树高,蜇人的藤蔓也遍布所有去路。猎叉开路,匕首割断藤蔓,谁知即使他小心翼翼避过了盘在树上的蟒蛇,却无意闯进了棕熊的领地。

一只直立起来近两米高的棕熊就奔着元大海扑了过来,元大海知道这棕熊力大无比,边往后退边搭弓准备射棕熊的眼睛。元大海本想跑远了,棕熊就不会跟来,跑了一会儿就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可是就觉得身后一阵风袭来,元大海回头不看则已,一看差点儿会儿都吓飞了。紧急中弓箭未满就射了出去,却被棕熊一巴掌拍了过去,那羽箭箭头由鱼骨刺制成,锋利无比却也扎进了棕熊的手掌内。棕熊吃痛把羽箭拔了下来,嗷嗷叫了两声,未受伤的熊掌就拍向了元大海。元大海一看完了,躲之不及,猎叉斜里刺向棕熊下颚,棕熊也不傻,一看面前的人类丝丝挣扎,有一个带尖的武器袭来,这一怒又“嗷嗷”叫了两声。受伤的熊掌也顾不得痛了,一扫之下,猎叉崩飞。

这一下元大海真就黔驴技穷了。棕熊似乎知道元大海没有咒念了,气呼呼俯身咬去。元大海一看那血盘大口散发出的腐臭之味,差点恶心吐了出来。身子一滚就从斜坡上滑了出来。棕熊震怒了,撅着屁股冲了过来。

元大海也不知道自己要滚到哪里去,什么毒蛇猛兽,都顾不得了,只要远离大家伙就行了。

但是元大海哪能跑得过整天在山上寻觅食物的棕熊,滚了一会儿才发现被一棵树挡住了。棕熊呼呼声响,复又把熊掌拍了过去,它以为这一下肯定能把人类拍死,然后再慢慢折磨。谁知这一巴掌没有扇到人,却被一根藤蔓缠住了手脚。元大海此刻不说是吓昏了,也准备等着凶拍死自己。可是等了半天,熊巴掌没扇下来,身体却被绳子之类的东西吊了起来。元大海一睁眼才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棕熊被胳膊粗的藤蔓缠了个结结实实,栽倒在地上直打晃。

“爹…爹…,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

元大海扭头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吗?见儿子毫发无伤,旁边站着一身黑袍的洪索。

“你们…没事就好!”也许是元大海刚才惊吓的缘故,见儿子安然无恙,心也就放了下来,而这一放松,嗡的一声意识也模糊了,竟然昏了过去。

海边的夜,静谧异常。连海边也无一丝风浪。海上升起了一轮明月,那月光皎洁如水,那海面上泛起粼粼金光。海岸码头处坐着两人。黑袍加身的正是洪索,而身旁矮一截的正是少年元胜。

“长大了真想成为一名魔法师吗?”洪索望着漆黑的远方,只有那轮明月映心。

“洪大哥,你收我为徒吧!我们村有好几个像我这么大孩子去修道了,还有的去了名山拜访高人练武去了,竟也成了记名徒弟。而我从小并无秉义天赋,只好跟着爷爷捕鱼了。”

洪索一笑,脸上看不出愿意还是不愿意。

长叹一声,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的选择不后悔吗?”

元神坚定地盯着洪索,“想好了,不后悔!”

“你还是个孩子,可是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就要面临劫难了!”这句话洪索只是轻声嘟囔着。

“洪大哥,你说什么劫难?”元胜问道,眼神中却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洪索借着月光见眼前的少年竟然也如此热血。不由得再次一叹道:“唉!你看那天上的圆月,是不是很好看。据说这月宫之上住着神仙,你信吗?”

元胜先是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

“怎么?你连有没有神仙也不知道吗?”洪索问道。

“不是,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穷人受了苦难却没有人来救助穷人,神仙再好也都是假神仙。”元胜咬牙切齿说道。

洪索一愣,然后神秘笑道:“你有苦难吗?你们家有苦难吗?”

“怎么没有?就说我们村吧,周靠山就是坏人,他们家有权有势,欺行霸市,我们渔民辛辛苦苦打上来的海物,周靠山却说这海事他们家包的。每年都要向朝廷交租金的。所以我们卖的海物都要低价被收购掉。然后他们向外卖的却是高于我们十倍的价钱。你说周靠山黑不黑?这还不算,我们联合起来抵制周靠山却被衙门关了两个月,你说讲不讲理?”元胜说起来义愤填膺。洪索摸了摸元胜的头说道:“你这么小就知道这么多!”

元胜扬起脸复又低下头说道:“都是听爹爹和爷爷说的,我们穷人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只有…”

“只有什么?”洪索见元胜吞吞吐吐半天不说出子午卯酉。

“你知道吗?洪大哥,在我们中土,道士和武者最受人尊敬,我的好伙伴龙少峰和霍源分别成了玄宗和圣天派记名弟子。只有我呆在这里一事无成。”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二十八!”元胜耷拉着头,情绪很低迷。

“原来你是看到伙伴们都有了自己的追求,而自己却没有才想此下策吗?”

元胜一听洪索的语气有些不对,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的…”

“哈哈!不用解释了,我收你这个弟子!”洪索起身拍了拍灰尘扬长而去,边走边吟唱:“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元胜呆呆地愣在原地还明白怎么回事呢?

“洪大哥…竟然…同意了…”元胜喜出望外站起身追上“师父”继续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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