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委财团的董事长一个人抽着烟坐在一把豪华转椅上,丧子之痛可能没有让他发现早晨的阳光是多么的明媚,几缕光线射穿了他周围的烟雾照在了他那张在短短几天就如同饱经几年沧桑的脸上。放在办公桌上的移动电话响了几下:“喂,对,我是。”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刚喝过润滑油:“李总,真不好意思---您委托调查的事恐怕还需要时间---”
“政府养你们这帮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李总,有话慢慢说,现在线索不全,你让我们怎么查。”
“你当然不着急了,死的不是你儿子!”李云飞的面孔格外狰狞,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这个四十出头的董事长靠着椅背,仰头望向天花板,面容显得格外苍老。自从儿子死后,妻子相继生病住院,自己一面照顾妻子一面联系警方,一心想抓住杀他宝贝儿子的凶手。
董事长从座椅上离开了,穿上他的风衣,带上他的皮质手套,左手轻轻抚过办公桌边,将他的滑轮式打火机放进了左侧的衣兜里,走到门口之后他掏出手机一边走出门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在楼下等我,我去市区高级法院。”
刘志坐在驾驶席上无精打采地转动着方向盘,脑海中放映的全是公良宇昨夜为他讲述的‘故事’,即使他很清楚‘冷王子’有多少能耐,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那个像传说一样的‘SD娃娃’趴在瞄准镜上对准公良宇的头扣下扳机。
“喂!喂!”副驾驶席上的杜雨霏发狂地叫起来:“刘志!快撞了!”
应该是神经调节中枢的反射弧起到的作用吧,他潜意识中及时踩下了刹车。在双向行驶的公路上一辆奔驰和一辆宝马狭路相逢了,距离只隔了不到一米左右。
宝马的驾驶席上走下一个戴墨镜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喊道:“怎么开车的!转弯时转向灯都不会开吗?”
刘志急忙跳下车:“真不好意思,是我刚才没注意。”
戴墨镜的人看到只是个快满二十岁的孩子,绷紧的脸松弛了一些:“以后小心点儿---”
“怎么了”宝马车的后座上又下来一个人:“没发生什么的话就走吧。”
“李董,没什么,只是个孩子---”
“哦?这不是刘总家的那小子吗?”李董看着刘志说。
“是,是啊!”刘志也认出了李成的父亲:“李叔,您是去哪里啊?”
“我去市区人民高级法院上诉。”
“投诉我们学校吗?”刘志哽咽了一下问。
“嗯,我就是想为我儿子讨个公道。”李云飞说着脸部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我说什么也要把那个杂碎找出来!”
“李叔,这么说你就是想找出凶手,是吗?”
“那杂碎一定就是你们学校里的人!”
“李叔,”刘志摆动了一下眼珠说:“我有个同学,他在刑事案件方面很精通---”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中央法院检察长公良正吕的儿子公良宇。”李云飞叹了口气说道:“公良正吕这人---我知道他人很正直,但---以前与他有些小过节,其实我也想过请他帮忙---”
“李叔,你和我爸关系好,我知道,如果你有这意思,我想公良宇会帮你查出凶手的。”
“其实那孩子我也听说过,比他爸好像更胜一筹啊!”李董搓了一下手继续说:“如果那孩子可帮忙,我就不用跟那些人民养着的法律、刑事界的废物打交道了。”
“李叔,他早就开始查了。”
“哦?”李云飞既惊讶又高兴地说:“啊呀!那太好了,他人在哪里?”
“就在东区的一家宾馆里---”
“公良正吕的儿子也来西安了?”李董停顿了一下:“我想见见那孩子。”
刘志嘴角似有似无地翘了一下:“可以,李叔你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和地点,我帮您安排。”
“那就今天下午4:00---地点定在丰登路北口的那家大酒店吧!”
比我老爸海阔气,真是为了儿子这人什么事都可能干的出来。刘志心里想着记下了时间和地点,然后狭路相逢的两辆车又背道而驰了。
“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码头上的工作人员之一---”披发女孩儿微笑着坐在拿着《X的悲剧》的‘冷王子’旁边发表着自己的推理演说。
“只有上帝和埃勒里-奎因知道故事的结局,”公良宇看了一下守在自己旁边的女生继续说:“这句话---有些太夸张了,这本《X的悲剧》我看到了四分之一,但除了杀人动机之外,我几乎全清楚了。”
“那你说凶手会是谁呢?”王晶旋似乎很好奇,实际上就是想听她旁边的这个人摆着冰冷的面容做出很理智的分析。
“凶手是---”
“哥,有好消息!”刘志兴奋地跨入公良宇的房间,因为门市开着的。
“什么事?”公良宇合住了手中的书问。
“我刚才遇到李成他爸了!”
“你是说---李云飞?他也在西安?”公良宇挑着眉说,王晶旋也似乎哆嗦了一下将三根手指并排放在嘴唇上。
“嗯,李云飞今天准备到市区人民高级法院去投诉学校。”
“他---去了?”公良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之后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说道:“既然是好消息的话,我问的问题好像多余了。”
“李云飞希望你帮他找出凶手---”
“帮他!我是他的私人侦探吗?嗯?”
“哥,你不了解,其实李云飞这个人很讲道义,做事也很有分寸,不会仗着权势乱来---”
‘冷王子’双手合拢了起来没有再发表什么。
“我也觉得这个消息很好,”披发女孩儿转动着那双‘水晶’说:“有工委财团董事长这样的大人物支持,公良宇你一定会更快地破案的。”
‘冷王子’用十分复杂的眼神将王晶旋扫视了一下,顿时使房间里三分之二的人都不知所措,公良宇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姿势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或是准备做出抉择。
“哥,我也和王晶旋想的一样,呃---我已经和李云飞约好了。”
“约好什么?与这位董事长在豪华酒店一起就餐吗?吃了他的饭后就要开始为他干活了?嗯?”公良宇将刘志瞥了一眼继续说:“我调查这件案子,是以我自己的主观意识为动力的,不是因为谁的儿子死了---”
“哥,李云飞现在是什么?”刘志出乎意料地反问道。公良宇眨了一下眼没有说话。
刘志继续说道:“他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他只想为儿子讨回公道,这是你给我说过的客观的人性理论。”
‘冷王子’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将视线转向了某处说:“在哪里?什么时间?”
听到这句话刘志和王晶旋都展开了轻松的笑容,因为身边这个中国式的‘异邦骑士’终于被说服了,公良宇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想破这件案子,就免不了与李氏血统接轨,这样也好,为自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空间又再次回转到先前的那个办公室里,董事长坐在他的豪华转椅上,发灰的食指和中指间烧了半截的烟头,半睁着眼睛。
“董事长,你真的相信一个高中生可以破得了这个连警察都没有办法的案子?”司机站在旁边有些胆怯地问。
李云飞轻瞟了他的司机一眼停了好长时间说道:“那么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继续坐在这里等那帮废物的调查结果,还是花上一大堆钱去请律师,去法院投诉,然后再继续等调查结果?”
“呃---这个---”司机感到语塞。
“那个叫公良宇的孩子,我听说过不止一次,他父亲负责审理的好几宗疑案,都是他帮他父亲破案的。”董事长哽咽了一下继续说:“我儿子也说过他们学校有个分析刑事案件的奇才---”
“李董,反正---”司机语气显得十分复杂:“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别那么难过了,注意身体,这个公司还需要你来支撑。”
“我一定要找出这个杂碎!”李云飞愤怒地将打火机举到半空用力地摔在了木质桌面上,司机反射性地全身抖了一下,没有再敢发言。
“我赌这个孩子一定会破案。”董事长又非常肯定地补充了一句。司机见此情形悄悄挪着步子打开门退了出去。
公良宇坐在宾馆大厅里手中的《X的悲剧》换成了《Y的悲剧》,王晶旋刚洗过头发,换上了‘冷王子’送给她的那件白色休闲服,带着些许潮湿的头发披在双肩和背部,与外套雪白的颜色构成了一幅水墨画。她静静坐了下来,看到公良宇的视线专注地射在书面上,于是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公良宇视线没有转移,仿佛在和书谈话。
“呃,我不想出去,外面很冷。”女孩儿似乎随便给了个理由。
“刚洗了头,坐在这里会更冷。”
王晶旋听到这句话反射性地打了一个冷颤,心想你说的话在这种天气下算是雪上加霜了,她微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你觉得---李云飞会提供什么有意义的线索吗?”
‘冷王子’将眼皮向上抬了一下,机械性地侧过脸说:“如果他能提供什么有意义的线索,我想这个案子早就破了。”
“我---没太听懂,你是说---”女孩儿似乎很努力地在思考。
“我是说,如果李云飞知道什么重要线索的话,就不会让他儿子的尸体躺在验尸房了,也不会委托一个不入流的高中生来帮他找到这个‘公寓暗杀者’了。”
“什么?”女孩儿转着眼珠问。
“我们暂且叫这个凶手为‘公寓暗杀者’吧。”
真是个开门见山的称呼,王晶旋心里想着点了点头。
“李云飞能走到这一步,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在这些天来把这个希望寄托给不少人,但是---时间告诉他做了无用功,甚至还花了不少冤枉钱,尽管他不在乎钱。”
王晶旋摆弄着快要干了的头发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
“嗯---当刘志告诉你这个消息后,你为什么会拒绝?”
“因为,李云飞也有非法记录,我不想让别人看来破案是站在帮助李云飞的角度。”
“那为什么又答应了呢?”
“因为他是一个父亲;他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他是一个想为失去的儿子讨回公道的父亲。”
披发女孩儿脸上的那双‘水晶’盯着那张严肃的表情,她没有再次提问可以说明公良宇给了她一个很理想的答案。
“同一件事、同一个问题甚至是同一个人,客观地将思维摆在不同的角度,都会有不同的思维效果。就像一个立体几何图形,从不同角度去观察就会对应一个不同的平面。”
“那---对于这件事,你是站在怎样的角度看待的?”王晶旋若有所思地问。
“人性。”回答者继续说道:“法律、科技、经济都本应该是为人类更好、更和谐地发展服务的,但是人与人之间总会有利益的冲突,在主观思想的操控下人类将一切原则颠覆,总的来说人类正在---退化。”
“好深奥!不过我可以在我的程度上理解一些。”披发女孩儿微笑着说道。
公良宇看着傍边这个披着头发的女孩儿,潜意识中他似乎知道了杨月灵为什么会选中她作为替换的标本,因为这两个人的确长得很像。
下午4:00,刘志准时将奔驰停在了丰登路北口的酒店楼下,穿着欧美正统男士服装的两个保镖站在酒店门口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七个高中生,主动上前迎接,其中一个说:“你们就是董事长邀请的几个中学生吧?”
刘志扶着公良宇向保镖点了一下头。
“请你们跟我上楼,董事长在楼上等你们。”
他们走进酒楼的大厅,正对前门的方向是红褐色的木质墙壁,两侧分别立着和墙面一样大小的镜子,地上的瓷砖面是非常正规而有些单调的几何图形,深蓝色与白色相接,显得格外典雅。
到了电梯门口,保镖等门打开之后做出一个Please的手势说:“几位进去之后,按‘12’键,十二楼电梯口处有人在门口等你们。”
电梯门关闭后,刘志按照保镖说的按下了‘12’,公良宇靠在电梯的侧壁上一言不发,宛琪贤拽了拽他的衣袖问:“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公良宇回答。
贾昊似乎是头一回来这种豪华酒店,显得既兴奋又紧张,王晶旋只是形影不离地守候在‘冷王子’的身旁,在她看来只要有公良宇在就会增添自己的安全感。其余五个人似乎显得对这种地方已经见怪不怪了。
电梯显示出‘12’,门渐渐向两侧移开,一个穿着旗袍样式工作服的女孩儿站在门口,还没等他们都从电梯里走出来女服务员就很礼貌地说道:“您好,请问你们哪位是公良宇?”
‘冷王子’与‘贵公子’相互对视了一下,公良宇前进了一步说:“哦,我就是,是楼下那位先生让我们到12楼的。”
穿旗袍的女孩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公良宇,显得有些轻微的不自然,除了公良宇,其他人没有发现这一点。
“呃,小姐请你带我们到该去的房间吧。”
“哦,是,各位这边请。”服务员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出了电梯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重的深红色地毯,由于是软橡胶制的,走上去会增加脚下的摩擦力。走在前面的服务员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打开了门,公良宇抬头看一眼门上的小铁片,上面标着‘牡丹阁’,‘冷王子’心里想到这三个字来形容整个酒店再合适不过了,真是够奢华的。
“先生,您的客人已经带到。”穿旗袍的女孩儿说完从门口退了出来。
“快请他们进来。”包间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宛琪贤和唐小芦疑惑地相互看了看对方,由于中午的时候刘志向杜雨霏说过,所以‘娃娃脸’显得很镇定。
“公良,这是---”贾昊往公良宇身边凑了过去。
“进去吧,你们一会儿就明白了。”公良宇说着走进了包间。
李董事长凭借其他人给自己的讯息立马判断出这个走进来的双腿不太正常的少年就是老对头公良正吕的儿子,他热情地走上前去轻轻扶住自己请来的这个孩子说道:“哎呀,小侦探我真高兴你能来。”
“李董事长,我想我们还是坐下来直接切入正题的好。”公良宇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哦,呃,先请你的几位朋友都坐下,我们慢慢谈。”李云飞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不太一般,甚至比他父亲更加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气质,自己已经到了不惑之年,饱经了人间沧桑,如此小的年龄就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请问,”公良宇看着站在门口手中拿着菜单的服务员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冷王子’话音刚落,穿旗袍的女孩儿急忙反应过来他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顿时满脸通红:“啊,不,抱歉。”
“啊,孩子们,你们想吃些什么就随便点,别客气,你们都是我请来的客人,也同时都是我儿子的同学。”李董事长依然保持着热情的态度。
“哎,李叔,我说话算话,把名侦探给你请来了。”
李云飞向刘志打了一个表示感谢的手势然后转向‘名侦探’说道:“小伙子,你父亲我很熟悉,同时我也听说过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董事长---”
“不要叫什么董事长了,就叫我李叔吧,你是我儿子的同学,所以我们没有必要遵守社会中的规则。”李云飞打断了公良宇的话说道。
“好,李叔。”公良宇很显然已经差不多了解到眼前这个工委财团的董事长不是他印象中那些官场的典型败类,他判断出此人的言行体现出来的是真实的自己,微表情分析过后就可以证明这个人一系列的举动和语言不是可以装出来的,‘冷王子’觉得这个人可以来往:“我很清楚您现在处在什么状态,您背负着丧子之痛,作为一个父亲想知道谁是凶手,我们都能理解,但这件案子确实很棘手,需要时间。”
这些话正中了李云飞心脏的靶心,这个中年男人差点在晚辈面前流出眼泪:“只要能找出真凶,我说的是真凶,小伙子,只要我李云飞可以办得到的,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
“我会的,我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至于条件嘛---”公良宇停顿了一下指着面前的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说道:“我们有八个人,我想这一大桌的饭菜怎么也吃不了四分之一,等饭局结束后给我装起来带走。”
‘冷王子’出乎意料的条件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说不出话来,李云飞顿时心想这孩子真不简单,当今社会,在这年龄段有这种意识的青少年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了,他笑着举起酒杯说:“小伙子,红酒你应该喝吧?”
公良宇用同样标准的姿势端起酒杯说:“会,干红葡萄酒,我见过。”
“来,孩子们,今天的这顿饭我吃得很愉快。”李云飞说完喝光了杯中的红色液体,其他的人也陆续放下了空酒杯。在头顶上如金字塔般的豪华吊灯照射下八个人进行一次丰盛的晚餐。
饭局结束后,李云飞和公良宇最后走出‘牡丹阁’,由于复杂心情的缘故,李云飞董事长喝了很多,最后有一个保镖搀扶着走进了电梯。‘冷王子’刚要走进电梯,身后响起一个曾经出现在他耳膜中的声音:“不好意思,请问---”穿旗袍的女孩儿用充斥着欣赏和敬畏的眼神看着公良宇。
“哦,还有什么事吗?”
女孩儿红着脸问道:“你有QQ号码吗?”
“呃,有过,不过现在不用了。”
‘冷王子’看到女孩儿有些失望,不经意地笑了一下说:“但我有手机号,不知道对你有帮助吗?”
“可以---告诉我吗?”女孩儿的脸显得更红了。
公良宇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看到女孩儿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记完了她需要的东西就走进了电梯,等那个女孩儿抬起头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闭了。
走到酒店大厅后,公良宇收到了一条短信“你真的很帅,真希望再见到你。”
他看着手机屏幕停了一会儿回信道“也许吧!”
由于在吃饭这段时间公良宇一直没有注意到时间,所以当他走出酒店的时候才知道有阳光照射的‘舞台’已经彻底拉下了帷幕,与李云飞到别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一天十分疲惫,于是他们共同决定回宾馆,没有再制订多余的夜行活动。在回宾馆的途中‘冷王子’一直双手合拢一言未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只是其他的人都没有发现,即使发现了、提问了,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史蒂芬-霍金脑海中《果壳中的宇宙》笼罩着这片寂静的夜景,透过西街一处豪华公寓的阳台玻璃,一张‘SD娃娃’式面容正贴着银色小提琴的侧面,上演的是肖邦的“小夜曲”。
随着有人进门的声音,‘乐器皇后’的吟唱戛然而止。“月灵姐,公良宇今天下午去了丰登路北口的那家豪华酒店。”
手中拿着小提琴的女孩儿转动着眼珠思索了一会儿问她表妹:“是什么人邀请他们去的?”
“是他们学校那件谋杀案被害者的爸爸。”
“哦,我记得---被杀的人好像叫李成,他父亲是工委财团的董事长。”
“恩,就是那个人。”
杨月灵把头转向复杂的星空,上下两排修长的睫毛交叉在了一起,继续着刚才的演奏,在虚空间中飞舞的音符比先前显得沉稳了许多,看似凌乱的群星中间闪烁着一只府头卧着的‘白羊’,暗示着即将到来的是一个宁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