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年前皇上召他回风城时,就对他恳切言道:“王弟,紫仓已风平浪静上百年,我性情软弱,却做了一生安乐王。然而王家狼子野心,外戚势力竟不知不觉渗透到朝廷之中。你远在边城这些年,紫仓无大事,但朝廷政务差不多都是在照着王氏的意见办理,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太子本来也很好,但他与王家是至亲,让他继位,难免会日趋削弱我刘氏王族。如果太子选妃时皇后不力主太尉之女倒也罢了,若太子继位,两宫皇后都为王家之女,我着实不安。我也想过废除太子,一来琦儿也是我的儿子,且并无大错,废之无名;二来苏家绝对不服。苏氏一族掌握了东军军权,若是起兵,我紫仓便大乱将始。我怕这几百年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中!”
太子李煜琦与二皇子李煜擎都是清远王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位皇子是诸皇子中的佼佼者,都有可能继承王位。清远王明白,自慕容皇后过世,皇上对二皇子便心存歉疚,然而苏家外戚坐大,他不得不立李煜琦为太子。为保存皇族实力,清远王自己亲掌右翼军远驻边城,算是分了部分兵力,绝大多数军权仍由王太尉掌握。若是太子继位,兵权皇权王家都有了,刘氏一族以后的命运难测。
清远王小心道:“王兄意思是……”
皇上郑重拿出遗诏,交到他手中,对他深施一礼道:“为保我李氏一族,难为皇弟了。”
严肃的神情现于清远王饱经风霜的脸上,他跪下起誓:“定不负我王所托!”再站起来,身上傲然勃发出一股轩昂之气。
皇上低叹:“若不是你当初身陷温柔乡,这王叫你做了,紫仓哪来这么多烦扰!”
清远王摇摇头:“王兄此言差矣,我脾气暴烈,不是做王的料。倒是王兄隐忍温和,大度从容,方才保得紫仓几十年富足安康。父皇当初目光犀利,早已瞧出我这弱点,我做保国擎天柱可以,做王却是不配,所以父皇才赐我赤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