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飞猪跌跌撞撞的到家里,我也松了口气,起码今天他是没能力殉情了。转身走出巷口,夜已深,风像刀子似地刮在脸上生疼,已经没剩几个钱了,还是用走的比较好,省去点打车钱,自行车还在萝卜家,哎,对于分手的两个人来说倒霉的不光是他们,有时候可能身边的人更倒霉一点。
风把云带走,满天繁星簇拥着月亮,那么干净深邃,好久没仰望星河了。人世间的事物让我们无暇顾忌这世界本身的美,学业也好游戏也好,感情也好,事事烦心,不过我们好像没为学业操什么心,能操心的也只有游戏和感情。回头想想谢飞猪,不由得点起支烟,其实我们就算现在能牵手那又怎么样呢,无非是一时的快乐而已,给自己找个慰藉,可能铭喆就是这样吧,而谢却是全心全意,两个人谈恋爱最后受伤的肯定是先说我爱你的那个人,投入的越多受的伤越深。从他们的身上看出来无论提出分手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做错的必然是男人,就好像我们被下了符咒一般。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想必我也清楚了一点,可是还差一些细节的串联,谢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要强行的...
算了不想了,两个人都受了伤害,何必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呢,而且事已至此,结果都有了再去想原因显然没什么必要了,就算我和萝卜现在去和铭喆讲谢飞猪的好话可能也没什么用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什么借口都没用,就像迟到,老师总是会问为什么?能他妈为什么,堵车,难道真的是扶老太太过马路么?迟到就是迟到,就算是扶老太太过马路去了还是迟到,还是要罚站。而且更何况现在的老太太谁敢扶,没个几百万扶老太太无非是找破产呢。
哎,一路上边叹气边缩着脖子,赶紧回家了,不然我那亲娘又要抽我了。
在谢飞猪和铭喆分手后几天我们便开始了期中考试,从上初中开始我就很讨厌考试,因为每次考完都会挨打。尤其是考完了之后的家长会更挨打挨的厉害。刘瑞肯定是和我一样,他每门考试都是最后一个进考场最早一个交卷子,每门都30分钟必交,后来我有两门也和他一样,英语和数学,实在是看不明白。偷眼看了看铭喆,这几天我提早交卷子也没和她说过话,也不知这几天她怎么样了,还会不会想那些事情,不知她是想忘记还是想留住除去那晚外其他的回忆,随她去好了,毕竟谁都要经历挫折之后才会长大,不光是爱情,有些事或者是疾病一样会让我们成熟,但无论是什么都有一样是必须做到的,那就是无论出现了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都不能放弃,都要让自己坚强,因为如果自己都救不了自己,那么谁也救不了你。
在考试的最后一天下午,我和刘瑞早早的交了卷子到操场里抽烟,把答题纸交了,题卷拿出来,刚到操场就抽出题卷,我们肯定不会像那些学习好的同学一样开始对题,两个人相视一眼一起用题卷擤鼻涕,这是我们唯一能发泄的方式了吧,妈的太难了,也是我们太不用功了,两个人看着对方鼻子上蹭着黑黑的油墨,笑个不停,突然刘瑞笑着僵住了,我还以为他看到老师来了,紧张的环顾许久,刘瑞幽幽的说道:“昨天我用卷子当手纸来着...肯定...也黑了...”两个人笑的更开心了,点着了题卷,再用这题卷点烟,看着它燃烧殆尽,开心的不得了。两个人扯着闲天等着那几个平时臭味相投的主,都出来了之后大家一起去网吧打游戏。生活的乐趣仅此而已,一群快乐的单身汉,在那个时候流传过一句话,说:有钱人就是抽得起烟,打的起游戏,找的起媳妇。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抽烟也只不过几块钱而已的事,而游戏也就是张点卡,女朋友?鉴于腰子那样一个礼拜见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人到齐了之后就撒了疯一般,冲出校园就到不远的网吧去了,我们都很喜欢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网吧,环境好而且那的老板和我们玩的同一个游戏,平时对我们也很是照顾,偶尔会在我们冲会员的时候多给个几小时,你知道的,小孩就是这么好糊弄,多给几小时就感恩戴德的。不过也就是在这个网吧,有时候也会是我们的噩梦。有次我们几个人逃课来这里上网打游戏,由于没有挨在一起的机器,所以几个人只能分开坐,大多数人坐在了里面很隐蔽的包间,外面坐着邵真和刘瑞。那天的晚自习不光我们几个没在,还有好多的人在画室里抽烟聊天,还有几个去打球或是谈恋爱去了,就像之前所有人都说好了似地,班里只留下了几个安分守己的孩子,班主任看着就生气,摔门出来找,把校园里的都抓回去后就开始搜索周围的网吧,到了这间之后没找到在包间的我们,只抓到了在大屋的邵真和刘瑞,他们两个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班主任回去,还好他们两个义气的很没把我们暴露了,回班之后我们也只是说肚子疼去上厕所而已,尽管他不信,被抓到的逐个写检查。我们开始还偷笑他们两个命不好,没想到后来这小班主任就像在网吧有眼线似地一抓一个准,而且全天不限,只要她闲着没事就来抓,导致我们好一阵没来这里上网,都转移到后街的小巷子里的网吧去了。让人怀念的很。
那时候我家里没有电脑,去网吧上网也只学会了打游戏而已,我很羡慕别人可以边打游戏边听音乐,我也就偷偷的看他们在点什么按键,也不好意思问别人,看着什么什么音乐点进去随便听着,后来才知道我点进去的是网吧里存的音乐库,不过虽说是库也就只有那么几首歌而已,我也只会点一首歌然后不停的听,添加都不会,导致我后来很习惯听歌无限循环,而且听到当年在网吧听到的那几首歌就很想再回去玩N年前流行的游戏。
在那个草长莺飞的日子里真的是太幸福了。虽然穷的连呼机都没有,但是能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挥霍青春,那也是一件很让自己开心的事,起码我们在毕业之后一起聊天的时候能聊起我们打架也好逃课也好,几个人笑着看我们的当年是有多叛逆有多放纵,也比自己的青春都在不停的看书背书中度过来的更让自己欣慰一点,虽然我们后悔过自己的成绩,但我们从来没后悔过自己的生活。
在考完试放假的几天里我还算比较清闲,老师还没判完卷子,这几天还可以骗骗老妈,说自己考的不错然后骗些零花钱出来去上上网,买几盒烟存起来免得分数下来之后被禁锢了。谢飞猪也难得清闲的来家找我,这还是他病好了之后我俩第一次见面,两个人见面也没说什么,他也只是对我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两个人沉默的走出小区,我默默的摸着裤兜,拿出烟来递给他,发现他也在做同样的事,两个人尴尬的相视一笑,“妈的,要不是兄弟呢。”
“你恨我不?”
“我恨你干嘛,你又没和我媳妇好上。”我知道他的意思,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步田地了再说什么怪谁不怪谁的也没用了,虽然我们几个人都拿铭喆当自己的妹妹看,可是谢飞猪是我多年的兄弟,我又能说他什么呢。
“咱俩去哪。”
“萝卜家,早晨我给他打电话来着,他家今天没人,咱们过去喝点。”
他该不会还是想去找铭喆吧,喝大了去找铭喆我们也拦不住不是。我还在踌躇,谢飞猪连看都不看我,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自言自语般说道:“放心吧,萝卜跟我说铭喆回老家了。”
妈的铭喆这熊孩子,回家过年也要和哥哥说个再见啊,悄悄的就走了,等你回来的。抬眼鄙视了下谢飞猪,这么了解我干嘛,便也没在说话,两个人一路去萝卜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