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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挚友

“嘉俊、张嘉俊!你还好吗?好像是昏过去了啊,大家都散开,不要围在这里。”

仿佛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呼唤着,张嘉俊吃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模糊的身影。“这是在哪?唔,我的头,好疼啊!”他的右手使劲按压着好像快要裂开的头。

“不要乱动,好好休息。看来撞的不轻啊,接下来只能看你们的了,他似乎不能再上场了啊。”中年男人将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

“放心吧,交给我们好了,不会让他的辛苦白费的。”

话音刚落,模糊的身影纷纷从张嘉俊的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随风飘动的数字11。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的一下坐起来。“教练,我怎么躺在这里啊,出什么事了?”

“噢?不要紧了吗?刚才真是吓到我们了,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张嘉俊苦恼地摸着额头。

“梦?原来是在做梦啊!”嬉笑过后,中年男人立即严肃起来,“不用替他们担心,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今年的冠军属于我们。”

‘比赛吗?我之所以躺在这里,是和这场比赛有关吗?’张嘉俊迷茫地环顾四周,想要回想起一些讯息。可是一旦很努力的去想,头疼就会更剧烈。‘刚才那个梦好真实啊,真的是梦吗?’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时间终了。张嘉俊的周围欢声一片。队伍解散后,领队张教练在更衣室的深处找到正在收拾东西的沈泽昊和张嘉俊。“哟,小伙子们,今天的表现不错嘛。不过针对张嘉俊的那个危险动作,我待会还是要批评你的啊。沈泽昊,你跟我过来一下。”

沈泽昊跟着来到更衣室外,“教练,有什么事刚才不能说吗?”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似乎被很厚的东西撑的鼓鼓的。“孩子,这个你拿着。我和校方领导商量过了,这次比赛的奖金作为补助金发放到你家,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沈泽昊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不能要。这些钱是要给学校添购体育用品的,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占了去。再说了,今天的比赛张嘉俊的功劳比我大,如果没有他在最后关头的危险举动,胜负还是未知数。”

“当然我也清楚,不过你家里需要钱。张嘉俊的话我会和他说的。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留在祈城一中上高中。”

沈泽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您还是没有死心呢。这件事我没有别的选择,对不起教练。我必须去育英中学,这是父母的意思。”

果断的回答反倒让张教练轻松许多,释怀地笑了出来,“所以啊这比钱你更应该收下,育英中学的学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就当替父母减轻一些负担吧!”说完便离开了。

沈泽昊小心翼翼地将信封里的纸钞拿出来,心中顿时疑惑重重。“嗯?冠军的奖金不是只有两千吗?这里可不只呢!”握着一叠远远超过约定数额的纸币,他的心里忐忑难安。本应该立即追上去询问清楚,却因为张教练早已不知去向而就此作罢。

“哎呀,好多钱哪!”张嘉俊突然从更衣室跳出来。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啊,吓我一跳!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把钱重新放回信封内。

“听见你要去育英中学了,至于别的,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哦。”张嘉俊惬意地拍拍衣服,掸掉身上的灰尘。

“是吗?对这个一点都不在意吗?”他将信封展示在张嘉俊面前,“本来应该属于你的啊。”

“你要去育英中学对吧?那样的话我也要去噢!因为我们是搭档啊。”他搂住沈泽昊的脖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很满足的,我知道了沈泽昊你的一个秘密。好兄弟,我先走一步了哦。”

“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一次撞击让他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吗?”

两人挥手告别后,沈泽昊回到更衣室继续收拾,“哼哼,果然那种程度的动作不是正常状态下的张嘉俊能做到的啊。”

张嘉俊悠闲地走在出口通道内,走到拐角处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撞进了他的怀里。昏暗的通道内突然出现的人着实令他背脊发凉。待他定下神来,才看出是一名打扮怪异的女生。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他正要伸手搀扶对方,却被她机灵地躲过,话也没说便跑走了。“好一个莽撞的女生,道歉也没有呢。”

女生飞快地跑向更衣室,终于成功拦截了准备回家的沈泽昊。“等一下!你是沈泽昊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沈泽昊感到不知所措。“啊,是的,你找我什么事?”

听见肯定的回答,女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呼,看来没有走错呢!我是你们的粉丝哦,很喜欢看你们踢球。你和张嘉俊是同学吧,能不能麻烦你替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他呢?女生递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拜托了。”

沈泽昊接过盒子,同时淡淡的笑了几声,“里面装的是什么呢?怎么可以只送给他一个人,我的呢,王雅菲?”

“哎呀!”对于身份如此迅速得被识破她吃惊不小,“还是你技高一筹,瞒不过你的眼睛。早知会这样容易被认出来,就不花那么多时间了。”她摘掉用来伪装的帽子和眼镜,以真面目示人。“由于事出突然,只准备了一份礼物,改天把你的那一份补上哦。”

“这是不是代表你喜欢他更多一点?”气氛忽然变的尴尬了。“呵呵开玩笑的啊。嗯!你的伪装技术想瞒过我,还得继续努力呢。”

“才没有时间花费在这种低级趣味上,只是为了躲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仅此而已。”王雅菲重新装扮好,“东西一定要帮我送到哦,记住不能偷看!我先走了,拜拜。”

“喂,等一等啊!就这样走了?最近好不容易才见一面,有没有时间聊一聊?”

两人先后走出昏暗的通道,天色已经步入黄昏,空旷的球场看台被夕阳照耀得通红。王雅菲踩在柔软的绿色草坪上,情不自禁地蹦跳起来。“有什么事快说吧,时间不早了。”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不亲自把礼物送给他,却要经我转手。这么相信我么,要知道我也很需要你送的东西啊。”

“难道你打算私吞?如果好朋友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呢。”她坐到草地上,“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我明白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你们是搭档啊。”她的声音变的有气无力,似乎有很大的无奈无法排解。“还记得你们俩开始搭档的那天,从那个时候就追逐你们的足球,到今天整整三年了。也许他对身边的人不屑一顾吧,当然除了你这个搭档。好像他还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哦。”

“想来也对啊,三年来他的脑子里只有足球,就连其他女生试图接近他都没有机会,更何况带有一点点孤傲的你。好啦,不说这个了。王雅菲,你打算去哪里上高中?”

“当然还是在祈城一种,你们的足球还没有结束,我怎么可以离开。”

“你的成绩那么好,育英中学的校长又是你的爸爸。为什么还要留在祈城一中?你是知道这两所学校的差距,只怕会耽误了你的前程。”

“谢谢你的好意,读书而已在哪里不是一样的吗?我心意已决,不用再劝我了。”

不知不觉四周寂静一片,沈泽昊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砰砰”心跳声,他努力擦拭掉手心冒出的汗,“雅菲,如果我要去育英中学,你会跟我一起吗!”

听见这话,王雅菲站起,一个劲地盯着他。他明白方才的话在称呼上有不妥,所以不停闪躲对方的眼神。

“你刚才说什么?要去育英中学?认真考虑过了吗,你舍得离开张教练?”

“没有想这些,只是希望上高中以后可以离你更近一点,没有张嘉俊的干涉。”

“这就是你打算离开培养了你三年的张教练的原因?好幼稚。”王雅菲转过身去,似乎是在对他的错误想法表示不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去向,真抱歉从一开始你就想错了呢。”

她转身重新面对沈泽昊,犀利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沈泽昊,你是一个男生,需要我替你解释‘知恩图报’这个词的含义吗?如果非要因为那个幼稚的想法离开张教练,只会让他寒心。就算真的如你所想又能怎么样,想用近距离接触来换取我对你的鄙视吗?”

沈泽昊低下了头,“对、对不起,让你很失望吧。”

“趁着张教练还不了解详情,尽早回头吧,那样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天色越发的黯淡,沈泽昊站在原地注视着王雅菲离去的背影,此时他的心中有的不仅仅是对她的爱慕,更多的是崇敬。

张嘉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随手把背包扔在一边,倒头便睡倒在沙发上。一名年轻女士端上刚炒好的菜,随手摘掉身上的围裙准备盛饭。她叫张晓丽,张嘉俊的堂姐,在一家外资公司担任外交翻译工作,并且业余时间兼职了一家报社的英文翻译,是一名相当了不起的80后。

突然从内屋冲出来另一名青年,顺手夺去了姐姐盛好的饭。“开饭咯,饿死了饿死了!”

他叫张嘉杰,张嘉俊的堂哥,育英中学高三的学生。由于玩心太重,本应该毕业的他却因为成绩的不理想被学校勒令复读,是一个十足的浪子。

“等一下再吃嘛,嘉俊回来了没呀,等他回来一起吃。”她欲夺掉弟弟手中的碗筷。

“那里那里,正在睡着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们先吃。难道你想为了照顾一个弟弟饿死另一个弟弟吗?绝情的姐姐啊。”

“嗯!真没办法,今天比赛一定很辛苦吧。”

“谈不上辛苦,这种程度的运动量在他们看来挺平常的吧。诶老姐,你又错过了一次亲眼目睹他的风采的机会。让你和我一起去,偏要找借口推脱。”

张晓丽露出不屑的表情,“打一开始我就不支持他靠踢球谋出路,学习好才是硬道理。将来考一个好点的大学,找一份安定的工作。”

张嘉杰无奈的摇摇头,“事实摆在眼前了还要嘴硬。十足的女霸权主意者啊。照我看让他朝这方面发展并无不可,张教练都夸他很有天赋。”

“那是因为我们嘉俊聪明。嘉杰,和你商量个事呗,让他去育英中学念高中好不好,那里的升学率很高的,考个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刚入口的饭菜被张嘉杰吃惊地吐了出来,“你决定了啊?”他慢慢地放下碗筷,思考片刻,“我的意见还是维持现状吧!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至少他还能算个有为青年。”

“在班上的成绩一直排在末尾,我的面子快挂不住了。”

“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啊,你不能用同样的眼光来看待他,嘉俊从小就有梦想,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理想努力奋斗。放眼看来,有几个中学生像他一样目标如此明确。”

“你还记得那些疯话呀?我们家没有条件让他按着自己的意愿走下去,没有人际关系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把他扔进育英中学好好改造一番。”

张嘉杰果断地放下碗筷,“哼,既然姐姐实行强制政策,我只能罢饭为嘉俊不平了。”他走出客厅来到弟弟身边,发现他正在偷乐中,“醒了啊。傻小子笑什么,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张嘉俊凑到哥哥耳边,把沈泽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哦?原来如此啊,这可真是歪打正着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小姐到底行不行啊?”他走到茶几旁拿上手机准备出门去。

“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小子你很烦,做什么事还得向你汇报啊?还不是去忙你的事。姐姐,我出去一下。”

出门后张嘉杰在大街上东窜西逛,嘴里哼着调调,手机在手中不停地旋转。他来到一家酒吧门口,于是拨通了电话。“喂,鹏飞,我是张嘉杰!有时间吗,找你有点事,老地方见啊。”挂断电话后走进了酒吧。

许久之后,一名清秀的青年出现在张嘉杰面前,“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这个小麻烦跟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他的背后还躲着一名小女生。

“小丫头,你跟来干什么?老师没有教过你小孩子不能来这种地方吗?”

“哥哥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义务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王鹏飞伸出大手轻轻地捏住妹妹的脸,“真会找借口啊,不就是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嘉杰,这么晚了急着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三人坐到吧台边,服务员递来两杯啤酒,张嘉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怎么、他也要去育英中学了吗?好不容易拿了一次冠军,都想着离开张教练了,这两个家伙,张教练实在是可怜。”

“雅菲,你知道些什么吗?这件事不太好办啊,毕竟是关系到学生的录取,我想很难帮上你的忙,真是不好意思。”王鹏飞点头致歉。

“哥们,你爸爸可是一校之长啊,想录取一个学生会这么头疼?”

“父亲已经再三告诫我别在外面接活了,这次我也无能为力,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王雅菲考虑了片刻,“那个,哥哥帮不上忙的话,我尽量帮你们说说看。”对着王鹏飞嬉笑道,“这可是证实我们俩地位高低的绝好机会呢!”

王鹏飞彻底汗颜了。“我说啊,就算你本事再大也想不到什么妥善的办法来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落后啊。姑且试一试,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只要你愿意开口,我心里的大石就算落地了。一定能行的啊,你是大公子嘛。”

“我听说明年一月份市里要举办校级联赛,这个离开祈城一中会不会风险太大了?万一错失机会岂不是太可惜?”

“在哪踢球不是一样啊,操这份心做什么。”

“好吧好吧,你做哥哥的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好费神的。”王鹏飞把啤酒喝完,“雅菲,你先回去好吗,我和你嘉杰哥哥还要去别的地方,这回你真的不能再跟着了。”

王雅菲露出吃惊状,“你要去哪?带我出来又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我没有拉你出来吧?好像是你强行跟来的。好了听话。”

帮王雅菲叫了一辆计程车,送她回家后。两人便出发前往经常光顾的台球厅打球,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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