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离开没多久,小艾收拾收拾就往家赶。回家的车程的确有点远,中途还要转一次公交,这好像恰巧给了小艾好好想想的间隙。
接近十二点,公交车上并没有多挤,小艾找了个位置坐下。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车子匀速地行驶在一天要走无数遍的路线上,小艾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忽快忽慢地倒退回去,偶尔也静止,就像曾经的回忆,终究有个站点会停靠在你要去的地方。
小艾出神地望着窗外,小艾的手机一直响,她忽然觉得周遭都静止了。匆忙从刚刚的思绪中出来,接了电话,是母亲孟巧。
“小艾,要到了吗?”孟巧用勺子搅着锅里熬着的汤。
“妈,在车上呢。”小艾笑着说道。
“到哪儿了?”孟巧合上锅盖,问道。
“这是……”小艾也不记得站名,看了下周围,因为这条路线经常坐,所以大体的方向还是知道的。“还有两站就到了。”
“好,那你记得过马路要小心车,还有……”孟巧唠叨着,要继续说下去。
“妈,我知道了。这不马上就到了吗?别担心了。挂了。”小艾说完,挂了电话,嘴角终于上扬,想起妈妈的一切,她就觉得很幸福。
回到家,小艾边换鞋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开饭。”孟巧边说边盛了一碗熬好的汤。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小艾去洗手回来,忙说“终于又可以吃到妈妈做的饭了。”
“别贫嘴了。先把这汤喝了。”孟巧指了指摆在小艾手边的汤碗,说道。
小艾“嗯”了一声,端起碗就要喝。
“小心点喝。当心烫着了。”孟巧坐在小艾旁边,说道。
“知道了”说着,小艾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吃完饭,将近三点半,小艾争着收拾碗筷,孟巧笑说女儿真的长大了。
小艾在厨房洗碗筷,孟巧坐在饭厅,拿着一份报纸看。厨房和饭厅只有几步之遥,水差点漫出洗碗池里,小艾关了水龙头。
“小艾现在长大了,真懂事,不愧是我的乖女儿。”
小艾边洗着碗边说,“妈,我很坏,我不是你口中的乖女儿。”
小艾听到凳子动了一下,孟巧站了起来,呆立着,小艾把洗着的碗搁在橱柜上,“我骗了莫晓,我明明知道,她一直在等的人就在她身边,而且还深爱着他,但我作为她的好姐妹,非但没告诉她,还一直在故意回避这个话题。如果我早点说出口,他们可能就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孟巧走到小艾跟前,拍拍她的肩膀“小艾,错了就要改。原原本本地告诉莫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只要是真心的,她自然会感受得到。”
跟母亲一起待了一天半,就照常上班。工作完回家,孟巧还是等着小艾回来,替她热好饭菜,看她吃完才去睡。
小艾估摸着莫晓要回来了,她也想快点跟莫晓说清楚。所以就跟母亲说今天下了班不过来。虽然她知道夏亦辰是真心爱莫晓的,但莫晓一直不能放下林谂是她看在眼里的。
下了班直接回家,六点左右,莫晓还没回来。小艾凑合着煮了一碗面,端着结在一起的面条,她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地方的新闻节目。
洗了澡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她躺在沙发上听着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新闻联播结束语。大概是上了一天的班太累,小艾在沙发上睡着了。
回到家,莫晓开了门,换着鞋,行李箱就放在鞋柜旁边没挪。看到电视机开着,沙发上的小艾已经睡着,她准备去关电视。不小心碰到茶几上的遥控器,“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惊醒了睡梦中的小艾。
“莫晓,你回来了!”小艾听到声响,坐起来,说道。
莫晓“嗯”了一声,俯身去捡落在地上分开的遥控器和电池。
“莫晓,你爱林谂吧?”小艾终于说出口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莫晓安着电池,背对着小艾。
“我知道林谂爱的是你。”小艾保持着跟刚刚一样的姿势。
“小艾,玩了几天也挺累的,我先去睡了。”莫晓把遥控器放在茶几上,准备回房间。
“听我说完。”小艾站起来,很认真地看着莫晓。莫晓杵在原地,愣愣的。
“林谂就是那个跟你有过承诺的小男孩,跟你在一个院子,写给你‘后会有期’的就是他。”
莫晓杵在原地,愣愣的。
“所以……”莫晓吐出两个字,却没有下文。
“所以你们注定是恋人,就是因为我,才让你们背离了本来在预料之中的路。”
小艾像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莫晓知道了她应该知道的一切。小艾确确实实把和林谂的感情放下了,曾经的那些心动都已经只是过往。
莫晓身体僵硬着回了房,躺在床上,她在想,林谂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为什么不说呢,他和小艾只是演戏,那Alice呢,连他父亲都认同,又算什么。又突然回想起自己对他说的话,如果真的那么深爱着,心一定很疼吧……
疲惫和伤感参杂在一起,莫晓很快睡去。窗子没管好,冷风灌进来,莫晓很早就醒了。
她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小艾,但时间一久会好的,她深信着。她把戒指放在餐桌上,留了个小字条,就走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独自一人,终于要起航了。
早上,小艾起床准备做早餐,莫晓的房间门大开着,床褥很整齐地叠放着,而在鞋柜旁的行李箱也消失了。
看到餐桌上有字条,小艾拿开戒指,看着写着字的小纸条:“小艾,我想出去走走。请帮我把戒指还给亦辰。谢谢莫晓留”
小艾当然知道莫晓得缓缓,所以她没有找莫晓。她晚些时候就约了夏亦辰,准备把戒指给他。
给夏亦辰戒指的时候,小艾说莫晓离开了,夏亦辰表现的很平静,他说早上他已经收到莫晓的短信,小艾问,“她发了什么?”
“对不起”夏亦辰说着,苦笑一下。
于是,小艾把林谂和莫晓的点点滴滴告诉给了夏亦辰,说是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知道莫晓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但不知道是自己的哥们儿。
尽管很多爱情的萌动都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会有忽然的心动,然后尽其所能地想要得到这份爱情,可是慢慢地,时间会告诉我们,它正在用生活一点一点地将我们曾经的心动掏空。那么,这些萌动,其实是可以沉淀下去,最终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