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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我击碎了地狱的大门,

踏着粉碎的石块,我离开了封印。

让死者吞噬活人,

让死亡湮灭生存。

《吉尔伽美什》

3月15日小雨

我很难用语言去形容“他们”是什么?

是人还是野兽?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让我见识到生命中最恐怖的景象。我看见活人被“他们”扑倒,撕咬和咀嚼,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气味。然后,“他们”冲我跑来,满嘴都是血。

我只能拼命地逃跑,因为我知道,晚了,就死定了……

3月27日阴

“他”竟然当着我的面,生吃了她。这一幕,就鲜活地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没有上去救她,因为我连睁开眼的勇气都没有……

6月3日阴

昨天又一个朋友离我而去。面对死亡,我渐渐麻木了。

他没有变成他们,因为我亲手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死去的人解脱了,活着的人正在死去……

8月15日晴

肚子饿,已经4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也许我也会像让他们一样学会吃人。

我在想,最可怕的不是他们,而是心变成了他们的活人……

“他们”是谁?

“我”又是谁?

活着或者已经死去?

谁能给我答案?

我叫卓然,出生在古城西安,90后大学在读。父亲卓卫国是退伍老兵,曾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母亲王雅莲在市卫生局做会计。

父亲为我取这个名有卓然独立,超然绝世之意。从我的名字里,你们应该能感受到我父亲这是要培养“圣贤”的节奏。

他不仅是这么想的,还真这么做了。回首我的童年,简直就是暗无天日、苦不堪言。当别的孩子还在被窝里睡大觉的时候,我不得不爬起来晨跑五公里。回来后,我还要背诵半个小时的课文,然后才能吃早点,洗漱,准备上学,等这一切都做完,估计其他孩子也都该起**了。

那时候,我常想:我到底是不是我爸亲生的,他怎么对我这么残酷。

到后来我大了一些,本指望他能放松对我的要求,让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没想到他更加变本加厉。各种补习班、各种琴棋书画、体育运动,还请了个老师教我武术,一天能睡六个小时就算过年了。总之,怎么折腾我怎么来。

有人我问:“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说:“我反抗了。”

那人又问:“结果怎么样。”

我又说:“我打不过他。”

所以,我只能老老实实听他话,按照他的指示活着。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西安一所重点大学,成为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都说知识能够改变命名,我信了,因为它真的改变了我。我远离了父亲的管束,尽情挥洒着青春的美好。

我停止了学习和锻炼,开始整夜泡在网吧玩游戏,我要把以前逝去的青春都找回来。直到有一天母亲打电话回来,说父亲病重了,我突然意识到,已经半年多没回过家了。

住院期间,父亲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一辈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我对你严格要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做一个活着的废人。”

我摸着周身紧绷的肌肉线条,享受着高考600多分给我带来的奖学金,我终于理解了他的用心良苦。

不得不说,是他塑造了今天的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他。

从那一天起,父子俩冰释前嫌。

然而,现实不是安徒生童话,这之后没过多久父亲就离开了人世。从发病那天算起,前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我跪在他的墓碑前,哭干了最后一滴眼泪。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对我有多重要。

我向他发誓:今后我会撑起这个家,不会让他失望。

此后,我戒掉了网游,恢复了以往自律的生活,学习、锻炼,生活两点一线。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着,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那一系列变故,我的人生也许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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