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一桶很颓废,信誓旦旦地跑过来,却只能对着整大片地方发呆。洛小瓷说在地下,要深挖三尺!
穿过拱门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两旁是枝叶茂密的假树,再往里就是池子,台阶,还有通往原石碑处的小道。起码有二里地的样子。深挖三尺!
最初的夜香,那个味哦,离多远都悠悠飘荡;后来去扫雷,那可是一碰就炸的玩意。现在也算重操旧业,可,挖什么啊?没了目标自然失了几分准头。
蔡一桶挠挠头,只得来回走走。
齐远跟上来的时候也不作声,后来就直接扔下一句“找只狗呗!”而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狗啊!蔡一桶没想过,不过貌似,可行!可方圆那么多里地,狗这东西,还真稀少。正烦恼着,一只浑身脏兮兮的断尾巴狗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蔡一桶迎上去,它竟直接绕过蔡一桶向树底下跑去。
蔡一桶跟上来,才发现那狗儿似乎在认真地嗅嗅,然后伸爪就刨,扒拉扒拉好一会,一片烂布条散在土堆间,蔡一桶拿起来看看,没发觉有异,抬头去看那狗儿,蔡一桶差点晕过去。
狗狗的嘴里赫然叼着一节骨头,腐烂的皮肉还粘在骨头上,一种带着泥土味的恶臭飘荡开,很淡,如果不仔细去闻是感觉不到的。但是那块骨头,确是极恶心的。
蔡一桶好不容易扶着树站稳,却发现那狗儿反而把骨头放在一边,伸爪再刨,这次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容易,狗儿干脆低下头用嘴叼着往外扯,扯了半天都没动静,狗儿急了,围着小坑直转圈。
蔡一桶觉得有趣,干脆走上去,看个究竟。
土坑里腐烂的脚趾骨被撕烂,上面腐蚀后的皮肉混着泥土,粘稠着,好像随时都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脱土而出。
把名字刻在石碑上意味着什么?
人死了,立个碑呗!
蔡一桶想起洛小瓷奇怪的问题,当时自己还得意洋洋地卖弄着那点为说不多的墨水,可是现在,蔡一桶得意不起来了。人死了???按照石碑上的人数,这地下得有多少白骨,多少烂肉,多少亡魂!蔡一桶突然很想逃,可双腿愣是哆嗦着连起码的移动都做不到。
蔡一桶脚麻了,想坐在地上,又觉得坐在人家的尸首上实在不敬,屁股挪来挪去,脚一滑,扑通一声,仰躺在地上。蔡一桶眼望蓝天,万里无云的天空,好美!身边的狗儿似乎累极,摇摇尾巴,叼着骨头跑走了。
这次的目标可能就在地下,所以最好深挖三尺!
想必小瓷是知道的,那这些就与闹鬼有关,或者,极可能是证据。
蔡一桶浑身一激灵,起身,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又跪地拜拜,才暗下决心,掏出背后便携式小铲子,对着刚刚狗狗抛过的地方小心地挖起来。
碰到硬实的物体,干脆下手去抠,索性泥土松软,也没有伤着。
蔡一桶越挖越心惊,这哪是祠堂啊,都快赶成乱葬岗了。
贾活上被人群挤出来,本是在拱门处避避风头,谁知闲晃走过来,竟看到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的蔡一桶。心下疑惑,“蔡社长怎么有空呆在这里啊?”话完,贾活上已走到蔡一桶身后,在蔡一桶转身时,贾活上已经凑过来,看到坑里的东西,啥时脸色惨白。
贾活上后退几步,指着地上腐烂的尸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蔡一桶倒很镇定,拍拍手,反而无所谓道:“麻烦找几个人继续挖吧!唉,造孽啊!”心里有丝庆幸,还好来人了,否则自己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这,这,这些……”贾活上语无伦次,脚步直往后退。
“地下埋的!”蔡一桶干脆越过贾活上,直奔拱门,碰到急忙赶来的申梅,蔡一桶神色高深地看着申梅,把申梅看得心虚地低下头,才语气正常地吩咐道:“祠堂挖出死尸,通知人来看看吧!”
“死尸?”申梅以为自己听错了。往蔡一桶身后去看,是脸色惨白的贾活上,走近几步,蔡一桶也不拦。申梅循着贾活上的视线往地上看,心里咯噔一下,后退几大步,飞快地跑走了。边跑还边叫:“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都成白骨了!”
一时间祠堂里本就人仰马翻的人群更加分不清东西,慌张着,焦躁着,只嚷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几个警员匆匆跑过来维护现场,很快,前去通知的人带了一队人过来,继续翻挖,检查尸体,接着维护治安,忙忙碌碌一片。
早早退到一边的蔡一桶,看着死尸现身祠堂的言论满天飞,看着确凿的现场尘埃落定,转身去寻其他人。
呆在医院的走廊里,齐远突然间觉得时间变得很长,长到看不到自己所想,长到看不到自己所愿,甚至长到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真正活着的迷茫。
直到洛小瓷被推出来,医生说只是轻微的擦伤,脚腕扭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并无大碍。齐远还是愣愣的,点头间,已经抱着洛小瓷小心地安置在护士要求的病床上。
点滴在一滴滴地往洛小瓷的身体里输送着治疗的液体,病房里还有其余的病人,也有陪护在旁的亲人,齐远都没有注意,一颗心只在洛小瓷身上。
方浩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齐远失神地望着洛小瓷,单手绑着绷带的方浩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也不退,目光落在洛小瓷身上,心疼不已。
蔡一桶走进来的时候,洛小瓷已经醒了,正对着齐远灼热的目光不知所措,而方浩已经离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到蔡一桶,洛小瓷像见到救星一般,“社长,您来了?”撑着手臂就要坐起来。齐远上前,按住洛小瓷,“躺好!你现在不能乱动!”看着目光柔和恳切的齐远,洛小瓷无奈,又再躺下来。
蔡一桶倒没觉得有什么,走过来,想要坐在床边,被齐远一肘子顶出去,摇摇头,只能和齐远一样站着。
“东西挖出来了!已经惊动了不少人,警察局也出手调查,相信不用多久,应该就会水落石出的!”
洛小瓷点点头,“你认为谁和他们有那么大仇怨,他们,可不止一个人啊!”
蔡一桶摇头,和洛小瓷对视一眼,不解。看到洛小瓷神色有异,蔡一桶转头看向齐远,齐远俨然没听到两人的谈话,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视线紧紧锁住洛小瓷,目光柔和又眷恋,不曾移动半分。
蔡一桶挑眉,好笑之下,对着洛小瓷求救似的眨眼只得摇头,这家伙两面三刀,自己也无能为力啊!
齐远看到洛小瓷的目光全在蔡一桶身上,干脆把蔡一桶往后一拉,自己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对着洛小瓷惊讶的神情讨好地笑。
半天后传来消息,是吕氏族里的账房,因着工钱纠纷下此黑手,此后将尸体草草掩埋。后来被老孙头发现,老孙头死后也埋在了那里。今天看到尸体现世,账房心中惶恐,留下一纸告罪书,便畏罪自杀。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吕氏当家出来封了祠堂左侧拱门,并向乡里公开道歉,实是治下不严。吕氏重新选址修建新祠堂,密林中的祠堂自此荒废,吕氏一族也有衰落之势,此事暂且不提。
一处大宅子里的小院落里,来人敲门进去,对着角落里的黑影躬身行礼,报告祠堂的一切。
黑影点头,“有几分能耐!”
来人疑惑不解,“您不是想让镇子一片祥和吗?怎么不阻止?”除了老孙头,死的全是地痞流氓。扰乱社会秩序的人,该杀!
黑影瞥了来人一眼,并不责备,目光落在桌上的信笺上,“游戏,才刚刚开始!”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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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结局的结局,结尾看起来匆匆而过,其实,也只能这样,好戏在后头啊!嘻嘻,近段时间谷子不更了,谷子要为生计着想,吃饱饭才有力气写东西啊。准备考试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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