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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沉淀

总有些人和事要放下、忘记,被新的人和事来替代。

转眼离陆莹莹表白被拒的日子已过半载,和林阳也半载没有联系。一日傍晚,她独自游荡在校园里,看着那片片随风坠落的黄叶,陆莹莹没了仙女撒花的兴奋,反倒觉得凄凉、落寞。孤身多年的自己也将像它们那样,有朝一日成为枯枝败叶,落入泥土。可怜的她或许离开之时都那么了无声息,不如这落叶还能为游人增添一道风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对于她陆莹莹而言,她的落红又在哪里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阳可曾也会在某点某分想起她呢?这半载陆莹莹用心理暗示警告自己不去想、不准去回忆,她做到了不去主动问候林阳,可没做到完全将他从大脑中抹除。既然刻意去忘记很难,倒不如把他放在心底,随它由了时间淡去。由爱生恨,她无法做到,亦没有理由去做。

昨夜,她梦到有人牵着她的手,在空旷无人的、两旁长满树木的湖中道路上奔跑。他们那么愉悦,边跑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醒来后陆莹莹清晰地记得它,竟想不出牵她手的他的样子。陆莹莹想使劲看清他的样子,闭上眼睛祈祷着希望重回梦境,却没有《源代码》中肖恩·芬特雷斯的效果。弯腰捡起地上的几片落叶,陆莹莹早上的梦又回到了她脑中。

已经是深秋了,秋去冬来,冬天到了春天还远吗?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般,陆莹莹走到一个石凳处坐下,掏出笔,在其中较大的一片落叶上写下“祝君幸福”,找了一个小水池,将它轻轻放入水中。黄叶漂在水面上,水慢慢一点点将字迹渲染开,要是有海的话,她更愿意去放漂流瓶。她就那般静静地看着那片黄叶。陆莹莹来不及调动脑细胞,耳旁一个甜甜的女声搅扰了她深想下去。

“不好意思,打扰下。那边有位男生,你可不可以帮我过去告诉他‘我喜欢他’,如果他也喜欢我,请过来给我一个拥抱”,陆莹莹抬头迎上了长着一双大眼睛的水灵女生。“现在的孩子胆可真大”,转念想到了啥,陆莹莹爽快地答应了。女生似乎知道她会答应的,连谢谢都没说,脚步和视线追寻那旁的男生而去,然后转头看了陆莹莹一眼说“就是他”。陆莹莹收到了她眼神的示意,急步向男生所在的方向走去,以免他走出她的视线。像是在做多么伟大、光荣之事,陆莹莹不觉别扭,圆满完成任务。传达完漂亮女生的话后,男生很淡定地回了句“谢谢”,“不用谢”陆莹莹径直往前走。忽的,她羡慕这女孩。本能地一回头,女孩已挽着那男生的手,很亲密地朝另一边走去。这进度快得让陆莹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刚才的一切是在做梦。

绕着学校的几栋古建筑走了一圈,陆莹莹再一次记起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表白……用力闭上眼,陆莹莹不愿深想,就让眼角滚落的两滴泪,和着那带字的黄叶将往事一并埋葬,她那卑微的、不能算作爱情的爱情,是时候跟她说再见了。被雨水浇淋的陆莹莹,也需要阳光的照耀。

当陆莹莹雪藏对林阳的感情时,在另一城市的林阳也没闲着,两人实现了唯一的一次“心有灵犀”。

半年多了,身上的衬衫已换成了毛衣。某一日后,林阳再也没有受到陆莹莹的“骚扰”。她的企鹅头像也总是灰的,他的心莫名地感到悠悠地压抑。

一天,他发现她的头像亮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喜悦从心底窜至心头。点开对话框,对着键盘正准备敲时,忽地就心烦。

“见鬼”低吼一声的同时,键盘发出不满的被虐待后的反抗声,整个机子也移了位置。拉开冰箱门,取出一罐百威仰头灌入口中,林阳猛咳了起来。使劲一摔,滚到一旁的罐子洒了一地的酒汁。顾不上脸上、衣服上、地板上的酒渍,林阳正面倒在了床上,两眼对望着头上偏前方的吊灯。

“她是真的喜欢我吗?”心中升起疑问,“别犯傻了,别再老孔了”,那一晚林阳卧室的灯亮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他接到了萧甜打来的电话,问他昨晚为何关机,并告诉他下午晚点她要来。

“都忘了吧,林阳,那只是错觉,萧甜才是你的最爱”,用冷水洗完脸的林阳,对着镜中的人下决心。

恢复正常的林阳,迈着坚定的步子踏入了办公室后,便埋头到大堆的文件中。三点一刻时,他收到了萧甜发来的简讯,“知道了”他回了过去,又继续手头的工作。七点多,萧甜的电话打了过来,依旧平静地挂上电话,林阳呆坐了会儿,拿上外套出了办公室,拦下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回来的路上,萧甜说他准是没好好吃饭,人又黑又瘦,又跟他提到她去见他爸的事。林阳虽没很热情却也不觉烦闷,听着萧甜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忽大忽小……

不用太多曲折的情节,只需要一顿早餐在恰当的时刻、合适的心情下出现,所有的矛盾、不快都能消除,两人“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他结婚,我要去吗?”陆莹莹想,“她结婚,会邀请我吗?”林阳问自己。“或许有天我们领着各自的孩子,相遇子啊某个街头”林阳如是想,陆莹莹也这般想。

“只要相信自己能放下,就能放下”。人生中许多等待都是没有结果的,奇迹的发生总是百年难遇。而人的生命太脆弱,世事无常,谁能保证等来的就是皆大欢喜的场景。我们只是沧海一粟,孤注一掷、鹤立鸡群,不是常人所能,亦非众人所望的。

所有的所有终将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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