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会议很特别,就只有我们在座的这几个人。”曾勇站在圆桌上方,依次扫了眼端坐在桌旁的洛过、喻楚、阮新新及骊子默四人,神情严肃而略带些凝重的说道。
一改之前那副憔悴的病容,此时的曾勇精神奕奕,神情威严,见底下的四人面露不解,彼此无声对视了一眼后又纷纷看向他,便继续说道,“钟云德一案虽然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还是被媒体及外界知道了一些消息,虽说经上面领导出面暂时压了下来,但我想我们都明白,这种消息是压不住的。而重案组上下在经过了整整半个月的搜查后,收获却甚微,是因为什么,我想喻楚和阿新心里应该有个底了。”说到这里,听得认真的喻楚及阮新新两人同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同时两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一脸苦恼的表情。
“是,”曾勇又接着说道,“我们在搜查的过程中,一旦发现疑点想要深入调查时,却频频遇到阻拦,就算我们查了,却发现所有疑点都能解释得清清楚楚,那些所谓的证物证词,太干净了,干净得有不合常理。所以,查到后来我也明白了,有人想要这起案件不了了之,而且还是一些我们惹不起的人。”
“所以,就这样放弃了?”洛过眉间紧皱,面有怒色,显然,他不想就这样结束这起案件。
而端坐他对面的喻楚听到这一番话后,放置在桌上的双手慢慢攒成了拳头。
“不行,曾组长,钟云德一家,李贵一家,再加上陈永福,大大小共八条人命,不,再加上那个未出世的胎儿,一共九条人命,凶手都没抓到,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阮新新毕竟年轻气盛,闻言立马沉不住气了,他神情激动地站起来,一双眼睛执拗地盯着曾勇,一脸倔强。
除了喻楚和洛过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李贵一家的凶手其实是只法力式微的狗妖,并且已经自尽伏法。他们也不打算说出来,一来,狗妖杀人对于一般民众来说太过荒诞,二来,从私心里,他们并不想它被世人所知,成为世人眼中所憎恶的凶狗。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我想曾组长应该不是这样打算的,不然就不会有这个特殊的会议了,连我这个非警务人员都参与在里面,想必曾组长是有他的安排,是吧,曾组长?”骊子默开腔打破沉默,似有所指地看向沉默不语的曾勇。
“是,还是骊小姐聪慧,”曾勇对着骊子默微微一笑,严肃的神情略有些松动,而等他看到依旧一脸倔强地站立着的阮新新后,立马脸色一正,虎着脸喝道,“阿新,你给我坐下,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当警察。”
唬得阮新新双腿一软,慌慌张张地拉着椅子坐正了身体。
“今天这个会议,目的有两个,其一,告诉你们,要想继续查这个案子就要做好准备,这池水又深又浑,不太好趟,会牵扯些什么人,会查到些什么,目前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既然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喻楚和阮新新你们两个,过几日阑沧市有个犯罪心理学的讲座,到时候我会派你们,而你们俩要做的就是暗自联合当地的警员,全面搜捕陈冬。而骊小姐,我知道你和洛过都认识老将军,这就是会议的第二个目的了,我需要你们在老将军手里拿把尚方宝剑。这样,一来方便行动,二来就算打草惊蛇了,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轻易对你们出手,而这,也是我为什么留你们俩在京都查访的原因了。哦,补充一句,我们所有的行动以及所获得的线索,都不得向局里其他人透露。好,我的安排大致就是这样,大家看,怎么样?”
“行,曾组长,我听从您的安排,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阮新新一马当先,看着曾勇,一脸坚定。
“现在看来,我们要对付的,不光只是蛰居在背后的那个凶手了,我们要面对的,还有那些身处高位的蛀虫。既然他们怕咱们拔出萝卜带出泥而牵扯到自己,从而连萝卜都不让我们拔。那我们就先把泥挖了,再拨萝卜。”骊子默双手撑到脑后,慢斯条理的说道。
“子默这话说得好,把泥清理干净了,萝卜自然就出来了。”喻楚听完骊子默那一番言论后,面露赞赏地说道。
“何止是好啊,这比喻简直是又贴切又精彩,骊小姐果真聪慧。”曾勇也跟着出声赞道。
“那是,作为我洛过的朋友,不聪明一点可不行。”洛过接过话头,一脸的与有荣焉。
“切,”骊子默闻言放下手,滑动椅子,一脸不爽地对着他的左脚就是一脚。
“哎呦,”躲避不及的洛过一阵吃痛,坐在轮椅上一脸哀怨地抱怨道,“骊姐,本来就废了一条腿,这条腿要是再废了.....难不成真想让我坐一辈子轮椅?谁伺候啊,骊姐,你?”
“我看你是挺享受坐这张轮椅的,”喻楚起身绕过圆桌,走到洛过的背后,扶着椅背调笑道,“来,子默,再来一脚,不过这次的力道可要加重点才行,不然,可达不到他废腿的要求。至于谁伺候嘛,我来。”
喻楚话音一落,阮新新边忙活着清理会议桌边咧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连一向严肃的曾勇也是面带微笑。
“不带这样的啊,都欺负我呢。”洛过一脸无辜地喊着冤。
“谁欺负谁呢,恶人先告状,”骊子默甩了洛过一个白眼,“这要往大了说,你刚才对我的指控是讹诈,碰瓷碰到我这里来了,胆子也真是够大,就不怕我找些“人””骊子默刻意在人字上面加重语气,邪邪一笑,“晚上去你家陪你聊天?”
“嘿嘿,来吧,”洛过闻言却是一脸无所谓,“反正我看不到他们,我的眼里只能看得看你。”
洛过这话,知道的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不知道的,那一句“眼里只看得到你”,听来,就有些别有心思了。
“想要你看得到它们,我可是有不下数十种的方法,”说着,骊子默弯腰凑近洛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忘了告诉你了,有一个“美女”,从医院就一直跟着你,我猜,她估计是看上你了,呐,你看,”洛过闻言,僵着头顺着骊子默的手指慢慢转向一侧空荡荡的墙角,“她在笑着猛点头呢,说,要跟你回去,做你的鬼...新...娘.....”
“啊!!!”洛过尖叫一声,边飞快地推着轮椅逃离骊子默的身边,边喊道,“骊姐,我错了,千万别让她靠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要她做我的新娘。”
已经接完一个电话回来的曾勇恰好听到洛过后面那一句话,便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新娘新郎的,阿新、喻楚,我刚向局里把你俩的名单报了上去,走之前,记得把手里的工作交接好。至于老将军那里,我是无能为力,联系啊什么的全得靠你们自己了。”说完,挥了挥手,“行了,别闹了,赶紧的,都行动起来。”
曾勇这么一说,四人便收敛玩笑,摆正态度,依次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