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盛盈坊”的钨里粕,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在那几个手下面前,那是绝对的老大,嘴里经常是泡沫子翻飞,天上地下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讲蛮讲狠,那也是拿手绝活,随口飙来。而在那些上得了层次的大人物面前,他就是绝对的小弟,那马屁如情人的夜悄话,甜的软的脆的酥的,轮番上阵,让人听了以后,恰如跟美女缠绵了一番,通体舒畅。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钨里粕经常在训导手下的时候就这样说:“哥的三寸舌,能断天下疑难杂症,能啃动天下所有人心,跟了哥,是你们的福气,只要你们能学得了哥的一成本事,以后,这天下,你们可以横着走。”
往往有许多新来的员工不信这番话,没看见过牛飞,还没见过人吹吗,可在盛盈坊呆的时间越长,就不得不佩服头儿的本事,用兄弟私下的话说:“听见没,刚刚那侯爵还要发狠来着,头儿一到,几分钟的事,现在就邀请头儿上他家去喝茶。”“看见没,那可是咱南奥城出了名的冷美人,刚刚就跟着咱头儿进了房,都好几个小时了。。。。”
反正在盛盈坊营业的十多年里,在钨里粕嘴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他也被盛盈坊的东家当作镇店之宝一样的供着、养着。
今天,他刚好陪着黛芬娜在一楼大厅里转悠,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把黛芬娜夸得跟王妃一般,那谥美之词是层出不穷、绵绵不绝。
黛芬娜在南奥城是出了名的美人,人长得百媚千娇,丰腴婀娜,一颦一笑里,都藏着一段妩媚的故事,想象力丰富一点的,还可以从她脸上看到缠绵悱恻的鱼水之欢。也如她这张脸一样,她性子也是风骚放荡,只要她看着顺眼的,那她是想尽办法也要跟他行一回床第之乐,害了不少曾捧着“***不能移”为立世法则的三好丈夫、五好老公,以及一些还没醒世的青年才俊。可即便名声如此,奉谄献媚之人还是络绎不绝,要不是瞅着她连克了四个丈夫,年方22岁的黛芬娜,绝对会是婚嫁市场最抢手的顶级货。
虽然男人们都不敢再把她娶回家,可黛芬娜也乐得逍遥,几次婚嫁,已把她的腰包撑得盆钵盈满,这辈子是别指望着花得完,有钱又独身,还有成群的俊俏型男跟在屁股后面等着她去宠幸恩爱,这样的生活,总一个“爽”字了得。
黛芬娜也是服了钨里粕这张嘴,她也算是在男人的马屁里浸淫出来的人,这耳根子可是要比别的女人硬上几倍,可她还是感觉有点吃不消钨里粕能生出花的舌头,心里正暗自揣摩这家伙的床上功夫是否也如他嘴巴这般利害时,大门口就传来了吆喝声,接着就看见一男一女的走进了盛盈坊。
自盛盈坊开业以来,仗着老板的背景,十多年里,从来没有人来寻衅挑过事,有意见的,也就是发几句唠骚,甩几个眼色,毕竟这是高档场所,进了这张门,怎么着也得把自己的素养弄得高雅一些,动手动脚那是粗俗莽夫才干的事情。
十多年里,如此安宁的局面,倒是把盛盈坊的保安人员衬托成了摆设,保安虽然闲得蛋疼,可心底也不踏实,十多年了,自己嘛事都没干过,甚至连小贼的毛都没抓到一根,简直就相当于一个不好看的花瓶了,这要是老板哪天一狠心,来个大裁员,自己岂不是丢了饭碗遭了罪。所以啊,这保安人员心里,都有那么一点小心思:真抢真盗的就别来了,偶尔来个瞎了眼闹闹事的傻蛋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傻蛋,门口刚一吆喝,厅内的四个保安人员就喜上心头,这可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四人一见米兰达与艾蕊儿闯进来,立马如娶媳妇般积极,喜乐乐的挡在了米兰达与艾蕊儿面前。
米兰达望着站在面前的四个喜上眉梢的大汉,心里犯了蒙:奇了,怪了,碰见来闹事的还这么高兴,这几个哥门是演的哪一出啊。
可他没心思去琢磨这些保安人员的激动,冷冷的扫了大厅一眼,一个字出口:“砸!”
保安人员正等着米兰达来点不合时宜的行动,自己几人就好来个饿虎抢食,把米兰达五花大绑了请功去。这一见米兰达一个不友好的“砸”字出口,哪还肯犹豫,争先恐后的向米兰达抱去,四人那架势,估计当年抱新婚媳妇也没这么兴奋。
“砰。”
连着四声闷响,四个大汉如四个沙袋般被踢飞了起来,壮实的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晕了过去,这四人估计着怎么也没弄明白,那脚是怎么踢在自己脑袋上的,自己咋就这么不经踢呢,先前可还指望着立功啊。
大厅的几个营业员看到这一幕,惊叫连连,仓惶的猫在了柜台之后,都是些纤弱小女孩,平常跟有钱人的真斯文与假斯文打交道打惯了,哪见过这种武力开涮的场面。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钨里粕怒眼扫视了一圈,果然不愧是镇店之宝,原来紧张的店员,才想起这里还有一道比保卫更坚固的嘴,又神情淡定的回到了工作岗位。
钨里粕满意的浅笑,又往这份笑里加了几分暧昧,洒向了黛芬娜,然后润了润他那百战百胜的嘴皮子,淡定的向米兰达两人走去。
免费的送了米兰达一个友好诚挚的微笑,然后翻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道:“@#¥%&%¥#@。。。。。。”
钨里粕甜而不腻的马屁拍了几分钟,连周围的店员都开始惊讶起来:咱头儿可是分把钟就能把人摆平的,能让头儿说上这么久的,不是奇才就是蠢才了。
米兰达正在偷师钨里粕的马屁功夫,听了一阵以后,就有了点眉目,便无心再听下去,嘴里又狠狠的丢出一个字:“滚!”
同时跟随这个字一起出去的,还有一个偌大的拳头,钨里粕还有成车的马屁没有拍出来,就突兀的加入到了晕菜的行列,那躲在地上的熊样,跟其它四人也没啥区别,只是那嘴里还在不停的翻着口水沫子,也算是带着点特色。
店员们再也没了主心骨,乱了方寸,这十年来,百战百胜的钨里粕咋就倒下了呢,这可不止是不败神话的破灭,也是把店员们心里那道最安全的屏障捅了个支离破碎。
“全给我砸了!”
米兰达一声令下,艾蕊儿则是毫不留情的挥剑泼洒,短短的几分钟,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就变成了一堆凌乱不堪的残迹。
米兰达满意的一点头,像个得势的纨绔子,带着艾蕊儿傲然离去。
店员们缩在角落里,还在惊魂未定,而黛芬娜双眼却是星光灿烂,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嗯,就是猎人看到了自己最喜爱的猎物的眼神。
这件事足够轰动,随着风都能飘出老远老远,富贵圈子里的人都起了好奇心,在南奥城里,是谁有胆子砸了六大家族中莫氏家族的盛盈坊。
于是,南奥城的狗仔队纷纷出动,这一打听,更多的泡泡冒了出来,向来一板一眼的莫马力居然还有个私生子,这私生子回来的第一天,就砸了他老爸的金店,嘿,有趣!
觉得有趣的还不止是那些大老爷们,比如说现在正在“沁阳春”酒楼里,就有一群人正在讨论着。
“科公子,你也算是咱们南奥城纨绔界的班头了,你给兄弟们讲解讲解,这莫家的私生子估摸着也是想混纨绔这一行,他这次砸他老爸的店子,用的是什么道啊?”
被呼作科公子的科瑟,二十岁,家里也是南奥城六大家族之一,人长得玉树临风,就是脸色有点过白,眼窝里透着着隐隐的青黄之色,一看就是个酒色过度的浪荡子。
科瑟沉吟了一会儿,甚是有气度的点了点头,旁边几个身家不错的富家子,正准备出来混纨绔这一行,一看科瑟做势,知道他要开讲了,立马拿出纸笔,准备记下这位纨绔界前辈的真言。
科瑟开口了:“道亦道,此道非彼道,搞不清他妈的用的是什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