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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之将近 (二)

喝着林大小姐弄得热咖啡,四人惬意的坐在了圆桌旁。

“那么,希洛克先生,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林月凝率先开口问道。

“林小姐没激活能力吧?我没‘找到’你,只是找到了他们。顺便说下,咖啡味道不错。”希洛克看向她。

“你能感知到变异者?!”熠望插嘴道。

希洛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摘下了他左手的黑色手套,只见数条有些恶心的蓝色藤蔓顺着他的手臂纠缠在他的身体上,缓缓鼓动着,像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一样。

“‘那个时候’发挥出的力量吸引了陨石里那个‘东西’的注意,虽然当时没被直接吞噬掉,但也好不了多少。这‘东西’在慢慢侵蚀着我的身体,也是它让我能感应到变异者的存在。”希洛克说完后又戴上了手套,遮住了很是有些不堪入目的手臂。

“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旁边一直阴沉着脸的罗胤也开口说道。

“我需要帮助。”

“你害死了落落,然后想要自己苟且的活下去?!”罗胤冷冷的说道。

“落落的事是我的错,虽然当时我没想伤害她,但没想到她会那么做。”希洛克垂下的眼脸遮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他内心深渊中的哀伤。顿了下,然后他继续说道。

“而且,无论要做的事是否会成功,我都没办法活得太久了。”

这次他取下了右手的手套,他的右手已经看不出人类的痕迹——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被灼烧的焦黑,很难想象在这种伤势下这个人还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喝着咖啡,像是感受不到一点疼痛的感觉一样。

“OMG……你不疼么?”林月凝看到这种情形也不自觉的叫出了声,同时也对面前这个男人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敬畏。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

“相对于内心中的疼痛,肉体的伤痛实在算不上什么。这是使用了进阶能力的代价,那种被空间都排斥了的能量连使用者本身也会破坏,实际上我的右半身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听到这里,即使是熠望也不禁难以相信起来,试想自己在身负这种伤势下还能做什么事呢。而这个男人身负的是身心双方面同时的剧烈打击。

“你想要我们怎么帮你?”罗胤在看到他曾经尊敬以及崇拜的男人已经落到这种下场时,内心中因落落之死而产生的愤怒情绪也早已烟消云散了。可这种情绪又瞬间转变为了巨大的哀伤,想起了落落那最后一句话。他们三人,曾经的美好,却是变成了如今的光景。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以普通的能力和武器是无法突破这种蓝色植被覆盖的地方,而想要离开这里我目前只知道两种方法。”

“进阶能力?”熠望问道。

“恩,对。这是第一种方法,就是你们曾经见过的那种黑色的能量。但这种能量以正常的累积方法是无法使用的出来的,也只有在狂暴状态才行。但这种方法危险性大而且还不可控制,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方法。就是杀死陨石里面的那个‘东西’。”

“那个连你狂暴状态下都没有杀死的‘东西’?”林月凝皱了皱眉指出里面的关键。

“当时是因为攻击的人只有我一个,才没能杀死它。当它想要吞噬我的时候,陨石上张开了一张‘嘴’,在嘴的深处我看到了一个类似于核心的东西,而我在抵挡那些触手的时候就已经用了全力,如果有人能在我吸引了陨石注意力时毁掉那个核心的话,我相信一定可以让剩下的人活着离开这里。”

一片沉默,三人都在思考着希洛克的话。无论是哪种方案都是有很大风险,不过听起来第二种方法更加保险一点,前提是一切都顺利的话。

“我会帮你的。”熠望站了起来,眼神远远地飘向那如从亘古开始就一直耸立着的巨大的陨石柱。

“我没意见,不过我想也许你本身的威胁程度要高于那个陨石,你确定不会关键时候暴走然后把我们都干掉?”林月凝耸了耸肩,只是看着熠望的背影。

“不确定,所以我想在出发前教给你们一些变异者能力的相关技巧,都是我和我曾经那些团员们经过无数次的探索和战斗后掌握的东西。不过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能在这段时间内学会的越多也就能在后面的战斗中有更高的生存机会。”

“罗胤冲进你的火墙而不受伤也是这种技巧之一?不限制使用者能力的种类?”熠望听到后感兴趣的回头问道。

“对,那就是其中之一。”希洛克点头道。

使用能力塑造出东西之前,在使用者身体内的时候仍以流动的能量的形式存在。也就是说,使用者可以把用来放出并用于攻击或者其他行为的能量同样用来强化自己的身体。前提是能感知到身体内能量的流动,并控制那种能量。

不能过多,如果太多就会在身体各处释放出来;也不能过少,那样就无法起到防护的作用。这种技巧只能起到一定程度的防护作用,不能完全取代防护性能力。但对于没有防护型能力的熠望来说,这已经足够好了。

除了技巧外熠望还从希洛克那里知道了其他一些很有用的东西。比如,那些变成了怪物的人,他们是另一种能量使用的体系,将能量融入进肉体中,变为纯粹肉体的能量,用身体去思考,所以没有心智。也不需要心智。这也是为什么杀死怪物得到的能量要比杀死人得到的要少的多的缘故。

据说他们还曾经遇到过变异的动物,曾经作为宠物之类被人养着的东西。动物变异后也有蓝色、红色之分,甚至还有混合系。也许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心智就不够发达的原因。

目前最需要的技巧就是那个被希洛克称作“魂甲”的强化技巧,所以熠望在了解这种技巧的使用方法后就马上到房顶上开始了练习。而罗胤也在跟着希洛克学习其他技巧,不过因他离开那个团队并没有太长的时间,所以希洛克能教他的也不多,熠望学习的时间也就成了他们在启程之前需要准备的时间。

林月凝因为没有能力,并在熠望的坚持下也不会接触到特殊能力,就只能无聊的发呆。只不过发呆的地点熠望也没办法干涉,而她很自然的选择了房顶——熠望的附近。并带着狙击枪进行所谓的“站岗护法”,实际上只是为了更方便的看风景和热闹而已。

熠望端坐在屋顶上,微寒的轻风拂过白色的衬衫。

静默下内心,感知身体的脉络,感知身体内的能量,控制能量的游离,精确地量化以及计算能量分布。

比想象中的简单,只是刚开始感受能量和确定身体上的全部脉络稍微花了些功夫。

精确地计算和分配对熠望来说就是如同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

本来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林月凝这时候本能的回过头,只见熠望略显瘦弱的身体上放出白色的微光,这光芒像是本来就存在那里一般,微弱却又在这昏暗的世界里照出了一方光明。

不知怎么,林大小姐的心脏不太争气的微微悸动了下。

“这能力照明倒是不错,以后可以省下电费了。”林月凝揶揄道。

“咳咳。”不小心听到林月凝低语的熠望被呛得干咳了下。

流动的能量不止是能强化防御,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强化身体素质,相对的也减少了体能的消耗。不过应该就像是体能一样,蓝色符文中的能量也不可能会任由使用者的无限制使用,但熠望目前仍是没曾有过符文中能量过分消耗的感觉,也许只是自己能力的关系而不用大量使用么。

不过“魂甲”这个能力不像是熠望那种固化能力那样很少消耗的样子,使用中不断的持续消耗着能量。虽然了解自身的极限是一件很必要的事情,但目前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有时间给他消耗空能量后还要长时间恢复的空间。

消耗空能量到底会对自身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也是未知,也许蓝色符文会就此消散?也许会立刻死亡?这种试验还是要谨慎处理得好,最好找个别的什么人试验下才会比较保险。

另一个技巧是外部感知,把自己的心智和精神交给身体内的蓝色符文。把自己寄托在符文之中,让符文去感知周围的能量波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知对手的下一次能力发动。这也是为什么希洛克即使没有熠望那种计算动作预知的能力,却也能躲过熠望那时候进行攻击的光刃。

这种技巧的就像是计算动作预知能力的简略版,因为无法预知对手不使用能力的攻击。

熠望很快就放弃了研究这个技巧。

除了因为他的能力更完善而显得这个技巧没有必要性外,就是他根本就没办法把自己全身心投入进符文中。

主脑的那部分碎片,像是灵魂也像是脑神经的集合体,想要全身心投入符文中,就要把这部分碎片放入符文中,而不是简单的集中精神就能做到的。他有缺陷的大脑中如果缺少了这部分碎片的辅助,能否活着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只是有些好奇,从符文中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是能量横行的奇妙世界么。

实际上希洛克很多的技巧他都没办法使用,一部分是要全身心投入符文中,另一部分是要能力本身放出后要具有流动性。

而熠望的能力就像他本人一样有缺陷,完全不能够用做防御,太硬不能弯折。生来就是一柄剑,只会攻击,不会防御。

即使是如此少的选择,也让他花费了整个下午时间去探索希洛克教给他的技巧,并稍许的感觉到了点疲惫,也许是因为不断在使用能力的原因吧。而旁边发呆并且不时自言自语几声的林月凝依旧还是神采奕奕。

“也许今晚过后我们就能出去了。”站起身走到林大小姐身边,熠望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外边现在什么样了,政府会采取什么措施来面对变异人,我想没那么简单就结束的。”

“你想得太多了啊。”林月凝眼神有些飘忽的说着。“无论世界怎样的变化,总有一席之地能让我们生存的。”

“‘我们’么……”熠望不知在想什么,语气有些不清楚。“你知道我……”

“啊呀,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也不要说。”林月凝似乎是意识到他要说什么,马上打断了他的话。“等我们出去了再想、再说,好么?”

最后那句疑问非常轻,让熠望不忍心打破这像是虚幻一样的泡沫。

“好……”熠望轻声回答着,并且下意识的牵起了旁边林月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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