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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父女

这是个让人无法怨言的晴朗天气,清澄的风吹过,云也一样漂亮,仿佛连带着一周前在裴云峥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也已经烟消云散。

苏若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的着装,粉色的皮质短大衣搭配白色长裙,淑女婉约。

回来半个多月,那个市长爸爸苏永青终于忍不住主动约她。苏若回国前没通知他,回国后也没和他说起,只因她确信他总有办法得知她的消息。自知晓和苏叶不是亲姐弟的那会儿起,苏若便对苏永青有些隔阂,况且自己的亲生妈妈是当年被他抛弃后才因病去世的,对他没有怨言是骗人的。

公寓门口,苏永青的专职司机已经等在那里。见了苏若,慈祥地笑说:“小姐你好,好久不见了。”

司机陈耀明四十多岁的年纪,从苏永青还不是市长时起就跟随了,至今十多年,可以说苏若以及苏叶是他看着长大的。

苏若微微笑了,“陈伯,好久不见你越发精神了。”

“小姐真是说笑了,老啦!小姐准备好了吗?”

“我是好了,可苏叶还没回来。”

“刚刚我和少爷联系过了,他会直接过去那边。”陈耀明回答。

——————————我是此生相许的分割线————

苏永青住在S市的天河别墅区,很多政府领导都住在这里,小区的保安看似寻常,实际个个身手不凡。

苏若到的时候,苏叶已经到了,正和苏永青一起坐在沙发上谈话。见她进来,两人停了谈话,看她走近。

苏若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伸出来时一只手里多了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她递给苏永青,“呶,给你的。”

苏永青的眼中闪过惊喜,可老谋深沉的他终是没有表露太多。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枚镶着蓝宝石的领带夹。他仔细看了看盒子内刻着的字,抬头看她,“国外买的?”

苏若瘪瘪嘴应了声。这样的小动作和待人方式,她极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像一个闹别扭、撒娇的孩子。也只有在面对十分疼爱自己的苏永青面前,她才敢这样,大概这就是恃宠而骄。

这样的苏若,大概连蔡嘉和裴云峥他们也没有见过,但苏叶是见过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见过她最多面、最了解她的人。这样的认知,令苏叶激动而欣喜。

苏永青将盒子收起来放进口袋,“我很喜欢。”他定定地打量了她一番,说:“瘦了,等下多喝点孙妈熬的烫,好好补补。”

苏若也不说话,刚在苏叶身边坐下,佣人孙妈和女主人沈冰蓉从厨房出来了。孙妈在苏家做了二十几年的佣人了,对苏若和苏叶自然熟悉,乍见苏若,竟喜不自禁。“哎呦,我的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孙妈。”苏若走过去替她端手中的砂锅,却被孙妈死死挡住了。

“你去坐,不要弄脏了衣服。孙妈可还没年老到要你帮忙端一锅汤!”

苏若笑着称是。一边的沈冰蓉望着苏若淡淡地笑,“小若,你回来了。”

苏若面对着这个曾经唤了25年“妈妈”、却不是自己亲生妈妈的女人,心绪多少有些复杂。她笑了笑,应道:“我回来了。”

这就是二十多年来她和沈冰蓉的相处模式,不温不火,相敬如冰,没有一般母女间的热络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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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台面的长方形餐桌上,苏永青独坐在上方,苏若坐在他右边的首座,沈冰蓉坐在他左边的首座,苏叶挨着沈冰蓉坐。

似乎是照顾到苏若这些年在外国生活,厨房的人特地学了西方的菜谱和上菜顺序,第一道上的菜就是开胃浓汤。苏若留意了苏永青和沈冰蓉的神色,波澜不惊,看来是事前就张罗好的。

喝汤的时候没有谁开口说话,苏若也落个安静。上第二道菜的时候,苏永青终忍不住先开口:“小若,听说你刚回来,裴家那小子就找过你了?”

看吧,不用苏若和他说,他就已对她的事了如指掌。有时候,苏若真怀疑他是不是一直雇了个私家侦探一直在跟踪她。苏若头也没抬,回答的不咸不淡:“蔡嘉他们也找过我啊。”

苏永青细细看了她一会儿,问:“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我也回来一阵子了,眼下是要找个工作。”

“你的手不方便,不去工作爸爸也养得起你。”

苏若好笑,“爸,你能养我一辈子吗?”

苏永青一噎,却还嘴硬,“有何不可,苏家就养不起一个闲人了?”

“我才不要做闲人。”

苏永青长叹一口气,“那你可想好去哪了?上次碰上军区医院的院长,他说等你回国就给你安排办公室工作。”

“我回绝了。手都这样了,还留在医院做什么。”

“有打算了?”

“可能去昀搴哥那里,可能自己找吧。”

“赵昀搴?”苏永青似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后说:“那小子自小就稳重,我看着倒比裴家那小子强。”

苏若有些无语了,“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吗。”

“我以前就说过,苏家的孩子感情可以自己做主,但不要太过分。你一向有主见,我相信你的眼光。但你若是回头要和裴云峥重新交往,我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苏若没有说话,低头拨弄着碗里的菜肴。她在想,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们,其实三年前裴云峥的背叛只是一场误会?可是,他的事情是个误会,而她做的事情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呀。说到底,是她负了他的吧。

沈冰蓉这时候开口,“小若,你也别怪你爸爸。以前你和裴云峥好的时候,还以为你们可以顺顺当当结婚,毕竟你们的感情是我们大人一路看着过来的,两家人也算门当户对,谁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好啦,说这些做什么!”苏永青喝止沈冰蓉,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苏若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表明这个态度,她这么说的时候,依旧没有抬头,也就没有注意到对面的苏叶一直都看着她。

苏永青叹了口气,“以后啊,多陪我参加些饭局宴会,多认识些青年才俊。”说着,他转看向沈冰蓉,“你也多帮她留意留意,有合适的不妨请来家里坐坐,一起帮着看看。”

沈冰蓉点头,“没问题。”

这算是跳过恋爱、直接步入见家长的阶段?!

“爸,你这是女儿愁嫁吗?”苏若明显很不赞同苏永青。

苏永青冷哼一声,“我女儿要样貌有样貌,要学历有学历,要家境也有家境,会愁嫁?笑话!”

苏若看他因自己而自豪无比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那你还急着给我找对象。”

“还不是因为你最好的年华都给裴家小子耽误了吗!”

“爸,他最好的年华也给了我。”

这话一出口,原本低头喝汤的苏叶立马抬头看向了她。

苏永青被气噎住,“你还帮他说话?”

苏若直视苏永青,“我说的是实话。”她抿了抿嘴,继续道:“而且,貌似三年前那件事有误会,很有可能他并没有对不起我。”

苏永青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们就要和好了?”

苏若垂着头,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我刚刚说过了,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

回去的路上,苏若问:“这车你开的还习惯吗?”

苏叶笑笑:“嗯,性能什么都比张扬的小高尔夫强。”

苏若“噗嗤”笑出声,“他要听到了,又要跟你急了。”

苏叶浅笑不语。

过了半晌,苏若问:“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和他处的还好吗?”

苏叶自然明白她指的是苏永青。“再怎么样,他的夫人总还是我的亲妈。”

他回答的模棱两可,苏若便明白他不愿细谈。她刚刚回去的时候有看到他和苏永青在谈话,想来,他们相处的应该还过得去。

“刚才你说要去群立,是去做什么的?”苏叶问。

“据说是翻译。”苏若顿了顿,有些玩笑道:“不过我还没决定,就怕我一进去就被贴上了走后门的标签,有些伤不起。”

“你有在国外的经验,又是名校T大毕业,找一份工作应该不难。”

“是啊,所以我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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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苏叶在办公室接到了苏若的电话,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主动拨出电话。

事情很简单,就是苏若找到了一份外企的工作,让苏叶下了班早点回去,她要请他吃饭,算作小小的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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