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命运捉弄。
止步不前,彷徨踌躇。
前路何多,无我归宿。
征程何长,无我归途。
何处求生,前途茫茫路未明。
何时一死,刀光剑影心已怯。
呼吸之间,
哀伤已在。
——摘自《幕末机关说·伊吕波歌》片头曲《荒野流转》
11:10。
睁开眼时的恍惚中仿佛看到了温暖阳光的照射,只是如同每次梦醒时分留存在记忆中一点点怅然的痕迹,持续了几毫秒后就转瞬即逝,再也寻不到踪迹。
实际上熠望是被冻醒的,在学园都市几近恒温的天气里里久了都已经忘记了季节问题。失去天穹的调节,晚秋的气温让人已经不得不考虑加衣服的准备。
他已是习惯了每次醒来似乎都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就略过惊讶的情绪直接把精神都放在周围存在的生命气息上。
稍令人有些吃惊的是竟然在周围发现了罗胤的身影,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摆弄着什么东西,略一看像是一个电子相册。而林月凝正百无聊赖的在窗口发呆,旁边还放着她标志性的反器材狙击枪。
“早啊,各位。”熠望伸展了下身体后,懒懒的打着招呼。
“呦!你可终于醒了,你要是再睡下去我就准备把你就地埋了的。”林月凝转过身看着熠望哼哼道。
“切,说起来为什么你还跟着我们?!”熠望无视了林月凝的揶揄,转过头对着那个沉默的红发男子说着。“我们可怕你突然发狂把我们俩都杀了。”
“哼哼。”罗胤收起手上的电子相册,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我减慢了血液流动的速度,这样可以稳定情绪。你不也是有可能发狂,那时候先对我出手不也是因为情绪问题?!”
“当然不是,我比较……”熠望刚想说“特别”这个词就被林月凝打断了。
“他比较悲剧,所以不受情绪影响,冷血、薄情、花心……”林大小姐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说着熠望的缺点,虽然实际上大多数都不属于他。
“我错了,大小姐!”熠望翻了翻白眼。
“姑且放过你了,哼哼。”
“你要知道。”熠望转回旁边看着他俩的斗嘴而稍显落寞的罗胤继续说着。“如果在那种形势下,你真的有自信更强大的话,就不会那么多废话跟我解释了。”
“恩,确实。”罗胤回想了下,的确那种情况自己选择的策略有误。然后就陷入了沉默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跟那个落落什么关系?看起来不只是同伴那么简单啊……”林月凝忽然八卦了起来。
熠望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实际上他也是很好奇。
罗胤听到“落落”这个名字后,眼中充斥了悲伤。
“落落、希洛克和我三个人从小就在一起,后来一起来的这里。”
“三角恋哇!”林月凝低声感叹了下。
“希洛克比我优秀很多,落落选择他也是正常的。发生了这种事后,希洛克组织了一批变异者一起寻找出路。实际上落落和他真正在一起也是在学园都市倾城以后的事,我看不下去他们俩在一起的那个样子,所以就离开了。”
“倾城之恋哇!”林大小姐又不合时宜的感叹了下。
熠望忽然转过头对林月凝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去做站岗这项有前途的职业吧。”
然后又在不经意间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里遇到的三角恋可真不少。
“收到,队长大人。”林月凝揶揄着,但还是恭顺的去摆弄起了狙击枪。
“你准备怎么做?”熠望回过头问罗胤。
“也许我会死在与希洛克的战斗里,早晚。”罗胤郁郁的叹了口气。“你们呢?”
“我们会出去的,早晚。”熠望笑了下说着。
“呵。”罗胤也笑了下。
“诶!小熠,有个人正在接近这里,速度不是很快,身上披着一个黑色长袍,戴着帽子,看不清样子,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出去看看,林月凝你在这里待命。”熠望迅速站起身来,走向楼梯。
“我也去。”罗胤也跟着下去了。
黑衣人走得很慢,很是有一步千斤的感觉,但身影中却看不到一点颓废,反倒是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气息。林月凝甚至有些觉得这个人的影子与熠望很像。
“希洛克!”黑衣人更接近的时候,罗胤突然暴起一声怒吼,冲了过去。
炎之八门回廊。
黑衣人停下了脚步,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微微抬起了下。随之而起的是从他脚下延伸出八道红色的烈焰,刚开始只像是地面上的一条条数米长的红线,紧接着那八条火线就变成了八道2米多高的火墙,火墙之间又有数道火墙立起将希洛克围在了里面,如同一个复杂的迷宫回廊一般。
罗胤挥舞着凭空出现的血色巨镰冲向烈焰之墙,只见他身上的血光闪动起来,竟是硬生生的冲进了高温的火焰之中。
“先不要射击,对方的气息很平和。”熠望低声对林月凝说道。
“收到。而且视野受到火墙的阻碍,无法确定目标,里面的情况也看不清楚,很复杂的样子。”
流光白刃。
“啧。”熠望倒是也想很有气势的猛冲进去,可距离火墙数米时他就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高温,估计要是不计代价的冲进去,只一层火墙就会让他脱层皮。这里面还不知道要冲几层呢。
白色的光刃划在火墙上就像从水池中的水上划过一样,只留下一道涟漪,怎么也断不开。
罗胤在冲进去之后立刻就迷失了方向,只觉得四处都是火焰却看不到人影。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高温的危险气息,果断回身血镰就怒斩了过去。看清时却发现只有一片人形的红色火焰被血镰拦腰斩断。
“呲呲——”人形上传来的高温还消耗了血镰上的一部分血液。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的接近了他的身后,罗胤稍感觉到时本能的右肘就向身后攻击了过去,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右手抓住不得动弹,刚想继续接下来的攻击时,对方的左手就插进他的左臂下面架住了他的身体。他又抬起左脚向后踹去,却被对方的抬起的膝盖撞开。
“控制血液流动,不要让情绪影响你的判断,我知道你能做到,小胤。”耳边传来的是温和的语气,就像是老朋友平时的招呼一般。
在思考之前身体就已经按照习惯去遵循着那个人的话语,减缓下了血液的流动。
这时却隐约听到耳边一声微微的叹息,接着后颈部就传来一阵猛烈撞击的感觉。
晕倒之前,罗胤头脑里最后的念头是“不愧是希洛克啊”。
火墙缓缓的减下了燃烧的势力,露出里面的人影。
只见那希洛克轻轻放下了罗胤瘫软的身体,然后转身面向着熠望,似是在等待着对方的攻击。
熠望撇了撇嘴。
流光,白刃。
光刃骤然伸长数米,直冲向对方的咽喉处。
早已做好准备的希洛克微微侧开身体就躲过了这正面的攻击,同时身上亮起了一片火光,戴着手套的右手径直就抓向伸过来的光刃。
“嘭——!”没等白刃来得及有任何的变化就已被对方空手从中间折断。
白光化为一片闪亮的粉尘。
然而熠望的攻击也仍是没有结束,他快速冲向对方,手中半截的白刃继续伸长,并在达到对方攻击范围外就化为数条,从数个方向直刺而去。
希洛克身上的火光也“轰”的一下爆开成一团红色火球,硬生生的抵消了全部的光刃。
一片红色火光和白色粉尘中,熠望顶着那团火球冲近了希洛克的身前。一刹那间他左手抓着的短刀已是抵在了希洛克的咽喉处。
熠望扯着嘴角干笑了下,不用看也能感知到他头顶上几厘米处的火焰之剑散发出的温度。
时间似乎停顿了数秒,接着两人同时收起了武器。
一阵微风吹过,把希洛克头上的兜帽吹飞,露出一张面色苍白的脸,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舞,伴着他那像是回旋的宇宙一般的眼眸。
“初次见面,我是希洛克。”希洛克温和地笑了下。
“我是熠望。”
“帅哥呦!你好哦,帅哥。”耳朵中响起了林月凝花痴的叫声。
“你朋友?”注意到那个有些不和谐的微弱女声,希洛克问道。
“林月凝,狙击手。不过不用太理会她,有点神经质。”林月凝这时候说话显然不是因为犯花痴,而是想给对方一个警戒,这边有个狙击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
“哦。”希洛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远处。
“呃——”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脚下传来,罗胤揉着后脖子从地上支起了身体。
“小胤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希洛克温和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让人一点都没法联想到曾见过的那暴烈的黑色火龙。
“呵呵。”熠望只是轻笑了下。
“希洛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你大老远跑过来不是要叙旧的吧。落落她……”罗胤已是站了起来,脸色不善的看着身侧的希洛克。
“我们上去说吧?”希洛克打断了罗胤接下来要说的话。
熠望注意到当“落落”这个词响起时,希洛克眼中弥漫出来的悲伤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