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狩猎场本是专用的狩猎场所,而如今到了这景色宜人的郊外,皇帝竟也忍不住骑马狩猎。
“周围已布好精兵保护,确保万无一失,皇上大可放心骑射!”负责保护皇上的御前侍卫上前禀报。
“好,今日只是普通的骑马游玩,大家不必拘礼,随意就好!”皇上这样一说,骑马到福全身侧调侃道:“二哥,怕是今日二哥要多陪陪这位病弱的佳人了吧?”
“皇上说笑了!臣自然是要陪皇上同去狩猎的!”福全拱手,莞尔。
“二哥不要急着回答,让不让你去,还要问问这位姑娘的意思是不是?”皇上饶有深意的打量着胡心儿。
“小女子不敢!”胡心儿尴尬不已,低头。
“开个玩笑!那姑娘,朕就向你借一借二哥,待会儿再还如何?”皇上一手搭在福全的肩上,又是一句玩笑。
“......”胡心儿不知如何作答,心下嘀咕道:这个皇上啥意思?存心的吧?
“走吧,二哥三哥,我们三兄弟还如从前一般,比比谁最厉害!”常宁唤了一声,三兄弟这才离开,只见常宁回头与芸香对视一秒,胡心儿心有不安,却又抓不到头绪。
面前一共三条路,福全与皇上走了右边那一条。
而芸香先行带着琴湘走了中间那一条。
“心儿,我们也在附近逛逛!”锦娘环视四周。
“好!”胡心儿抬头看了看,福全那条路定是不能跟上去的,怕会在皇上面前丢了福全的脸;琴湘走的那条路她自然也是不愿意同走的,别无选择,她只得走向左边那条小路,胡心儿优哉游哉的骑马先行出发。
“心儿妹妹,等等我,我也去!”杨媚儿跟上,将马行至胡心儿前面。
胡心儿瞪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无声。
少顷。
“咱们是不是迷路了?”锦娘有些担忧。
“不会吧?这林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会的!”杨媚儿坏笑的摇摇头,前方正是阵法所在,杨媚儿提议:“即便是迷路也没关系,咱们就一直往前走,总会出去这片林子的!”
“没错!”锦娘点点头。
“好吧,就往前走!”胡心儿先行一步。
忽然,胡心儿的马如疯了一般,飞奔向前......
杨媚儿百思不得其解:这马又是怎么了?
“心儿,心儿!”锦娘追了上去,眼里急的几乎落泪。
另一边,胡心儿的马依旧飞奔着,全然不顾一旁的树枝,胡心儿几乎被划的片体鳞伤,如今没有法力不及常人,但若是此时松开马的脖颈定会摔死,只得牢牢抓住,又是连人带马冲破阵法直奔悬崖。
那道士看得目瞪口呆。
崖边。
胡心儿闭上双眼,这一刻,她以为,她的一生便要在此了结。
可此刻,却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胡心儿睁开眼。
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再熟悉不过。
那匹发疯的马生生的坠入悬崖,一声嘶鸣,一生了结。
“风无殇~”
风无殇抱着胡心儿飞身落地的瞬间,胡心儿扑进风无殇怀中:“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一把鼻涕一把泪。
“没事了!”风无殇抚着胡心儿被树枝刮得凌乱的头发,安慰道。
“咦?你怎么又来了?”胡心儿起身,一脸疑问。
四目相对。
“哼~我若不来,你岂不是又要小命不保?”风无殇笑得迷人,松开胡心儿,背过手,一脸得意。
“那我又不在王府,你怎么找到我的?”胡心儿右手抚着自己雪白衣衫上面一道道伤痕流淌出的鲜红血液。
“你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有我将近两千年的修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所以你人都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找不到?”风无殇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胡心儿身上。
“所以说你感应得到我?”胡心儿若有所思,又反应过来:“少占便宜!我身上流着你的血?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后生?我不要!”胡心儿嘟嘴。
“你五百岁,我可是将近五千岁,你本来就是我的后生,你说呢,小狐狸!”风无殇调侃一笑。
“......”胡心儿无语。
“我来给你疗伤~”风无殇瞧着胡心儿一身的伤,有些心痛,一脸担忧。
“不,算了,不要为了我浪费你的法力了,你若给我疗伤,我的身份岂不是会暴漏,到时就不得不回幻狐山帮你的忙了是不是?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胡心儿推开风无殇,全然拒绝他的好意。
“不识好歹!”风无殇皱眉。
“我要留着这些伤,这一切,肯定是那个杨媚儿搞的鬼,怪不得她要领我来这边!”胡心儿自顾自的嘀咕着。
“那也总要止血吧!”风无殇硬是拉过胡心儿的手腕,坐到一旁的山石之上,又是将自己的披风撕成布条包在胡心儿流血的手臂上,动作十分轻柔。
“你的手~”胡心儿竟瞧见风无殇手臂上的刮痕。
“没事,只是被马鞍刮伤了而已!”风无殇收回手,显然是对胡心儿适才的话依旧放在心上,又补充道:“你将我的好心当做另有所图,我自然也无须你的关心~”风无殇起身,面无表情。
“你生气啦?”胡心儿也跟着起身,凑到风无殇面前:“我谢谢你救了我还不成吗?别生气了,生气会变丑的,你这么帅,变丑了就找不到媳妇了!”胡心儿一面安慰着风无殇,一面取出怀中的帕子在风无殇的伤口处打了一个结。
风无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胡心儿,伸手碰了碰那手帕,还是那个手帕。她如此关心自己,是否代表她心中对自己有几分份量呢?或者,这手帕是她他们之间的信物,所以她又再一次将手帕给他了?又或者说,这手帕其实是是他二人的姻缘结呢?
锦娘远远地便瞧见胡心儿,下了马,一道小跑过来。
“心儿,你可吓死我了!怎么样?”锦娘上上下下的端详了一遍胡心儿,眼泪夺眶而出:“怎么又伤成这样?”
“没事了?”胡心儿伸出袖子去擦她的眼泪。
又???风无殇欲言又止:难道她这些日子真的受了许多伤?怪不得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这位是救命恩人吧?锦娘给您磕头了!”锦娘瞧见一旁的风无殇,又见到胡心儿身上披着的男人衣服,一目了然。
“锦娘~你不用谢他,他其实是......”
“我是心儿的兄长!”风无殇挽过胡心儿的肩。
胡心儿想要说出二人其实是朋友,却又被风无殇抢先一步。
胡心儿瞪着风无殇,迟迟不知如何应付,心下埋怨: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兄长?少占我的便宜!
风无殇也不甘示弱,心下回应:难不成你让我当你的爷爷?小狐狸!
胡心儿倒吸一口冷气,天哪,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我又怎么能听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因为他救了我一命,心灵相通了?
“原来是胡公子,奴婢锦娘,平日里是伺候心儿的!”锦娘双手叠加至身前微微行礼。
风无殇勾唇,微微点头。
“咱们回去吧!”胡心儿撇开两人,自己先走......
客栈最大的包间里汇集了裕亲王府家眷以及芸香郡主。
芸香听闻杨媚儿也要坑害胡心儿,又见胡心儿平安归来,福全定会追究调查,又生怕自己给马儿动了手脚的事公诸于世,便老早的就买通了杨媚儿的奴才和那个道士,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想拉下杨媚儿做个垫背。
“媚儿,本王听说你怀疑心儿是妖孽,请了道长来对付她?那你说说看,心儿的马忽然癫狂是不是与你有关?”福全质问。
“王爷,媚儿是请了道长,媚儿也是一时糊涂,可是心儿妹妹的马为何突然癫狂,媚儿真的不知道啊!”杨媚儿只好从实招来。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敢狡辩!”福全拍案:“带进来!”
少顷。
那道长带着自己骗人的行头跪倒在福全面前,说着自己并不会什么道法,抵死指控是杨媚儿花重金聘请自己对付胡心儿的,包括下毒之事。
杨媚儿房里的丫头也将致使马儿癫狂的药物呈上,一口咬定是从杨媚儿的妆匣中找到的。
杨媚儿高声哭诉着自己如何冤枉,但福全显然不信。
“来人,把侧福晋押送回京,关进柴房,待郊游回去再行处置!”福全冷着脸。
“王爷!我是冤枉的!”杨媚儿又哭又喊,几个奴才硬是拉她离开。
芸香如释重负,看了琴湘一眼。
成贤房中。
“表舅,我不想闷在房间里,我要出去玩儿!”演儿嘟着嘴,拼命的摇晃着成贤的胳膊。
“要是你阿玛额娘知道你不呆在家好好读书,而躲进箱子里偷偷跟来咱们俩就都吃不了兜着走!”成贤半蹲,握着演儿的小手,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
“那你也不能总让我呆在房间里啊!”演儿推开成贤,一屁股坐到床上,嘴巴撅的高高的,脸也仰得高高的不理成贤。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屋里一直呆着的,所以我待会儿就送你回家,为了你啊,你阿玛他们出去狩猎我都没去~”成贤坐到圆桌前,倒了一杯茶,走到床前递给演儿。
“我不要,我不要!”演儿不理成贤。
“你这臭小子!”成贤坐到演儿旁边,自己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成贤!”茹玉推门而入。
“茹玉?”成贤赶紧拉了茹玉进来,关好门。
“演儿?你怎么在成贤房里?”茹玉杏眼扑棱扑棱的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小玉姐姐!你终于来找我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演儿拉住茹玉的手撒娇。
“你们认识?”成贤见二人如此友好,不禁发问。
“嘻嘻,其实是我求你带我来,他求我带他来,所以他就被我藏在箱子里带来了,只是我忘了他还在箱子里,才让你发现的。”茹玉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捏捏演儿的脸。
“小玉姐姐,你帮帮我吧,表舅要把我送回去,我不要!”演儿靠近茹玉怀里。
“成贤,成大哥,你不是答应了他来吗?”茹玉理论道。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我同意你来,可没说同意他来啊!”成贤一脸无奈。
“其实我本来来不来都可以的,是他求我带他来,我答应了,而我又求你带我来,你也答应了,所以不就等于你答应他了!”茹玉算账似的摆着手势,笑嘻嘻的看着成贤。
“什么道理?”成贤更是无奈。
“有道理!”演儿也是嘻嘻笑着。
“走吧,演儿,他不留你我留你,你住我屋里去,没事的时候我带你去玩!”茹玉拉着演儿的手。
“好了,留下来吧!”成贤皱眉头:“但是演儿,古书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和表舅住,不能去茹玉那儿,不然你就白读了那么多书了?”成贤拉过演儿告诫道。
“不不不,我就要去!”演儿不甘示弱,紧紧的抱住茹玉。
“没事,他只是个孩子!”茹玉扯了扯嘴角,安慰这小少爷:“演儿乖~”。
“要是你非要去跟她住,我就送你回家!”成贤终于想到法子阻止演儿与茹玉同住,心下暗笑:臭小子,跟你表舅斗?
“哼,不去就不去呗!”演儿一头栽倒在床上,蹬蹬小脚丫,又蒙上了被子,满心的不乐意。
“太任性了!”成贤嫌弃的瞟了一眼演儿,又尴尬的看了看茹玉,到桌边又到了一杯茶。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竟会忽然吃起小孩子的醋来……
“演儿其实很可爱,他整日独自读书也怪可怜的,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茹玉坐到桌前,有些感伤。
“你怎么会与他一样?”成贤好奇的侧目而视。
“我是我爹娘捡来的孩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小时候,我就总是呆在书房里读书,一呆就是一整天,常人看来,我平日无忧无虑开心的不得了,谁又知道我的心事呢?所以第一次见到演儿我就十分喜欢他,觉得很投缘,就总是去看他,我俩就成了朋友!”茹玉笑的灿烂,这一刻,那原本稚气未消的脸竟挂上了一丝历经沧桑的神情,成贤竟看的有几分失神。
茹玉回头看向演儿,孩提时代就是好,这么快便睡着了~
茹玉走到床边替演儿盖好被子,又回到桌前:“这么快就睡着了!”
“是啊!”成贤浅笑,瞧了演儿一眼,便不自觉的看向茹玉,此刻,三人这样呆着,竟像极了一家三口,满是幸福的氛围。
另一个房间。
福全处理好杨媚儿那边,就赶忙来到胡心儿房中,风无殇则一直守在这里。
风无殇亲自喂胡心儿吃过药,又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才到外室见福全。
而这其间的一举一动全然被福全看在眼里,福全不禁有些不甚舒服~
“胡公子,心儿的事情是在下疏忽了,在下保证,日后再不会如此~”福全听锦娘说风无殇是胡心儿的兄长,说起话来也是毕恭毕敬的。
“保证?”风无殇丹凤眼一挑:“我好好的妹子离开家到你这里来却受尽了折磨,我定不会让她继续留在这里!”风无殇瞟了一眼内室里熟睡的胡心儿,故意刁难道。
“胡公子,在下与舍妹情投意合,实在经不起别离之苦,还请您原谅我之前的疏忽,此次郊游回京,我定会备好彩礼三媒六聘将心儿风风光光的娶进门!”福全拱手行礼。
“也罢,也罢,我且不与你说,万事皆要等心儿醒了问过她!这里有我这个嫡亲的兄长,自会照顾好她,你先回吧!”风无殇瞟了一眼福全一脸的诚意,决心关门送客。
“那在下先回了!”福全离开,福全脑海里回忆着胡心儿说过自己的哥哥并不待见她,而与此时这个关怀她无微不至的兄长截然不同,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夜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